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简轻垂睫羽,微微侧脸,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肩。
从他被撞得退了两步,被钟洵扶住后,这手臂就没有再抽开,始终横在自己身后。原本还是虚扶着的,可说着说着话,指尖就渐渐弯起,缠上了他的侧yao。
他刚刚说了谎,他一点也不怕痒。
默许钟洵扶着,不过是因为这样的举动契He他的人设。
他过度洁癖的极致是连旁人的触碰都会_gan到不适。
在生理x厌恶产生的临界点到达前,他谎称怕痒,不过是想在不违背人设要求的前提下,让他主动松手。
谁知道这人松手后又攀上了他的肩,还得寸进尺地让他叫“哥”。
姜简没有理会这充满戏谑的请求。
此刻的他,并不在意怎么称呼钟洵,更在意与钟洵的二次接触。他脸上虽没有表情,心里却有些怔忡。
预想中的生理x不适_gan,没有如期而至。
不像郝刚那种自来熟,会令他从头到尾都在排斥。
相反,钟洵修长的手指就那样随意而自如地搭着,宛如春风化雨,无声无息突破着他一贯坚持的安全距离。
倒有点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无比自然地上手招呼。
只是**
姜简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活了二十五年,哪有什么人主动与他做过朋友?
于是抬脚兀自朝前走去,试图将这种异常抛在脑后。
走了两步,他发现身边的人并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微微顿住。
林叶晃动,日光斑驳。
钟洵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眼中的不正经,褪去痞气后,目似shen泓,身如渊渟岳峙,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竟无端窥见了一丝哀伤。
姜简眼眸微闪,清了下嗓子,扬声道:“哥,走了。”
清风吹过,林间枝杈沙沙响动。
树下的男人闻言挑了挑眉,敛了表情,气定神闲地跟了上来。
*
两人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直接去陶志俊家给人找不痛快。
没想到却在村长家门前吃了闭门羹。
确切地说,是被村长直接赶了出来。
钟洵太阳*突突直跳,对着路上一块石子狠狠踹了一脚,石子咕噜咕噜滚了很远,落在姜简的脚下。
刚才他们被村长热情地迎了Jin_qu,还问他们晚上想吃什么。而姜简,没有任何铺垫,前脚刚迈Jin_qu,就径直问赵宏亮村子里是不是经常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没有表情,语气平淡,冷静又漠然,就好像警方审讯似的,将问题劈头盖脸地扔了下来。
村长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张口骂了两句什么,起身将姜简推了出去。
然后狠狠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还能听见老头骂骂咧咧,中气十足:“不就是来拍节目住几天吗?这么不安分!”
姜简微微欠身,淡定转身离开,丝毫没有觉得冒犯。
跟在他身后的钟洵zhui角止不住chou_dong,心中无限懊恼。
似乎这是姜简的一贯作风。就连刚才面对“陶小晨”的时候,他也是单刀直入,不带任何_gan情的张口就是“任阿姨”。如果不是陶志俊的打断,恐怕之后会和询问村长陷入一模一样的处境。
“早知道就让你闭zhui了。”钟洵走近,无奈地说,“就你这样平时怎么和别人相处的?”
姜简愣了一下:“平时?平时都是一个人。没有人需要和我相处。”
进演播中心前的日子,虽然此时在脑海里的印象极淡,但一种荒凉寂寥的_gan觉却像是烙印在心里似的,以至于稍微一回想,孤寂_gan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之后你来吧,我闭zhui。”
姜简垂眸,抬脚踢开石子,转身离开。
钟洵看着姜简直挺挺的背脊,竟生不起一丝气来。
若是记忆里的姜简,必然会出言呛他两句。
而眼前这个姜简,仿佛_gan知不到喜怒哀乐,甚至_gan知不到存在的气息。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漫漫长夜,不与任何人产生羁绊,也不与整个世界产生联系。
“现在去哪儿?”他跟上,“找栾益平还是陶小晨?”
姜简歪头,看了他一眼:“去找那些躲着我们的村民。”
钟洵:“怎么说?”
姜简:“照阿松说的,这个村子里愿意接待外人的村民和拒绝与外界往来的自闭村民之间矛盾很shen,说明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激化了两方的矛盾。但你看现在,村长在回避我们的问题,陶志俊在用乡野偏方解决陶小晨的异样,并且拒绝我们靠近**”
钟洵瞬间了然。
“他们尽管能接纳外人,却有事情瞒着外人。”
姜简点头:“所以,或许那群不愿外人进来的村民,才更有可能tao出实话。”
话音刚落,有一位妇人抱着孩子从不远处的坡上走下来。
目光在空中相碰撞,她神色一凛,抱紧孩子加快了脚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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