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日的炽热迥异,夜晚的沙漠,气温骤降,寒气B人,_yi衫不够保暖,翻来覆去总也不能入睡,头顶是璨烂星空,宽广银河犹如一条银练,阻隔了两岸遥遥相望的牛郎织nv,从此后,世事多舛,佳期如梦,金风玉露难相逢。可叹秦少游,说什么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一定爱得不够shen吧?若是shenshen爱了,又怎忍与爱人两地相思恨别离?
黯然自语,长恭,你现在在哪里?我与你两情相悦,只奢望朝暮相对,做生生世世一双人。此时,你是否也如我一般,静望星空之时,刻骨的思念又起。
长河渐落晓星沉,当东方的晨曦照在脸上时,王信将我xing_fen的推醒,叫道,“木将军,你看,你看,前方有绿洲。”
果然,连绵起伏的的沙海中,出现了一处葱葱郁郁的绿洲,树木环绕下,湛蓝的湖水波光粼粼,闪烁着璨烂夺目的金光。我讶然站起,不可能A,我们才走了三天,怎么会这么快就到达绿洲呢?
海市蜃楼2
王信亦道,“奇怪,昨晚我们驻营时,明明没有看到绿洲呀?”这时,已有三名x急的兵士爬起身,欢呼着,撒tui往前方奔去。
晨曦中,那湛蓝的湖泊,仿若镶嵌在金沙中的蓝宝石,突兀,且又诡谲。
一缕缕薄雾如轻烟般升起,虚无飘渺,宛若将人置于湖中央,仰看水上幻影。雾,在渐渐散去,澄澈的湖泊,清晰可见陡峭群峰的倒影,山顶,云遮雾绕。渺渺依依的歌声响起,婉约轻柔,如聆天籁,其间,夹杂着少nv清脆的笑声,偏偏,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三名将士,渐渐的,变成几个沙海中的小黑点。然而,那绿,与蓝,却仍然遥不可及。
绿洲中,一丛丛郁绿的翠树,仿佛被轻风吹拂而过,沙沙的响。
广袤无垠的沙漠中,真实却是,一丝风,都没有。
我大声道,“王信,叫将士们不要跑了,前方并没有绿洲,是海市蜃楼。”
这时,歌声突然止了,一个少nv的声音响起,“灵兮,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天地间,回响着一个凄美的声音,灵兮,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灵兮,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在沙海的绿洲中,那湛蓝的湖泊,仿佛是一面明镜,映出一个少nv的绝美的面容。
_yi袂随风,仿若立于云端,绾蝉鬓,披罗_yi,珥瑶华,缀明珠,巧笑倩兮,皓齿星眸,手中,撷了一枝灿若红霞的梅花。她的笑,如醉酒一般的浓冽,她的美,如烟霞一般嫣然。
皓腕白晳,她在轻轻招手,笑道,“灵兮,是你吗?”
众人皆惊立原地,少nv的面容渐渐凄然,仍然道,“灵兮,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满天纷飞的梅花,一瓣瓣,凋零成雨。
远天,积了层层乌云,越积越厚,一时间狂风大起,瞬时间黄沙漫天,起伏的沙丘如海*般向前涌动,所有幻象,尽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回来。”王信声嘶力歇向走远的那三名士兵大喊,“沙暴来了。”
天昏地暗之中,王信拉着我,躲在了踏雪身侧,耳畔是呼啸的风声,眼睛_geng本不能睁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仿佛是从地狱刮来,呜咽凄号。
海市蜃楼3
沙尘弥漫,天地闭He,整幅天幕被沙暴染成了暗沉的橘红色,太阳亦不过是其中微弱的白点。风暴中,八个男人围拢过来,将我紧紧护在中心,他们手拉着手以body相护,替我挡住了暴_N_的飞沙。
就这样抱头避风,足足过了十余分钟,狂风,才呼啸着渐渐远去。
风止后,天空依然碧蓝明净,沙漠仍然逶迤连绵,仿佛,这一场风暴从未来过,然而起伏的沙海,到底还是改变了原来的线条,王信站起身,惊然道,“那三个家伙呢?”
