游春池神色平静,说道:“魔伞天王虽不是我的亲生M_亲,但她舍身救我x命,便是我的再生父M_。事实就是如此,我何须遮掩?何须抵赖?”
玉挽容很是不解,说道:“闹了半天,你到头来还是认了魔伞做_M_M,那你的左眼岂不是**岂不是白瞎了吗?”
游春池笑了笑,说道:“我剜去左眼,是与那个杀我父M_的坏魔伞划清界限。我立此墓碑,是为那个养我救我的好魔伞身后正名。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间,有恩必报,有仇必偿,又有什么可惜的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尹东元拱手说道:“游少侠,你年轻虽轻,但真是一条好汉子!”
游春池连忙回礼道谢,又跪在坟冢之前,低声说道:“_M,我从小到大只知魔教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可你就是魔教中人,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疼爱我了**若是黑白两道从此停战罢斗,大家再也不要厮杀,那该有多好?”
玄晧双手He十,说道:“阿弥陀佛,游少侠有大慈悲。”
王临风很是_gan动,正想出言附和,但想师父还身陷魔教,不由心中一紧,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两方从此停战”之类的话了。
他忍不住轻叹一声,说道:“游少侠,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今日便在令堂坟前诵经一篇,聊表心意。只盼神灵下凡,德广遍施,天下太平,四海和乐。”
游春池受宠若惊,说道:“那么就有劳王道长了。”
王临风将拂尘一甩,万千柔丝轻飘飘落在臂间,盘膝坐在游春池左首,双手掐诀,口中喃喃背诵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
日光之下,大漠之中,王临风面容冷俊,眼眸低垂,雪白拂尘泛起一道寒光,照映得他脸孔如水晶般清澈剔透。
玄晧说道:“善哉,善哉,贫僧也来助王道长一臂之力。”
他从怀中掏出一串菩提念珠,走到游春池的右首边,开口念诵地藏经:“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M_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T伏刚强众生**”
僧道二人或坐或立,一个俊秀文雅,一个硬朗高挑,风姿各异,但都是一般恭敬虔诚。
诵经声悠悠飘扬开来,天地黄沙,仿佛变作一座大庙,万物众生,皆在其中苦修求道**
玉挽容拍了拍手掌,笑道:“有趣有趣,太上老君和观世音菩萨在斗法吗?哈哈——”
尹东元反手一指,稳稳点中玉挽容的哑*。
玉挽容大吃一惊,口中呜呜几声,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便冲尹东元怒目而视!
尹东元不理睬他,俯身坐在王临风身后,静静聆听经文。
过了许久,僧道诵经既毕。
游春池眼里盈满泪水,摘下佩剑剑穗,恭恭敬敬挂在墓碑之上。
那剑穗上镶着一枚华山所产的奇石,质地光滑,天然生成莲花形状,石上以金丝镶出“莲台”二字。
原来游春池的佩剑便唤作“莲台”,手柄亦刻做莲花形状。
游春池挂了剑穗,反手将莲台剑ca在背后,冲墓碑磕了三个响头,高声说道:“_M,孩儿去了!”说罢,再也不留恋,起身kua上骏马,一声呼喝,扬长而去。
其余四人纷纷骑马跟上。
五骑疾驰而去,一路飞沙走石,在大漠上溅起五道黄沙狂风。
不一会儿,五骑化作五个小小黑点,远远消失在天际线边。
微风徐来,墓碑之上,剑穗轻轻飘动。
黄沙孤坟,亦添几分柔情**
一行人向西行去,路上非止一日。
离了沙州,行至瓜州,过了龙门关,便出了汉人疆界。
众人愈往西走,气候愈是奇异。白天越来越热,晚上越来越冷。眼中所见的风土人情,更是与中土处处不同。
这一日午后赶路途中,王临风随口问道:“玄晧师父,你从前既然和魔音同门学艺,那你可知魔音会弹一首骷髅幻戏曲,只要弹奏七七四十九遍,听者就会变作她掌中傀儡?”
玄晧说道:“闻人老妖似乎是写过这么一首邪门曲子。魔音师姐和闻人老妖臭味相投,只要是老妖写的曲子,她就没有不会弹的。只不过,这曲子威力虽强,却没什么大用处。”
王临风奇道:“怎会没用?”
玄晧说道:“你且试想,真正临阵对敌的时候,谁能乖乖听魔音弹七七四十九遍骷髅幻戏曲A?只有那种举世无双的大傻子才会中招。把一个大傻子练作傀儡,又有什么好处了?”
他不知道章碧津就堕入了魔音彀中,因此说话毫无遮掩。
玉挽容却知其中关窍,登时捧腹大笑,说道:“大傻子,大傻子!哈哈哈——”
王临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道:“就算此人中招了,也不能一口咬定此人就是个大傻子A**说不定**说不定此人正在打坐入定,耳不闻声,眼不视物,飘飘然神游太虚。魔音在他耳边奏曲,他浑然不觉,自然而然就中招了。”
玄晧见玉挽容笑得欢畅,又见王临风一脸羞窘,不由心中一紧,暗想难道章碧津发疯入魔,竟与骷髅幻戏曲有关?一时不敢接腔。
王临风又羞又悔,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这曲子可有解法么?”
玄晧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师兄弟四人虽然同门学艺,但所学技艺各不相同。每人只苦学自己的本领,对旁人所学一窍不通。这也是为了防备师兄弟间互相残杀,若是彼此不知底细,总归有些忌惮。”
玉挽容笑道:“你说的好听,其实闻人老儿是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倘若他倾囊相授,你们四个的本事都强过了他,反过来把他给杀了,岂不是糟糕至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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