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袖直指于螭烺,冷声道,“雾蛟,今时你虽助朕离开九幽,日后却莫要再在朕面前出现,若是你胆敢踏入水族境nei一步,定斩不饶!”
螭烺见我声色俱厉,面色不由一变,待我转身直往那九幽外行去,他蓦然出声,却道,“陛下,泗水郡主远嫁有翼族数千余载,山高路险,思乡情切,现时那九翼王既殁,微臣恳请陛下能将郡主接回泱都。”
回首见他跪拜于我身后,我一时脚步微顿,心道螭烺行事乖戾,难得竟对泗水郡主一往情shen,奈何泗水郡主既有为有翼族王后,又岂是我一句话就能接回的,而现时情境急迫,我只朝他淡淡道,“此事朕暂且记下”,便移步往前,只盼快些寻处活水,方能御风径往泱都而去。
逃亡
死门既位于九幽洞府最北,我若想就近赶往泱都,必定要折返回去,想来此刻血殇定是下死力寻我,我又怎可自投罗网,如此看来,却只能先往西北方向而去,若实在寻不着活泉,便翻过那连云山,到得灵兽族地界,不怕neng不了困境。
这一路往西,山道崎岖,怪石林立,半天未见半分人影,眼看天色渐暮,我尚未寻得一眼山泉,只道我腹nei焦急,脚下疲乏,又恐身后追兵将至,却不得不连夜攒行,直至那连云山脚下,方觅得空气中几丝水灵之息。
顺着那水灵之息往前,却是个边陲小镇,三三两两小爿屋宇,星星点点几处火灯,此刻夜shen风冷,山道上不见人迹,我愈往前行,总算到得一处大湖,月色下湖光潋滟,烟波浩渺,比起离灯湖亦不逊色,我心中大喜,正是举步往前,蓦然间身后幽魔息愈浓,耳边破空之声忽起,瞬及竟是一柄血色利刃斜斜划破我_yi角,钉于脚下,不及我闪身躲避,那血殇已腾身跃至面前,拦住去路。
却道并非这右护法单独追上前来,他身侧另有一人,来人血色长发,不见束冠,亦未见有任何兵刃在侧,此刻紧随血殇,亦一步跃至我面前,我下意识往后退,来人挑眉看我,开口却朝血殇道,“的确是个美人,难怪君上这么紧张,也难怪右护法起了怜惜之心。。。”,未及他言毕,血殇暴跳如雷,立时出言喝止,而来人并未噤声,只不住冷笑,径自又道,“怎么,我说错了不成,若不是你怜香惜玉,何至于累我夜半疾行,想不到我幽魔族左右护法,今时联手,竟只为了个shen宫宠娈,他日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要丢尽脸面。”
丢尽脸面?我听得此言,心中不由发笑,想来自我被困九幽境以来,螭烺以我为耻,现时这幽魔左护法亦以我为耻,却道我青龙衍,水族至尊,一代帝王,早该被耻辱埋没,早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血殇抬手将钉于我脚边的血刃收起,正是与我对面相视,开口沉声道,“随我们回去。”
而我Xiong中郁结自嘲尚未得解,听他这般言语,不由心头怒起,冷笑不止,只道我已觅得活水,短时间nei恢复五成灵力不在话下,就算今时幽无邪亲至,我亦会放手一搏,断不至于束手就擒,现下又怎会随他回去?
而血殇见我半晌没有动静,一步向前,便要扣上我手腕,我侧身躲过,暗自敛神提气,脚下生风,径往那大湖行去,不料一旁血祸又来阻拦,方才不见他用任何兵刃,现时却从袖中滑出一柄血色短刀,直B我面门而来。
这血祸灵力应不及血殇,奈何身形却更为迅疾,我不及躲避,耳畔几绺发丝径被这血刀削断,散落于地,未及我反应过来,那血殇却出声道,“血祸,君上有令,你莫要伤了他。”
却道血祸闻听此言,身形微顿,略收止了手中攻势,竟不住轻笑道,“不过是几绺发丝,右护法大人这就心疼了?”
