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有个万一,江山於我何用?”赵竑的手抚上他的,沈声道,“你不用愧疚,能用视力换来你这些怜惜,对我来说,已是值得。”
他知道明非是见他这样子,生了怜悯。赵竑对於明非说的“喜欢”始终半信半疑,心中却想,便是怜悯也好,总强过仇恨。
但他不忍见明非难过,哪怕知道此刻应该加强“可怜”的印象,以换取明非更多怜惜,却做不到。背後的body很温暖,赵竑想回转身把人抱在怀里,却是不敢。
明非只见月光之下,他一头银发反著光,有那麽一瞬间觉得赵竑的苦,似乎也著实不轻。一时情动,便有吻过去的冲动。
微一抬眼,见赵竑眉眼,心中却油然而生一阵恨意,下意识把人推开。赵竑忽然一个踉跄,几乎从椅子上直接跌倒。
他什麽都看不到,只是转头望著明非,却见不到他的表情。赵竑脸上现出惶然,在明非眼里,却只记得这张脸当初的轻蔑。
明非在心里叹了一声,伸手拉起赵竑,柔声道:“别胡说八道,太医说你会好起来的,你还这麽年轻,这个国家还有这麽多事,等著你去解决呢。”
赵竑低下头。他并不是心思细腻的人,对明非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格外敏_gan。
明非说,这个国家还有这麽多事。
刚刚那一推,才是明非真正的心思吧?
原来,这样的温柔,还是给眼盲的皇帝的,而不是他赵竑。
那句喜欢,到底有多少真心,几分假意?
他不知道。
虽说有著心事,但在明非身边,赵竑还是慢慢将养起来。
只要明非软软一声,让他吃什麽他吃什麽,让他睡下他就睡,让他锻炼他就出去跑圈。那些按摩针灸大有疼痛之处,只要明非在一旁,赵竑便像是_gan觉不到疼一般,由著太医们折腾。
自古以来,太医院为贵人们治病,向来只求无过,不求有功。明非对这点清楚得很,用了点手段,才让他们敢对著皇帝下针。赵竑休息好保养好,眼疾也有改善,光_gan渐渐强了些。至於tui骨这类小事,他body已经习惯,养起来倒容易得很。
这皇帝在临安城安定下来,国家政治重心便不免南移。对於这一点,明非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临安太南,如果是当初的北宋也就罢了,偏偏现在的大宋实际上已经包括了辽国疆域,甚至连年前蒙古的地盘都占去了。就是开封都显得有些南了,何况是临安。
偏偏现在的情况不适He长途回返,也只好等到开春再说。所幸现在开始准备预算制度和统一钞票,在繁荣的南方反而容易些。明非便每日忙这些事情,连朝臣都知道他这麽一个人的存在。只是他和赵竑同进同出,同食同寝,他们也没办法说什麽。
只是他们不知,这两人虽说形影不离,也确实睡在一张_On the bed_,却始终以礼相待。换句话说,赵竑眼睛吃不到冰激凌,手上更是少有动作,虽然终日一起,却一副相敬如冰状。
赵竑也有yu望,明非的几句话,body传来的淡淡肥皂味,都能让他不觉起了心思。可他知道明非不愿,便绝口不提。
他把朝政交给明非,下面的臣子虽然不敢多做言语,nei心却未必没有怨言。尤其是秦方舟,他现在是政事堂大臣,也挂了个同平章事的衔头。这政事堂其他人当初都自重身份,并没有入宫对明非做过什麽,他却是做了的。虽说当年牵扯到朝中大臣的时候,大家都自觉不留记录不提因果,发生过的事情却总不能当作未发生过。
何况现在明非如此受宠。
这日赵竑在_F_里作针灸,明非自己跑去议事,良久未归。赵竑现在不能视物,极容易不安,在_F_里呆不住,就让吉容领著,出去找明非。
拐了几个弯,便快到书_F_。赵竑忽然听到秦方舟的声音:“明公子既然忙著纸钞一事,想必对皇上有所疏忽,不如许皇上在江南招一些秀nv,也好为明公子分担些事务,免得*劳过度。”
随即便是明非略带嘲讽的声音:“这话秦相与我说做什麽?自然该由皇上决定。”
“明公子不发话,皇上怎会作决定?”秦方舟道,“明公子自能醉人,怕是等闲沾染上,再难自拔。我家那傻小子对你念念不忘,皇上又怎能得免?”
