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的眼睛越瞪越大,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这一次凌道羲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他俯下身去,直接含住了对方的脚趾。
祁东倒吸一口凉气,一股电流从脚尖涌上,途径丹田,直冲脑门,他差点没有忍住哼了出来,这感觉太他妈的爽了,就算是他15岁那年第一次与女人交媾进入时也不过如此。
他索性坐了下来,把脚往前伸了伸。
这个默许的动作鼓励了凌道羲,他逐一吮吸他的脚趾,舌头灵活有力地划过趾间的缝隙,接着一路向下舔舐他的足心,这下连祁东也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舒服的闷哼,身体的某个部位迅速起了变化。
祁东是个绝对服从自己下半身欲望的男人,只要他觉得爽了,就完全不会考虑一件事到底合理不合理,该做不该做。
明知道凌道羲的行为很变态,但他却一点都不想阻止他,反而纵容对方在自己脚底忘情地舔咬,那表情陶醉得就像是在跟心爱的女人做爱。
祁东跟其他男生在一起时,也常常会把“舔老子的脚”“踩烂你鸡巴”之类的粗口挂在嘴边,这些粗俗的口头禅就像我操你妈一样,每个人都在说,却不会有人做得到。
若不是今天亲身体验到,祁东永远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句毫无意义的空话。
此时此刻,祁东已从最初的震撼中走出,伴随着生理上的享受,迅速升腾起得是巨大的心理快感。
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凌道羲,是那个总在自己面前目空一切瞧不起人的凌道羲。
就是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凌道羲,如今却以如此卑贱的姿态匍匐于自己脚下,在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祁东的内心满足感一瞬间飙升至极点。
连祁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脚已经潜意识地用力踩住了凌道羲的脸,只见对方身子骤然一僵,似乎呼吸短暂停滞了片刻,紧接着浑身放松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生理反应太眼熟,同样身为男人的祁东不可能不懂,“你射了?”
凌道羲低着头,祁东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起伏的肩膀和胸口判断自己的推测无误。他简直难以置信,“这样你都可以射?”
凌道羲没有否认,只把头又低下去几分。
祁东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人,果然不仅心理有问题,连生理都异于常人,光靠舔别人的脚都可以射出来,祁东一下子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他无视凌道羲给他带来的生理冲动,懒洋洋地往床头一靠,翘起二郎腿,“说吧,怎么回事?”
凌道羲已经逐渐从高潮的余韵中平复过来,男人在性冲动时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一旦射精后短时间内又会变得格外理性。
道德观责任心羞耻感,在这一刻都会源源不绝地涌入,经验丰富的祁东自然比凌道羲更明白这个道理。
处在精神最脆弱时期的凌道羲依旧低头不语,内心似乎在进行某种天人交战,方才下跪时的决绝此时都已不复存在,自己忍耐多时的欲望,一个冲动就走上了无法回头的道路。
祁东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等待他的答复,这种无声的打击对于凌道羲比任何言语都有杀伤力,他攥了攥拳头,艰难地开了口。
“高中的时候,您在男厕里踩了我一脚,当时我起了反应。”
见祁东不吱声,他咬咬牙又补充了一句,“那是我第一次有反应。”
祁东惊讶了,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高三?一个男人直到高三才第一次勃起?
“什么意思?你是说在那之前你都硬不起来?”
凌道羲沉默片刻,艰难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东扶住额头,肩膀难以自持地抽动着,他活了将近二十年,第一次听到这么大快人心的笑话。
他自己十三岁遗精,十五岁告别处男之身,整个青春期,他的性欲都无比旺盛,他想象不出来一个人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还勃起不能是怎样一种心理。
那一定是充满了深深的自卑和挫败感,以及难以为外人道的恐惧。
祁东终于意识到,一直以来他对于好学生的那种反感,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嫉妒,他嫉妒凌道羲有着自己没有的头脑,可以轻易地取得好成绩,让老师都围着他转,让所有人都拿他的事迹当榜样,在他耳边唠叨着让他向他学习……
他不肯承认自己的嫉妒,这种心理就扭曲为一种厌恶,凌道羲无论做什么事,他都看不顺眼,他每一个表情,他都觉得是对自己的蔑视。
然而,就在凌道羲向他坦承的那一刻,这种扭曲的嫉妒一刹那烟消云散了。
每个人都会因为别人产生负面情绪,这种情绪不会对他人造成任何损失,却只能压抑宿主的身心,而当这些负面情绪被瞬间抽离时,那种轻松的感觉难以言喻。
他曾经嫉妒凌道羲是一个比他优秀的男人,可一个男人即便再优秀,如果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那他就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祁东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天空变得明亮,阳光变得柔和,空气变得温润,就连对凌道羲那种潜意识里的嫉妒,都转变成了一种怜悯。
“也就是说,你在高三之前都是性冷淡,我踩了你一脚,无意中把你踩觉醒了是吗?”