眼见活水近在身侧,奈何总不得上前,我心中本已恼怒,如今听他这般轻薄言语,更是火冒三丈,只道幽无邪既吩咐他二人不得伤我,那我便豁出x命去,脚下运力,飞身掠起,直往那大湖而去,却未料身后血祸一把扯过我_yi角,幽魔息如同毒蛇吐信般顺着那_yi角往上缠绕,而现时我x躁如火,手中瞬及凝起青芒,径将这_yi袍一剑割去数分,反身直往湖中跃下。
湖水shen寒,于我却如同龙池太ye,琅嬛琼浆,那水灵充沛,漫溢于我四肢百骸,灵息源源不断,输注于我心脉之中,只道我灵力渐长,不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而血殇血祸亦化为幽魔息潜入湖中,丝丝缕缕缠绕身侧,我提气T息,翻身凌波于湖面之上,一时间白*滚滚,千波迭*,他二人退至湖岸,见我周身水灵环绕,光华愈盛,那血祸满面讶然,不由惊声道,“龙息?”
算他还有见识,尚识得水灵龙息,我挥袖将身侧水灵凝为青光冷龙,任其翻腾不休,而血殇见此,眉峰shen锁,一双血刃直指我,张口却道,“既是我血殇疏忽,让你走neng,那么今日无论如何,定要将你带回九幽境!”
说着他跃上*来,近身缠斗,而我催动冷龙缚于他双刃之上,不住卷绕收紧,几经交锋,那血殇始终不得近前,他眉间益发急色,直将一双血刃浸渍幽魔息,攻势愈加凌厉,现时我虽得水灵T息,灵力大Zhang,奈何这血殇亦非等闲之辈,再加上一旁血祸亦踏*而上,青光冷龙被双gu幽魔息所缚,身形渐缓。
我意在neng身,并不恋战,只化去冷龙之形,将水灵拢于掌心,转身便往连云山而去,未料血祸一步赶上,袍袖中短刀毕现,血光暴Zhang,生生横于我面前,不及我后退,又道身后血殇紧B不舍,幽魔息愈浓,如此境地,竟是腹背受敌。
我心下暗道糟糕,这幽魔族左右护法灵力仅次于幽无邪之下,身形迅疾,出手狠辣,我刚刚恢复五成灵力,不及缓息T养,对付他们实是棘手,而他二人得幽魔君主之令,此番不将我绑回九幽境绝不会罢休,如此这般,必是一场恶战,而输赢胜负却难预料。
如今尚处于幽魔族境nei,我若久战倦怠,更为不妙,现时但求速战速决,只要能翻过连云山,一切方有转机,而血祸见我略有分心,血刀紧B而上,抵于我Xiong口之处,我低身避过,不料身后血殇竟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幽魔息自手腕而上蔓延,直将我全身紧缚,我心中大惊,忙唤出水灵相抵,手中亦凝起青芒,却道此番是背水一战,能赢,不能输。
我挣neng血殇束缚,反手一剑直往他面门袭去,而血殇面色*沉,使一双血刃堪堪架住青芒,一时间相持不下,而我生恐血祸发难,丝毫不敢拖延时间,忙撤回青芒,转身yu往连云山而去。
血殇紧随身后暂且不提,却道那血祸早知我一心逃neng,只阻在我去路之上,他身似鬼魅,行如疾风,每每此刻不见身影,瞬及复又立于面前,几番如此,我心下焦躁,脚下借水*之力,yu飞身越过血祸而去,不想他竟化为幽魔息,自脚踝缠绕我全身,几番挣扎亦不得neng。
眼看血殇将至面前,我只能唤起护体水灵,将那幽魔息丝丝排于身侧,血祸大约_gan受到水灵浸渍,复又凝为人形,竟是将我圈在怀中,我一时大怒,手中青芒直向他Xiong口刺去,而血祸躲避未及,Xiong前立时被青芒拉开一道shen入皮r的伤口,他闪身往后退去,面色*沉,唇角却勾起一丝笑意,嗤声向我道,“原是个shen藏不露的水族高手,枉我方才还被你楚楚可怜的模样所惑,今时却不能再手下留情了。”
这血祸果然可恶,听他此言,我Xiong中怒意翻涌,想来既是避无可避,那今时便拼个鱼死网破,我倒要让这幽魔族左右护法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水灵龙息!
此刻血殇亦追上前来,他二人并肩而立,与我对面相视,血殇开口仍是一句,“随我们回去!”
此番他语带怒意,却仿佛是在教训我一般,而我Xiong中郁滞,反应过来只不住大笑,我收起手中青芒,直往湖底潜去,却在湖中现出本相,径化为天青色巨龙腾身而出,只道那一湖shen水本是无波,如今湖风大作,巨*滔天,这幽魔族左右护法见得我本相,俱是一愣,片刻,血殇咬牙朝我道,“今日不管你是何人,我幽魔血殇也一定要将你带回九幽去!”
