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的船,本就有一个船工夜间看守着,明州不算远,那段海路钟岐云也还熟悉,想着这次送人不宜声张,他便又唤了四个信得过的船工一道前往。
“钟哥,这大半夜的是要送谁A,这么着急赶去明州?”
余周海虽说在船上过活了这么些年,但也是为了生计B不得已,这才冒险走海的,所以他很是清楚此间人对走海惧怕到何种程度,运货都害怕,更不用说这乘船了。
但是现在居然还有人半夜里乘船从海上走?
这是有多大的急事,才会这么做A。
“没什么事,就是一大富商,家中有急事,不得不赶回去。”钟岐云随意编了几句后嘱咐道:“这些事儿,你们别管,也别多问,好好看船就行了,等事了,把人安全送到明州,到时每人都有十两银子。”
“十两!那_gan情好A!”余周海乐呵呵一笑,心满意足。
“这个雇主看来还不错?”
“是A,出手舍得,想来应该是大富贵。”
明州这般近,海路若是顺畅,来去不过一天,一天竟能让他每人都有十两银子,那真是个有钱人了。
“无论有无钱财,这都不是我们该管的,做好事儿就行了。”
钟岐云这么一说,几人便不再多问了,左右他们都只是个平头百姓,有的挣钱就好了,谁也没那么个空闲去管这雇主的家事。再说,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几人现下都想多挣些,到时过年有钱傍身,这便是最好的。
“不过十两银子确实不错。”
钟岐云哭笑不得地呼了余周海一巴掌:“十两银子你便满足了?”
“嘿嘿,”余周海一边解了船上纤绳,一边笑道:“我哪里比得过钟哥您呢,我呀,人傻,就只有这身蛮力,也没什么大抱负,唯独想要安逸地好好活着,乘着年轻,多跑几年海,等到银钱攒够了,就在杭州城外买两间_F_,再买几亩田地,春日一到跟着家里人种田,平日做点小工,养活Q儿便好,不想那些多的。”
钟岐云点了点头,人各有志,虽说在他看来,余周海人虽呆板,但胜在老实肯干,若是好好学学,管理一艘货船应当是没甚么问题的,但是
这些话,他也不好说。
人生而在世,最终想要的不过是称心如意,于不同的人而言,心头所愿不一,有人觉着权力便是称心,有人觉着钱财如意,有人以菜米油盐酱醋茶平淡快乐便是称心,没有甚么对错。
钟岐云也不会仅凭自己对生的渴望而去评判他人选择对错。
那是别人的人生,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
今日船工不多,钟岐云赶时间,他背上有伤,却也没闲着,四处查看的船的状况和配备的救生的物件,等确定无误后,那边顾守义便带着人赶了过来。
一群人马浩浩**,虽说几个船工在这海边见识过的人也算不得少,但余周海几人看着这齐刷刷的一溜人马,都不由嘀咕起来。
“钟哥,他们真是返乡的?”
“看着倒像是海寇......”
“......”口齿伶俐如钟岐云,竟然不知该怎么解释的好。
三十来个男人身手利落,翻身下马,就这么往跟前这么一站,不像返乡,倒像是去讨债的。
好在这些个人都不像谢问渊那样严肃冷酷,一个两个面上都带着笑,还和一旁的人嘻嘻哈哈,背着个小包袱,缓解了方才一齐下马的压迫_gan。
“我们这马匹是租来的,先寄存在港头马厩中,明日小哥你们回来,只得麻烦你们帮忙归还了。”
说话的顾守义,如同方才见面那样,笑眯了一双眼,这话想来是假意冲钟岐云说的。
钟岐云也十分上道得点头笑道:“无碍,无碍,这点小事,您便放心。”
说着他抬头看看天:“想来不早了,还是赶紧上船吧。”
“是了。”顾守义似恍然,随后便招呼着那三十来人上了船。
“我这船本来是货船,没什么歇息的地界,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委屈你们随意寻个地方坐会儿。”
“无事,我们赶急,也不求这些,倒是老板心善,能载我们回明州。”
钟岐云和顾守义又礼尚往来的互相吹捧一番,待顾守义和那三十来人都寻了空旷的地方坐好,钟岐云便抬手,高声道:“起锚!杨帆——”
五个船工齐声吆喝道:“哟——!”
今夜风正好,余周海掌舵是个好手,自是去守在船中舵所在位置,时刻听从钟岐云
的安排。
等船划出钱塘江口,避开一个暗礁造成的漩涡,钟岐云站在船头,看着罗盘,等到位置He适,他便让余海转好方向,剩余几人T整了风帆角度,风鼓鼓一吹,船一路平稳向南。
事了,钟岐云就实在有些受不住。
刚才入海时他站在船头看船的走向,T转方向击起海水正好淋在他身上。若是以往这倒是没什么,在海中行走,哪有不被海水淋*的。这都不算是事儿。
但是现在他背上有伤,再淋到苦咸的海水,那更火烧一般地疼痛起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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