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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李安然对于纪斐的死亡是否有隐情有所怀疑,但是他绝不是个八卦的人,白熵他们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但是白熵他们拜托他的事情他倒是记了下来,作为私家医生,抽取到一点纪夫人的血ye样本不是难事,等过些日子去纪家给纪夫人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就可以取到。
而在第二天,医院那头倒是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原来昨天晚上他们离开以后那个老婆婆竟然从病_F_里出来了,并且当着全部记者的面否认了之前他儿子说的那些话,澄清了医院方面的证言,在场的记者们无不大跌眼镜,那老人的儿子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直指着他_M说是被医院方面要挟了等等,记者们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这则新闻隔天还是占据了各种社会类新闻的头版头条,有如实报道的,有恶意揣测的,总之看的大众们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去相信谁,说医院*谋论的有之,指责那家人贪心的有之。对市心算不上什么情况好转,但是对于冷隽秀来说,他至少不用被停职了,哪怕相应的处罚肯定还是有的,可这份工作应该算是保住了。
李安然在隔天上班后就直接被主任和院长“慰问”了一番,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个老婆婆能够忽然站出来的原因绝对是因为李安然昨天救了她所以_gan激不已导致的,尽管市心的局面依旧算不上好,但是绝大多数的人们倒不是真的在指责市心,而是医患矛盾是现今比较敏_gan的话题,因此讨论度才会比较高而已,等到风头过去,谁还会记得上次上新闻的到底是哪家医院。
李安然颇为茫然的应对了两人就去工作了,只不过除了有些过分热情的院长以及主任以外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就有些各异了,虽然大家早就听说李安然和白熵关系不一般,可是昨天白熵拉着李安然跑出去的场面看到的人可多了,耳闻不如眼见,这下大家都觉得李安然和白熵关系匪浅。
于是所有人对李安然的态度都要比从前更小心翼翼的,就好像生怕得罪了他似的,这些就算了,最让李安然不舒_fu的大概就是那些年龄资历都比自己高的部分医生,面对他笑脸相迎,可李安然知道,在背地里最看不惯自己的人也就是他们了。
看着这一张张假脸,李安然着实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医院里唯一还对着他冷着一张脸态度一如既往的人大概就只有一个冷隽秀了。
李安然终于上楼的时候就在楼梯口撞见了这个脾气古怪的医生。
李安然和冷隽秀向来不熟,哪怕他两算是一个科室,可私下交流很少,在医院里李安然交流最多的应该就算是大学同学宋述了,但是今天,李安然上楼的时候发现冷隽秀就这么靠在楼梯拐角处的墙边,看着自己,一副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模样,这让李安然微微惊讶了一下。
好歹也是同事,李安然率先的打了个招呼:“冷医生。”
“你的检查报告没还有出来,但是结果却已经知道了。”冷隽秀开口。
李安然的身子一僵,该来的总归要来,他垂下头:“是**扩张x心肌炎是吗?”
冷隽秀挑眉:“你知道?怎么,有家族病史?”
这个疾病还是有一定的遗传x的,李安然能一下子猜到,除非他自己在其他医院做过检查,要不然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对。”李安然也不否认,“我外公和我M_亲都是死于这个疾病。”
冷隽秀的眼睛里这才露出一点点微小的惊讶:“原来如此。”
“我**很严重吗?”李安然问。
冷隽秀摇摇头:“不算,晚点你可以看看片子,病变的部分还只是一个小点。”
李安然微微松了口气:“意思是说我可以靠药物治疗?”
冷隽秀认真的说:“理论上是,但是得视具体的情况而定,作为医生你应该知道,有的人恶化的很快,而有的人可以遏制住病情,得看个人。”
“我知道。”李安然抬起头,“我M_亲只活了一年,而我外公活了十多年。”
“dcm的死亡可能发生在这个病的任何一个阶段。”冷隽秀说,“你该为自己好好考虑下,以后是接受手术还是怎样。”
“再说吧**”李安然叹了口气,dcm的手术难度太高,98的人都会死在手术台上,他外公就是,而李安然也不觉得自己会是格外幸运的那一个。
“看起来你对自己这个病还挺有心理准备的。”冷隽秀淡淡的说。
李安然苦笑了一下,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不接受又能怎么样?他是一个医生,对于疾病应该做到冷静。
“可以的话**我一直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可以成功治愈一个这样的病例,但如今我自己就是那个病例的话,或许也算是另一种体验,我可以一点点的记录自己的症状,病情的变化,虽然很微不足道,但说不定就为后来的人提供一点信息呢。”李安然平静的说,“例如像冷医生你这样的人,你有那么好的技术,而且你的人生还那么长,说不定有一天**能够救到别人吧,像那位老婆婆那样的事**以后也就不会再发生了吧?被病痛折磨着死去,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都太痛苦了**”
冷隽秀的神色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有些复杂:“胡老太太**昨天对我道歉了**”
“嗯?”李安然一愣。
“其实我知道她的,她儿子也并非坏到不可救药,为了在市心治疗,他们把_F_子全部都卖了,过的很清苦,包括他儿子原本市中心地带的_F_子,如今孙nv都要上小学了,就因为_F_子卖了所以都挤不进市中心区的小学念书。”冷隽秀说,“所以她儿子大概才鬼迷心窍,从中钻了医院的空子想要敲一笔。”
李安然愣了愣,随后目光里有些悲伤:“可这样做始终是错的**”
“是A,无论有多么令人同情或者难过的理由,都不是可以这么做的借口。”冷隽秀说,“胡老太太应该也很挣扎吧,是她非要把胡老先生送到市心来的,哪怕后来资金上难以维系也没有离开,可结局**并不如人意,胡老先生去年开始情况就很糟,胡老太太应该很难过吧,丈夫活着也是一种折磨,而曾孙nv的上学问题也困扰着一家人,她觉得自己无论是对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带去了莫大的痛苦,所以这件事上**她一开始选择了缄默。”
李安然叹了口气。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开口,她哭着对我道歉,说**”冷隽秀shenshen的看了一眼李安然,“她说,请救更多的病人吧**”
李安然讶异。
冷隽秀说:“是你对她说了什么吧?”
李安然沉默了一下,最后抬头,对着站在楼梯处的冷隽秀微微笑了笑:“会察觉自己给别人带去痛苦的人,都是温柔的人**所以,人x的善是不容易被抹灭的吧?”
冷隽秀不说话,此时此刻李安然站在三阶楼梯下,两个人就这样一高一低的互相望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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