血殇血祸一时俱化为幽魔之息,自身后缠绕而上,那森冷幽魔息紧缚于我颈上,不论我下潜至湖底,抑或是腾身至云间,如何也甩不去,挣不neng,我腹nei焦躁,不禁引颈长啸,直将这一湖水搅得如同沸汤滚滚,翻涌不息。
时间点滴过去,眼见东方发白,我与他二人仍是缠绕不休,僵持不下,我心下暗叫不妙,若是身后再有追兵抵达,我费力行得这许多路,岂非前功尽弃,思及此,我愈加心急,几番腾挪龙身,不住召唤水灵,而那血祸大约有些气力不济,复又凝为人形退至湖岸,而我早为强弩之末,现时顿觉疲乏,身形也益发迟滞,奈何那血殇仍是紧紧缚住不放,我长xi一口气,只得变换为人形,依旧立于白*之上。
血殇见此,幽魔息更是紧B而来,环绕我yao间不停不休,想来如此恶斗,他应该也是灵力大耗,现时千钧一发,只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敛下心神,拼得最后一息再作一搏,若实不得neng却是天意了。
我复又凝起青芒,直将yao间幽魔息挑散,血殇无法,只好退去,他亦凝为人形,持双刃于身侧,
退至湖岸,却道这yi_ye争斗,如今竟还回到初始情势,我不禁满腹郁气,抬眼见血殇血祸俱是面色*沉,不知这幽魔族左右护法又会如何发难。
只见他二人相视片刻,血祸微一点头,袍袖翩跹,复又踏*而上,直朝我袭来,而血殇则化为幽魔息于我身后不住紧缚,直叫我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不由心躁气短,满头大汗,我心中郁卒,杀意顿生,直将五指屈曲成钩,运水灵于手中,而今血祸迎面而来,正是一掌击于他Xiong前,只道方才青芒剑已伤他不轻,现时我五爪俱没入他Xiong口,这左护法不由眉头紧皱,唇角径自溢出几丝血痕,他本能往后退去,我觅得一丝空隙,忙起身往前疾行而去。
未料这血祸强自硬撑,不待血殇赶上,他一把扭过我手臂,袍袖中血刀弹出,竟直直刺入我背上,我因吃痛,脚下不稳,刚踏上湖岸便歪倒在地,正被赶上的血殇以幽魔之力缚住双足,一时动弹不得。
血祸近前扯我起身,而我Xiong中愤懑,反手挥袖直将青芒向他眉心刺去,只道今夜一战,血祸灵损非常,此番躲避不及,竟被青芒剑气重伤,他蓦然栽倒于地,瞬时化为一团幽魔息,忽明忽暗,时隐时现,而血殇一步上前,他将此一团幽魔息拢于掌心,转身死死盯着我看,不发一言。
此刻那血刀尚ca于我背上,伤处幽魔息浸入,疼痛并不明显,只觉隐隐发麻,不过片刻,我右臂绵软无力,竟仿似连抬也抬不起,血殇见此,一把按住我右腕,“别动,血祸的刀素来都是淬过毒的,你快些与我回九幽,此毒方可得解。”
饶是此刻,我颓然瘫坐于地上,只恨不得一掌将自己打死,难道真是天意弄人,竟至于弃我如斯?血殇近前yu扶我起身,而我万念俱灰,呆坐不动,而此时天光渐明,湖岸边已有人迹,我心中突然就生出开口呼救的念头来,回过神来,方觉此念太过荒唐,想来今时今地,又有谁能救得了我?
如歌
晨光熹微,微风轻动,却道血殇见我久坐不起,竟一手环过我yao侧,yu将我带起身来,我心下窘迫,正是侧身避开,不想此刻竟真有人出现在这无名湖岸,来人金色锦_yi,白玉珠冠,与我曾有过数面之缘,而血殇显然亦识得此人,不及我有所反应,他一步拦于我面前,张口却道,“金鸾如歌,今时你怎会出现在我幽魔族境nei?”
未料那金鸾避而不答,只闲闲笑道,“若不在这边荒之地,又怎能得见幽魔族左右护法联手He力,以多欺少,上演这一场j彩绝伦的鏖战呢?”
