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烦躁得要命,等到停车整歇时,立刻跳车远离衡元。
殷恒见状非但不来劝解,反而觉得秦玦这样的神态更像是个正常的少年,他乐见其成。
行至暮色降临之时,殷恒决定让众人就地休息,不再赶路。
_gan觉到队伍停下,穆君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车窗滑出来,静悄悄地融入黑暗。
他们在河边生了火,也不讲究,席地而坐开始论道。
而秦玦则被殷恒赶回了马车上,让他同衡元一同在车里睡觉。
秦玦虚了虚眼睛,警惕地盯着殷恒:“为何我觉得你有所图?”
殷恒用他那张平平无奇甚至丑的面容做出无害的表情:“阿玦,你冤枉我了。”
当然,秦玦也只是随口说说。他察觉有古怪,但仔细想,又觉得能有什么意图呢,顶多让他贴身保护一下衡元。
贴身保护**
他不知怎么地就走了神,想到几个月前在荒野破庙的日子,那会儿穆君桐把他看得死死的,说是看犯人般守着他,其实也算是贴身保护了。
他任由思绪游*了一会儿才回神,发觉自己进来越来越爱走神了。
而且每次都想到的是穆君桐。
这种_gan觉让他有些不愉,黑着一张脸上了马车。
衡元正在里面铺褥子,见到他上来,脸一红,想必是想到了白日的对话。
秦玦被他的表情再次恶心了一下,就在车帘旁盘tui坐下,一点儿也不想靠近他。
谁知衡元铺着铺着,又开始同他搭话了:“你今日为何恼怒?”
秦玦额角跳了跳。
衡元自顾自地念叨:“莫非是因为你还未开窍?也是,人与人之间总是有差的,我有一远方堂兄,十二岁便有了心上人,整日在我耳边念叨,我那会儿才十一岁,哪儿懂这些。”
他铺好褥子,往车板上一趟,捂住心口:“现在算是彻彻底底懂了。”
可能是秦玦今日被他恶心得有点神志不清了,竟然开口接话,冷冷道:“只见一面就成了你的心上人?你们的动心未免太过轻浮了。”
衡元摇摇头,老神在在道:“不,不是因为那一面,而是因为那一瞬。情动只在一瞬,等你到了那一天就明白了。”
秦玦闭上眼,不再与他攀谈。
而穆君桐就要惨一些了,想着她翻墙进山庄好几次都差点被人察觉,说不定此次出现他们也带着高手,所以她不敢靠得太近,而是远远地找了棵树爬上去睡觉。
睡到后半夜,突然听到打杀声。
她陡然清醒,从树枝上坐起来。远处有人在打斗,但秦玦一行人带了高手,他们暂时处于上风,四周的马车翻了两辆,秦玦的那一辆并不在其中。
穆君桐心头一跳,飞快地从树上下来,冲入战局中。
一片混乱中,无人在意她。
穆君桐随手牵了一匹马,打开侦测仪,寻找秦玦的踪迹。
附近并没有秦玦,定是因为他是在马车上,马一受惊,就会跑得很远。
穆君桐大可不必在意秦玦,毕竟他怎么着都不可能死在这个节点上,但她担心的不是秦玦的安危,而是担心发生了什么她无法控制的事。
她骑着马,四周寻找,终于由远方传来的一声尖叫找到了方向。
穆君桐策马赶过去,视野里跃过无数的绿影,一幅血腥的画面陡然闯进眼帘。
秦玦虽然受了伤,但仍有余力。
他不知从哪儿夺来的刀,横劈向敌人,对方瞬间倒地不起。
满地都有伤人和死人,秦玦打得顺手,但下一刻,他就被迫停下。
对方不知道逮住了什么人,或许是秦玦的同窗,穆君桐只看见杀手揪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少年,对着秦玦说了什么。
那少年再次哭喊,穆君桐才意识到刚才那声引她过来的尖叫是他发出来的。
秦玦脸上溅着血,面无表情地朝对面看了一眼,眼神凉凉的。
他张zhui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对方立刻拿刀架在了少年脖子上。
他的哭声止住。
穆君桐心头焦急地策马奔向他们,视野里的画面逐渐放大,越来越清晰。
她看到秦玦举起刀,毫不犹豫地朝少年砍去——别人若威胁他,那他会毫不留情地亲自动手除去威胁。
穆君桐心头重重一跳,浑身的血ye都僵住了。
她一路跟随,从这些人零散的对话听到了他们此次是去往临城游说,既然都是同窗,那么秦玦必然与他们无任何shen仇大恨。
即使此人现在被杀手逮住做威胁,那也是无辜之人。
秦玦居然毫不犹豫地亲自动手。
若是**若是他看着别人动手,也有理由为他解释,比如无能无力,无可奈何之类的,没有人要求他做一个大善人,只要秦玦不为恶就行。
可现在他若是当着穆君桐的面亲自动手,那就意味着手上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无法抵赖。
这一瞬间被拉得极其得长,穆君桐可以听到自己如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声。
她好像回到了荒野露宿之夜,眼见着他朝沼泽走去。
只要她不叫住他,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进沼泽里面,无法挣neng。
就如同现在,只要不叫住他,看着他斩杀同窗,当着她的面行恶,她便可以没有任何负担,杀了他,完成本该完成的任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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