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作者风露沁酒
文案:
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
明飞卿一出生就被国师批了紫微星的命格,得明飞卿者得天下。
淮瑾连哄带骗使尽手段得到了明飞卿,此后果然逆天改命,皇位唾手而得。
两人婚后蜜里调油,让明飞卿信以为真,直到听见淮瑾与心腹说:
“他不过是我稳坐东宫的工具而已,如果没有紫微星的命格,明飞卿连东宫的门都不配踏入。”
“......”
淮瑾的帝王梦成真那日,明飞卿着一袭白衣,从高楼玉台一跃而下,血染新皇登基大典。
紫微星陨落第二日,新皇抱着明皇后冰冷的身体发了疯。
明飞卿再次睁眼,竟重生回成婚当日,悔婚已来不及。
他看向一旁熟睡的淮瑾,厌恶地撇开视线——他不会是全天下唯一一个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的人吧?
淮瑾X明飞卿
曾跌落尘埃万人践踏心黑手毒疯了但又没完全疯攻X重生后寡情冷漠笑口常开黑莲花受
1双重生前世线虐,重生线以爽为主
2受开头黑化,有点玄学在身上。
3攻的前世记忆后期恢复
正文悔婚为时已晚(前世)
新皇登基这天,皇城下了一场遮天蔽日的大雪,人人心里都嘀咕着是不祥之兆,但无人敢宣之于口。
冷宫外,有个婆子神色慌张地抱着一件破烂锦衣出来,低声同门口的管事太监说:“那位的疯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刚刚拿蜡烛把封后的圣旨给烧了!衣服也烧了大半,吉时快到了,这如何跟君上交代?!”
管事太监看了一眼烧得七零八落的华服,也是一脸大难临头:“张嬷嬷,这事你得亲自去同陛下说,否则你我人头不保。”
寒冬腊月,张婆子惊出一身冷汗,两个月前,她手下的一个小宫女因为当面刺了那位一句“烂货疯子”,就被太子殿下,也就是如今的皇帝砍了脑袋。
今日,她又在新帝登基的档口上办砸了差事,劝不动那位去赴今日的天子宴,稍有不慎,她也是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她忙与管事太监一道往合阳殿赶去,两人不知,就在他们慌乱无措时,冷宫里晃出一道瘦削的身影,光着脚踏在厚重的雪里,无声无息地往观星台去。
观星台是整座皇宫最高的建筑,西溱淮氏笃信天象说,自入主皇室起,便花费大量人力金钱在天子殿旁建造观星台,方便国师测算天象,预知祸福。
观星台顶部正对着天上的紫微星宿,寄望紫微星庇护西溱的历任君王。
可按照国师的说法,数百年来,紫微星从未垂爱过淮氏——历任新帝登基,紫微星都不曾亮起过。
今晚,素雪惨白的人间顶着一片明亮的星空。
冻红的赤足停在观星台下,明飞卿缓缓抬头仰望,数百年来第一次,紫微星在新皇登基之日熠熠生辉。
他惨然一笑。
大雪为之停了片刻。
太监和婆子跪着进了合阳殿,片刻后,新帝发怒的动静震断了园中积雪施压的松柏枝干。
殿门猛地从里打开,御前侍卫后背一凛,见帝王沉着脸,满身肃杀地踏出合阳殿,不顾寒风刺骨,疾步踏入雪中。
还未走出园子,齐尚书先一脸喜色地迎来:“陛下大喜,今晚紫微星熠熠生光,百年未有!陛下是我西溱的天选君主!踏平南国指日可待!!”说罢,竟喜极而泣。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跌到淮瑾面前:“陛下,君...君后一个人上了观星台,摇摇欲坠,像是要跳下去!”
不怪小太监这么猜,冷宫这位疯了半年,原以为一道封后的圣旨能把人安抚好,没想到这位是彻底疯了。
齐尚书听了,骂道:“他这是要给我西溱国运寻晦气啊!”
话才出口,尚书脖子猛地一紧。
淮瑾掐住了他的命门,目光阴鸷,冷声警告
“朕登基以来还未开杀戒,尚书想当第一人吗?”
尚书两股战战,哑着嗓子迭声认错,淮瑾才松手饶他一命。
大量空气涌入,尚书猛地吸了几口寒气,又剧烈咳出几滴血来,再不敢说话。
淮瑾抛下天子宴的四国使臣,甩袖往观星台赶去。
雪停得诡异,周遭寂静,唯有高处的寒风喧闹不已。
明飞卿靠在玉石做的栏杆上,赤着的双脚就站在玉台边缘,他平静地俯视着西溱国都。
一向畏高的他,如今站在西溱最高处,竟丝毫不惧。
“明飞卿!”
一道沉凉的声音破风踏雪而来,明飞卿一愣,抓着栏杆的手紧了紧,他缓缓转身,看到一身卷龙华服加身的新帝,一步一步拨开脚下的积雪,登上三百级台阶。
人未到,声先至。
明飞卿往后挪了两步,腰紧紧靠在了栏杆上,脚踝已经裸露在高台以外。
只要闭上眼往后倒,这荒谬的一生就能结束。
但他到底有一丝留恋,于是等着淮瑾越过三百级台阶,等到他站到自己对面。
淮瑾看清了明飞卿,他身上还穿着为他母亲戴孝的白衣,长发不曾束起,双脚光着站在硬冷的地板上,冻疮长满脚背,血红一片。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曾经灵动多情的双眸如死水一般寂黑,没有一丝人的生气,像水中月,虚无缥缈,疏离又凄冷。
看出他的意图,淮瑾出口便是威胁:“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朕就敢让明家三百六十五口人给你陪葬!”