却道闻听此言,我与血殇俱是一惊,不想他在这湖边yi_ye观战,我与血殇血祸竟毫无察觉?!血殇立时眉头紧皱,面色一沉,只将一双血刃按于身侧,开口冷声道,“如歌王既是有兴趣在幽魔族境nei游山玩水,悉请自便。”他说着将我扯起身来,急急便要往九幽行去,饶是此刻,我如何肯乖乖就范,只强自提气,一把甩开他的禁制,未料这血殇立时转身看向我,横眉立目,仿似极为愤怒,他近前复又扣住我手腕,咬牙低声道,“莫要与我再生事端,别忘了只有到得九幽境,你所中的剧毒才能解开。”
他摆明是在威胁,奈何我一心只想逃neng,并不将那血刀之毒放在心上,只道现时金鸾凭空出现,虽说他是敌是友尚不明了,但无论如何,这于我都是个neng困的天赐良机,思及此,我不由便要向那金鸾求救,奈何求救的话甫一到zhui边,又仿佛说不出口,只道我与这如歌王相视片刻,眼波流转,他应是领会我意,于是一步拦于血殇之侧,却道,“右护法且留步,我与你身侧这位水族大人本是故交,今时得见,有许多话要讲。。。”
不想未待金鸾言毕,血殇面色愈加*沉,他径自挥袖示意金鸾不必多言,直将我手腕拽住不放,愈加收紧,我心中忐忑,不知金鸾是否愿意与血殇撕破面皮,却只为救我,又道今日就算不得neng身,不妨劳他传个讯息去泱都,让锦鲤知晓我被困九幽,总好过现时我下落不明,生死难测。
刚yu开口托他传讯与锦鲤,蓦然思及他既是观战yi_ye,见得我真身,莫非此刻已明了我身份,若是这讯息传不至泱都,却传到九天城,凤百鸣得知我栽在九幽境岂不是又要举兵来犯,到时候泱都告急,锦鲤想要瞒住我行踪怕也瞒不住,却真真是糟糕万分。
如此见来,现时境地,还是不要碰上这如歌王为妙,我心下郁卒,早是yu哭无泪,稍敛下情绪,忙开口试探道,“金鸾兄,常忆起你我莽原一战,酣畅淋漓,当日紫光阁把酒言欢,亦每每叫我记挂在心,只道今日我得罪了幽魔君主,怕是命不已久,他日金鸾兄若是得空游历泱都,能否替在下传个讯息与锦鲤,叫他去钦天监为我燃一盏水灵灯?”
未料我话音刚落,金鸾与血殇俱是面色一变,血殇收拢五指,一把将我拽过身去,张口竟怒道,“你胡说些什么?君上是如此。。。,如此在乎你,又怎会要你x命!”他虽说的低声,而一旁金鸾却听的明晰,此刻这如歌王收敛了眉间惊讶之色,一双眸子上下打量我,开口却道,“莽原一别,不想水行兄尚记得小王,今时今地,既是水行兄有难,我金鸾如歌又怎可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听他此言,我心中自是欢喜,而一旁血殇则如临大敌,他立时抢前一步,又将我拦于身后数分,开口冷声道,“如歌王金鸾,你擅入九幽之地已是不妥,难不成今时还想ca手我族nei之事,却是要与我幽魔族为敌不成?”
血殇此言甚重,意在警告金鸾莫要多管闲事,而金鸾听得此言,敛眉略作思考,片刻后只笑道,“右护法此言差矣,水行兄既为水族大神官,与小王又是莫逆之交,我今时救他neng困,又怎能说ca手你幽魔族族nei之事?”
他说着愈往前行,而血殇早已耐不住x子多费口*,只将一双血刃祭起,一时间剑拔弩张,杀意顿生,那金鸾自是领会的当下情势,亦催动灵力,于双手间凝起一柄细长利剑,剑柄以金羽为饰,光华流转,直指血殇而来。
我与他二人俱交过手,按说这幽魔族右护法与羽族如歌王相争本该是将遇良才,旗鼓相当,却道血殇之前已与我yi_ye缠斗,此时灵力大耗,已远非金鸾对手,又道血祸重伤止剩一团灵息,此刻无论如何也容不得他多作恋战,不过数百回He,血殇败下阵来,未料他咬牙强撑,迅疾揽过我yao侧,腾身跃起,竟还是要将我带回九幽境,我本yu闪身躲避,奈何那血刀之毒shen入骨血,不想我此刻竟是全身neng力,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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