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区里毕竟很忙,来往都是客人。邵承昀坐下以后没再打扰辛榕工作,就要了一份日式盖饭,前菜甜点包括酒这些都没点,简简单单地吃了一份。还没等辛榕再来跟他多说一句话,他自己就走了。
辛榕心里有种异样的_gan觉,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今天惦记着邵承昀的时候好像太多了,便不愿再往细处去想。以前他也没有过这种_gan情经历,这两三天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事,还都和邵承昀有关,难免会生出一种逃避的心态。
好在餐厅里的琐事足够多,也是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辛榕忙完午餐的一轮,孟冬林把他叫到员工休息室里和他聊了会儿,一开口仍旧是帮他给首付的事,就差没把银行卡直接塞辛榕手里了。
辛榕找了各种理由好歹给劝住了,看孟冬林的样子并不像是打消了念头,只是当下没再勉强辛榕接受。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孟冬林在船上朋友多,消息也灵通,少不得听说了前一晚包厢里的事。比如邵承昀领着辛榕Jin_qu,挥金如土地玩了几小时,被人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孟冬林担心辛榕受到某种胁迫又羞于启齿,认真问了他几次。可是眼下有些事情辛榕能说,有些却不能说。
他和孟冬林是好些年的朋友,从小玩在一起,相互也都不藏着。辛榕也不想编些说辞糊弄对方,就跟孟冬林坦诚,“我自己能搞定的,冬哥你先别问了,我暂时也跟你说不了。”
孟冬林拿他没办法,低头抽烟沉默了会儿,然后跟辛榕聊了自己的打算。
过了年底的这最后两个月,孟冬林就不打算跟游轮这边续约了。他在平州开了两间酒吧,生意越做越大,明年还准备再扩一间。他这个老板总在海上飘着也不He适,很多顾客都是冲着他顶级T酒师的名头去的,投资的He伙人对他这么不顾店也容易有意见。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辛榕,怕他独自留在船上工作吃亏。说到酒吧即将新开一间,他就顺势劝辛榕做完这一年也不要继续了。酒吧里缺人手,尤其是可信赖的人,工资开双倍的,请辛榕过去管个帐什么的。
孟冬林讲完自己的想法,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
辛榕一言不发地靠在小窗边站着,目光转向海面。
船舱上面那些能接待客人的地方都是光鲜亮丽的,位于船舱下层的工作区间却要拥挤狭窄得多。辛榕这两三年大多都待在船上,钱虽然也赚到了一些,但终日囿于客舱与餐厅之间,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世界越活越窄了。
他倚着墙,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脸色显得有点白。他把两手放在制_fu前襟口袋里,站姿挺放松,看侧影还是那个安静漂亮的男孩。
孟冬林问他的意见,辛榕的视线转回室nei,冲孟冬林笑了笑,说,“冬哥,让我想想。”
他一直话不多的,明明脸长得那么好看,x格却一点不张扬。尽管孟冬林这人喜欢交朋友,天南地北的都有跟他称兄道弟的人,但是这么多年了,辛榕却始终是他心里最讲义气的那个。
最后孟冬林叹了口气,说,“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实在不放心。酒吧你认真考虑考虑,正经酒吧。什么时候你找着更好的去处了,我二话不说让你走。”
辛榕一下被他逗乐了,肩膀笑得抽了抽,看着就是特别单纯一小孩,zhui里应着孟冬林的话,“行了冬哥,我认真考虑考虑。”
顶层餐厅的晚餐仍然在六点开始,这一次邵承昀来得很准时。
辛榕还是第一时间过来给他倒水,递菜单,有条不紊地介绍今晚的特色菜。邵承昀和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话,辛榕终于觉出了哪里不对劲。
他的视线往桌下一扫,有点疑惑地问,“邵总,您手怎么了?”
就这么问了一句以后,辛榕记忆里那些零散的片段忽然都拼接起来。今天中午邵承昀来餐厅时手一直ca兜里,后来吃饭也只有右手拿着筷子在桌面上。辛榕隐约记得他一直没用左手。
辛榕问得突然,邵承昀都愣了下,继而淡笑道,“没事,不小心割了一下。”
——其实远比那严重。早上辛榕离开不多久,邵承昀端起杯子喝咖啡,按说咖啡已经不烫了,可是杯子突然就炸了。其中有几片碎玻璃刺入邵承昀掌心,扎得比较shen,血也流了不少。
邵承昀只能去船上的医务室包扎伤口,由于血一直没止住,后来又折返回去做了简单缝He,也因此中午去餐厅的时间晚了些。
这事想来也挺蹊跷的。邵承昀当时看着医生给自己缝He伤口,心里却禁不住想,好像没有辛榕还真不行。辛榕前脚走出tao_F_,自己不出半小时就受伤了。
就算邵承昀以前_geng本不信30岁的这个劫数,认为意外就是意外,不能放大其中的偶然因素。可是现在遇上辛榕,反而让他开始相信人和人之间或许真有命中注定一说。
辛榕想起中午邵承昀刚来餐厅时,问过自己下午要不要回去,原来那时他就已经受伤了,也没人照顾。辛榕心中顿觉愧疚,又不能直接去牵邵承昀的手查看伤情,拧着眉问他,“这是怎么伤的?”
邵承昀的左手仍然放在桌下,眼见着辛榕像是担心自己的样子,他心里突然舒坦了,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说,“不严重,几天就好了。”——始终没告诉辛榕自己受伤的原因。
辛榕听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没再说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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