凌道羲又艰难地点了点头。
“然后你就一直偷窥我,意淫我,把我当做你性幻想的对象?”祁东毫不客气地连声发问,眼见着凌道羲的脸色越来越差。
祁东觉得自己真得是迟钝,被人意淫了一年多都没发现,还一直以为他觊觎的是陈静,现在想来,倒是陈静的话无意中真相了。
“等等,”祁东突然想起,“我曾经丢过袜子难道也是你……你应该不会拿去……?”
“我没料到您会突然折回来,我只是没来得及放回去。”
祁东用食指摩擦着上唇,他也不知道此刻该发笑还是发怒。他不是没听说过有一种变态,专门偷女人的内衣和丝袜,只是想不到自己居然跟一个变态在一间寝室里住了这么久,更想不到连他的袜子都有偷窃的价值。
“所以当初你拒绝保送森蓝是因为知道了我能上烟大?”
“是,”凌道羲熬过了最难堪的一关,反倒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高考是故意给我抄的?”
“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跟我念同一个系应该也不是偶然吧?”
“我在办公室看了您的志愿表。”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凌道羲想了想,“寝室也是我拜托同学去调的,我包了他一个月午饭。”
祁东想不到对方居然会这样处心积虑地一步步接近自己,“你都能做到这一步了,还一天到晚装出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
“我没有,那是您对我有偏见,”凌道羲脸上闪过一瞬间的不服,“当初的小报告根本不是我打的。”
凌道羲不提,祁东都快忘了小报告的事,“那如果当初我没有被烟大录取呢?难道你也要跟去念专科?”
凌道羲慢慢地摇摇头,“不,我会放弃。原本我以为高中结束,我跟您就不会有交集,我就会慢慢忘记。结果那天在办公室,我听到您被烟大录取的消息,觉得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机遇,就算是会被您嫌弃,我也想赌一把试试。”
这还是祁东第一次听凌道羲说这么多话,他第一个反应是不愧是高材生,连说话都这么押韵,他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那你整天都意淫我什么啊?想舔我的脚?”
“是。”
“想被我踩在脚底下?”
“是。”
“想被我羞辱?”
“是。”
“想跪在我脚边,做我的狗?”
凌道羲痛苦地闭上眼,咽了下口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是。”
祁东笑了,“原来你这么贱啊。”
凌道羲深深地低下了头,祁东还当他是羞愧难耐,然而视线一扫,却见他握紧的拳头在微微颤抖。
祁东可算是懂了,这个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你骂他贱,他反而会兴奋,别人难以忍受的侮辱,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赏赐。
想通了这一点,祁东就释然了,他心情愉悦地起来整理床铺准备睡觉,完全当一边的凌道羲是空气。
凌道羲知道祁东是故意的,可对方不发话,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祁东知道自己把他晾得差不多了,才装作刚刚意识到对方存在的样子,冷笑道,“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凌道羲松了口气,给祁东磕了个头后退下了。
接下来的两天,祁东对凌道羲采取了完全无视的态度,就好像屋里压根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凌道羲当日在他面前一跪,耗尽了毕生的勇气,无论祁东是毅然拒绝,还是欣然接受,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唯独这种无作为的冷暴力,硬生生将他吊在那里,不上不下,仿佛一场无休止的凌迟,让他的心理几近崩溃。
祁东享受得就是这种慢慢折磨猎物的过程,长期的后卫经验,让他能敏锐地纵观全局,迅速找出对手防线上的弱点,第一时间组织起进攻。
对人也是一样,他往往能本能地捕捉到对方心理最脆弱的一点,在关键的时刻给予最精准的打击,他要让对方知道,主动权到底掌握在谁手中。
他天生就是最优秀的猎手,耐心蛰伏,闪电出手,锁定要害,一击毙命。凌道羲下跪时那坚定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他是跪下了,但骨气犹在,这一次,他要将它尽数磨平。
冷战第三天,祁东把凌道羲堵在门口,笑吟吟地盯着他,反倒是凌道羲一反昔日淡定,眼神闪烁,始终不敢与其对视。
祁东等得就是这一刻,凌道羲用来掩饰自己的那层外壳产生了巨大的裂隙,只需轻轻一个用力就能将其最后的自尊心击得粉碎。
他眼睛向下一点,凌道羲顺着他的暗示低头望去,顿时理解了祁东的意思。
虽然比这更出格的事他都做过了,但人在冲动和清醒时内心的防御底线截然不同,凌道羲似乎在做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挣扎,最后还是一点点慢慢跪了下去,伸手为祁东系鞋带。
就在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祁东毫无预兆地向后一退,凌道羲的手僵在半空。
“谁准你碰的?”祁东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凌道羲手足无措,尴尬地维持着最后的姿势。
“低头,”祁东又道。
凌道羲僵硬地低下了头。
祁东一只脚踩上凌道羲的后颈,不慌不忙地系上鞋带,又如法炮制地系好另一只,接着绕过对方,头也不回地走出寝室,正如一年前在男厕上演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门被咣当一声扣上,祁东笑容满面地离开了自己的笼中之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地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