明非冷笑一声:“秦相未免太高看我了,你也不是没沾过,可不见你有什麽不自拔。”
秦方舟讪讪笑了声:“按理来说,明公子没将此事说与皇上,本相应该_gan激才是。”
“这满朝文武倒有一半,我哪耐烦一个个去告状?”明非道,“你怎麽说也是堂堂宰相,若不放了那些心事,日後总是不便。”
秦方舟这阵子确实是担了心事的,现在听明非说得明白,倒多少_gan觉到了轻松:“如此便多谢了。刚刚本相说的话,明公子就当做没听到吧。”
明非静默片刻,便一声笑:“无妨,你们有机会的话,依然可以向赵竑进言。如果有什麽需要我配He的,我也会尽量He作。”
秦方舟大讶,还没说出什麽,便听到“当”一声,像是有人碰到了墙。他一惊:“什麽人?”
明非却已经走过去,看到拐角一侧的赵竑,轻轻拉过他,揉了揉他的头:“疼不疼?”
赵竑低下头,声音极沈:“疼。”
秦方舟看著,只觉一阵尴尬,便施礼告退。偏偏明非开口喊住他:“等等,秦相刚刚有话想对皇上说,现在他便在当面,秦相何不直言?”
秦方舟和赵竑两人脸色齐齐变白,秦方舟心道明非这不是有意报复麽?这麽一来,皇上对自己还哪里会有半分好_gan?好不容易坐上宰辅位子,恐怕还没坐热,就要下台一鞠躬了。
赵竑抬起头,一脸惨白,看著明非。明非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才不要当一个专宠好妒的名头,你若不想要美nv,就自己开口拒绝。”
这一句话让赵竑的脸色变得好得多,握了下他的手,赵竑想著秦方舟声音的方向摇了摇头:“此事休要再提,朕不会同意的。”
明非笑了笑,在心底叹了口气。
南方天暖,寒冷不过数日,过了年之後,很快便暖和起来。
赵竑在这南宋国都度过的时间,显然远超过汴梁。这南宋皇宫之nei,有一大片桃林,是赵竑当年种下。经过这些年,桃林已经长得极为茂盛,即使赵竑离开,也都有专人照顾。甚至因为桃林的面积逐年扩大,照顾的人手也越来越多。
赵竑虽然看不到,却依然喜欢到这片桃林来溜达。尤其明非平素极为忙碌,赵竑不愿影响到他,难免就趁空闲时间跑来桃林,亲手照顾那些刚刚开始抽芽的桃树们。
他目不能视物,就需要有人来帮忙。照顾桃林的人中竟然有一位不是nei侍,而是两年前任过起居郎的一人,名叫寇念生的。这人当初正是包楠成举荐的,相貌颇为秀丽,比之明非尚胜过几分。後来包楠成被免职,他也受了牵连,直接被发配到临安皇宫作起居郎。起居郎起居郎,本是记录皇帝起居的。这临安又没有皇帝,却能记什麽?无事之下,寇念生干脆就帮忙照顾园子,倒也有模有样。
吉容见他伶俐,倒有几分故意,让他跟著赵竑照顾。明非也看到了他,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什麽。
这日中午,赵竑做完按摩,正在睡觉。身上忽然一重,有软软的body压上来,唇上也很快_gan觉到了rou_ruan。
什麽人如此大胆?赵竑睡得迷糊,便模模糊糊想著。伸手去推,推到对方Xiong前,却是平坦一片。
明非?赵竑心中一喜,但觉这梦如此美好,不觉吻过去,手也开始乱动。意乱情迷间,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却没有那麽多心思去想。
两人身上_yi衫渐褪,赵竑触手所及,尽是温热rou_ruan肌肤,手_gan极佳。他便是沈醉,想著他的明非自是天下无双,虽然两年不曾触碰,这肌肤却比当日还要柔滑许多,全然无瑕。
等等,无瑕?
赵竑猛然惊醒:“你不是明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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