他不断拨开霜雪,朝他走去,离得远,看不清明飞卿眼角垂下一颗泪。
“阿瑾。”
半年来,明飞卿第一次喊淮瑾的小名。
淮瑾愣了一瞬,眸中变化万千,仿佛一下回到了曾经在荼州的那段苦中带甜的时光。
明飞卿抬起手,指了指天上明亮的紫微星宿,整个人回光返照般冒出点生气:“你看,星星落了。”
淮瑾抬头看向星宿的那一刻,明飞卿毫无留恋地闭上眼,向后仰倒。
眼角余光看到雪白衣衫在栏杆上划过,淮瑾大喊着冲过去,却被积雪绊住脚,狠狠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衣袂从他手心划过。
寒风在耳边向上呼啸,明飞卿睁着眼,看到玉台上离他越来越远的痛苦扭曲的面孔,嘴角竟勾出笑来。
国师说,他身负紫微星命格,得他者得天下,所以淮瑾能从无人问津的没落皇子一步一步铲除异己,登上帝位。
国师还说,紫微星若中途命陨,该国气数必尽。
新皇登基第二日,明皇后命陨观星台,与此同时西溱各地爆发雪灾,人畜冻毙无数,举国衰败,淮瑾在位不到三年便英年早逝,同年,西溱覆灭于南国之手。
流星划破天际,夜晚骤然亮如白昼,紫光转瞬即逝。
端着一盘鸡腿往卧房赶的天青一惊:“姑姑快看!有颗冒紫光的星星掉进咱们府里!”
年长的侍女瞧了一眼,这流星还真像是砸进了东宫,正正好还是殿下卧房的方向,笑道:“紫气东来,是好兆头。快把鸡腿端进卧房里,别让少君饿着了。”
天青听说是吉兆,更加高兴,喜滋滋地端着鸡腿往卧房走。
一推开门,却见公子倚在床上睡着了。
天青放下鸡腿,走到床边拍了拍一袭红衣容貌无双的明飞卿:“公子,醒醒。”
明飞卿猛地在噩梦中踩空,睁眼醒来,以为所见该是地狱,入目却是满堂红艳喜庆,还有早被淮瑾驱逐的侍从天青。
“...这是哪儿?”
天青看公子一脸懵傻,笑说:“公子饿糊涂了,此处是太子府,今日是你与殿下成婚的日子。”
“......”
明飞卿扫视四周,当年大婚的场景他至死未忘,眼前的一切完全和他的记忆相契合,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全然没有被软禁半年的憔悴,倒是容光焕发。
“他人呢?”他没过脑子地问了一句。
天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明飞卿问的是太子:“殿下应当...在前厅会宾客吧,今天来喝喜酒的人很多呢。”
“是吗?”明飞卿打开门看了一眼夜色,“前厅的歌舞声都歇了,他还有什么宾客要会?”
天青脑子不灵光,否则不会被派到明飞卿身边侍候,他被公子看了一眼,就竹筐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翰林院那个姓林的,喝了几口酒闹心悸,殿下叫了大夫来,现在应该在偏院陪着吧。”
往事若是不提,明飞卿都忘了。当年大婚洞房之夜,淮瑾抛下自己,在偏院守了林霁一晚上。
若那时他就醒悟过来,绝不至于受之后那等污蔑与屈辱。
推算过时间,如今正是一年前,老皇帝未死,淮瑾刚刚受封太子,此后会蒸蒸日上,直至坐上皇位。
明飞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正红喜服,知道悔婚为时已晚,而明家这等家世更没资格与当朝太子提和离。
若要摆脱前世的困局,只有丧偶一条路能走。
只是,这一世,该让淮瑾死在自己前面。
正文不是梦(重生线)
“公子,你要去把殿下叫回来吗?”天青小心翼翼地询问。
明飞卿回过神来,才觉夜风寒凉,他合上房门,走回桌前坐下,全然不急。
天青替他着急:“姓林的平日缠着殿下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心里没数吗?这样把殿下留在身边,不是给公子你难堪吗?”
明飞卿仿佛事不关己,撕下一块鸡腿肉,放进嘴里尝了尝,他难得有心思主动吃些东西,还不忘夸了句:“味道不错。”
盘子里装的是两只盐焗鸡腿,鸡肉鲜而不腻,外面覆着一层咸香的脆皮,饱腹的同时十分解馋。
天青说:“这鸡腿至少要两个时辰才能做好,不过太子殿下每日都吩咐厨房备着,公子何时想吃都有。”
明飞卿:“.......”手上的鸡腿忽然不香了。
当年在荼州,淮瑾就用这么一只鸡腿把明飞卿骗到了手,骗得他心甘情愿随他回了皇城,卷进那些不堪阴暗的斗争中,最后成了无人在意的牺牲品。
口中的肉变得索然无味,明飞卿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盯着眼前寓意美满的龙凤喜烛,只觉讽刺——无论前世今生,他和淮瑾都不会琴瑟和鸣,只有你死我活。
“左右他今晚是不会过来的,你让厨房做顿火锅来,我饿了。”明飞卿把鸡腿推远了些:“以后别往我面前端这玩意儿,看着倒胃口。”
天青惊道:“公子从前不是最喜欢鸡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