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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有一条路无论如何也不能走,那就是歧途,只要走错一步结果都会是粉身碎骨。
——千与千寻
他们说**这里是一座疗养院。说是疗养院或许不那么恰当,监禁所更贴切一些,里面关着的,是犯了忌讳被家族抛弃的弃子。
这是丁槐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月。
他整天被关在一间白色的_F_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没有电子设备,没有书籍,没有任何能和外界接轨的东西。
连钟表都没有。
丁槐的_F_间在二楼,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树,更远的地方是蓝色的海岸线,被*的铁门挡住,只露出一星半点的蓝。
这个地方寂寥无人声,偶尔会有穿工作_fu的护工从树下走过,全身包裹得很严实,D着口yinJ看不清面目,手上的托盘里放着食物或药品,也不说话,走过就过了。
一开始丁槐疑惑过,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安静,安静得像一处死地,后来他才渐渐明白,在这里待久了,会逐渐失去说话的能力,或许有受不了发疯大喊大叫的,一针镇静剂下去也就安静了。
丁槐就被扎过几针,那种_gan觉并不好受,他不想再被人按着扎针,就要学会安静。
他之前从不知道家族里有这样一个地方,一座不知道在哪片海洋中间的小岛上的“疗养院”,专门用来关他们这些人,像关犯人一样。
丁槐站起来走了两圈,在门口立了一会儿,看门外没有人,走回床边,手伸到床单下面的棉絮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孙明辉拍的,那天陆泱被他和孙明辉带到家里,做的时候孙明辉心血来潮拍了两张照片,后来他找孙明辉要了保存在手机里,再后来,他把其中一张打印了出来放在枕头下面,现在被他偷偷藏在床铺里。
照片里的陆泱半睁着眼睛望着镜头,眼神带着点在当时那个环境下不He时宜的懵懂,露出了大片*的皮肤,靠着身后的丁槐。
丁槐摩挲着照片上的陆泱的脸,把手伸进了ku子里。
曾几何时,他大可不必像现在这样对着一张照片手冲,他可以把陆泱抱进怀里,把他按在身下*弄,不止一次,直到尽兴为止。
丁槐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他只是出了个柜而已。
他记得当他说出那句话之后,M_亲先是捂着zhui说不出话,父亲则沉默许久,看着立在原地的丁槐,说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句话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
丁槐是觉得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的,况且再大的代价又能大到哪里去,把他送去电击治疗吗?马上就要高考了,祖父权衡利弊,也不会罚他罚得太狠。
父亲说完那句话看到丁槐油盐不进的模样便不再言语,反倒是他_M,一开始的震惊过后就扑上来捶打他的背,边哭边说:“你在说些什么呀**”
丁槐站着不动任她捶打,被一个耳光扇到脸上之后握住了M_亲的手腕,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是同x恋,我喜欢男人。”
在祠堂里跪得膝盖青肿站不起来的时候,丁槐想或许祖父快消气了吧,他跪了两天,没能回学校,但也不影响什么,总不会一直不让他回去。
地板是冰冷的,祠堂里没有灯光,只点了蜡烛,烛光摇曳着要灭不灭,丁槐抬头看到桌案上供着的那些牌位,四四方方的,又想到小时候学过的呆板无趣的规矩,听过的看似正确实则狗屁不通的道理,心想,这也算是打破了一道拴在他脖子上的枷锁吧。
让丁槐出乎意料的是跪了三天过后,祖父竟然真的不准他回学校,把他关在_F_间里外头上了锁,相当于变相把他软禁了。
用人每天定时来给他送饭,丁槐试探过,然而是一无所获。
他没想到祖父会发这么大的火,或许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学校了,复习进度丁槐倒不在意,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陆泱。
被关了一个星期之后,丁槐坐不住了。他看出来祖父有要一直关着他的意思,索x挑了那天周五把卧室的窗户打破了,跳窗逃了出去,他的卧室在二楼,跳下去不至于摔断tui,只是好像挂到了树枝,撕出了一条很长的血口子,ku子却还是好好的,有ku子挡着,伤口倒看不大出来了。
他费了好一番功夫从家里逃出来,身上除了兜里的一包烟什么都没有,或许过一段时间就会被家里人找到重新捉回去,他得趁现在去见陆泱一面。
丁槐瘸着tui往学校的方向走,到了就在学校马路对面一边等陆泱出来一边抽烟,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看到了刚从学校门口走出来的陆泱。
陆泱还是那副干干净净招人喜欢的模样,最普通的校_fu穿在他身上也比别人要好看,看到丁槐人了,就停在原地,等他走过来。
丁槐不想在陆泱面前表现得很狼狈,尽管他此刻已经足够狼狈了,他放慢脚步走到陆泱面前,低着头很仔细地看了陆泱一会儿,告诉了陆泱他出柜的事情。
陆泱看起来并不惊讶,丁槐有些泄气,又想起逃出来找他的原因,shenxi一口气还是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他屏住呼xi等着陆泱的回答,而陆泱的回答是没有回答。
丁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陆泱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他,自己也存了许多私心,才把出柜作为筹码,可陆泱的心硬得像石头。
他记得那一次做完了,陆泱身上还带着他留下的痕迹,就可以说出“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的话,他那么清醒又理智,真衬得陷在情yu中不能自拔的丁槐像一只野兽了。
但丁槐可以接受这个结果。他总还有机会和时间,不必急于一时。于是他像陆泱表示出他的理解和大度,并和陆泱做了约定,他当然不是真的想和陆泱打球,只是想有一个能再和他聊天或者见面的理由。
他没有看懂当时陆泱的眼神,只是很高兴这一个要求陆泱答应得很爽快,他不知道他不会有机会再回到学校了。
“喀哒”一声,丁槐猛一下把还没来得及收好的照片往身后藏,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的护工,问:“什么事?”
护工把装着药剂的盘子放到桌上,拿出注j器来,把里面多余的空气推出去,一边推一边说:“你_M_M来看你了。先把今天的针打了吧。”
丁槐下意识地手上用力,想起还握着照片又松了手,他盯着注j器里面的透明ye体,说:“我不需要打针。”
丁槐是在十分钟之后见到他_M的,他觉得有点反胃想吐,脑袋也很晕,可能是因为没有吃饭,可能是因为扎进他胳膊里的那一针试剂。
林成碧憔悴了许多,隔着钢化玻璃坐在他对面,眼睛还是红的,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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