大家跌跌撞撞,沿着沙丘往下狂奔,呼喊着失踪三人的名字,直到他们全都从黄沙中钻出来,每一个人仿佛是从黄沙中挖出的兵马俑,周身上下除了眼睛,连睫毛都变成了沙黄色,站立原地时,沙子还在簌簌往下掉。
见到他们安然无恙,众人都长舒一口气,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我们又能好到哪去呢?于是忍不住都大笑起来。摘去头巾,拍着身上的沙尘,众人庆幸道,“这风来得可真急,幸亏去得也快,否则,还不将我们全都埋在黄沙下。”
我望着他们,诚挚浅笑道,“谢谢你们。”
他们十一人,除了王信年纪略长,其他人,不过与我年纪相仿,甚至有的年纪更小,然而这一路上,他们却对我细心照顾呵护有加,刚才,在风暴来临的时候,他们一个个不顾自身的保护我,这份患难与共的情谊,怎能让人不心生_gan激?
“木将军,客气了。”一张张可亲可爱的面容,一时皆变得赧然。
经这一折腾,大家伙都饿了,于是从行囊里掏出干粮和水,纷纷盘tui往沙地上一坐,围成一大圈,开始啃食干粮。一名叫崔逖的小子_gan叹道,“刚才所见的景色,我的乖乖,美得哪里是人间?我看,天上也不见得有这么美。”
“对,还有A,那姑娘可真漂亮,漂亮得就跟仙nv儿一样。我小时候睡不着觉时,我娘老给我讲天上仙nv的故事,我就总想,仙nv们都长什么样子呢?今天总算是见着了。”年纪最小的纪三一边说,一边吞着饼,他挠挠头,清俊的脸红了,道,“原来,仙nv是长得跟木将军一样的。”
他身边的大个子刘炯将小三儿头一拍,道,“你小子,整天想仙nv,我看,你是想娶Xi妇了吧。”
众人于是皆哈哈大笑起来。
海市蜃楼4
王信问道,“听老人说,海蜃吐气能够形成海市,木将军,你读的书多,你说说,刚刚发生的幻象,是不是蛟蜃吐气所为?”
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其实,海市蜃楼,不过是因光线折j而产生的一种光学现象罢了。可是,刚才那一场幻象,若真是海市蜃楼,为何又那么真实?真实到,让我轻易想起,多年前,我在西藏圣湖拉姆拉措看到的另一场幻景。
那幻象中的nv子,一声声呼唤着一个名字,灵兮。
为何?我会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
仿佛在遥远的年代,曾经被人一遍遍念及,灵兮,灵兮,灵兮。
***
又是一天的酷热沙漠穿行,黄昏时分,大家远远望见了一片胡杨林,绿树葱笼,映着天边如火的斜阳,大伙脸上喜悦扬起,已是第四天了,看来,我们将要到达沙漠边缘的戈壁,只需再走一两天,就一定能走到绿洲了。突厥,将被我们甩在身后,而前方,中原渐近。
这晚,我们就在胡杨林中宿营,捡了一堆干枯的树枝燃起熊熊篝火,用以抵挡了沙漠夜半的寒意,大家在火旁聊天吃干粮,在沙漠中能够看到绿色,让所有人都变得轻松xing_fen。
然而,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总有一丝不安,独自漫步在胡杨林里,一遍遍回忆早上所见到的幻景,那湖泊,那山峰,似曾相识的_gan觉,竟是如此浓烈。
此时的胡杨,还未经秋霜的侵袭,绿意盎然郁郁葱葱,若是到了秋天,这一大片的树林,金色斑斓摇曳风中,不知道该有多美?轻轻抚过粗糙的树干,暗自_gan慨,胡杨的生命有三千年,长生不死一千年,死后不倒一千年,倒地不朽一千年。
三千年后,一切灰飞烟灭,亦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拥有三千年的记忆,是幸,还是不幸?
这一整夜,睡在胡杨树下,似乎一直有人在耳畔轻唤,灵兮,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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