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五月江南的夜晚,最是清新,没有一丝云雾,但钟岐云心间总觉得蒙了一层雾。
别院的门前,已经安静了许久。
谢问渊垂眸,不着痕迹地隔档开了钟歧云的手,出声道:“钟兄醉了。”
钟歧云眼睛猛地大睁,呼xi一乱,幡然醒悟脑子一热说了些什么,方才触碰到谢问渊面颊的手掌像火烧般炙烫起来。
猛地捏紧了拳头,收起不yu为人知的了掌心温度,钟歧云后退两步,笑道:“好像,是有些醉了。”
一个醉字将刚才的事云淡风轻的抹去,谢问渊一笑,“确实,自此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他日钟兄若到京中,自可去尚书府寻我,谢某必会扫榻以待。”
谢问渊微微垂眸:“明日晨起还要赶路返京,若是钟兄没有旁的事,谢某便不再远送,就此别过了。”
话虽这么说,谢问渊和钟岐云都明白,若是不想生事,两人还是不要再多加联系的好。
钟岐云摇头笑道:“明早赶巧要和张枕风谈一桩生意......”钟岐云顿了顿,心头莫名地有些憋闷,shenxi了一口气,才道:“就此别过。”
说罢,转过身,便往谢问渊命人备好的车马处走去,没再回头。
待望着车马离开走远,谢问渊似才回神般对一旁的仆从说道:“回去吧。”
本就清幽的园子因那聒噪人的离开,又清净了不少,谢问渊转过回廊,正要走往他的卧_F_,远处园中丫鬟便急急忙忙赶着过来,夜黑风高,也没瞧见转角来人,若不是谢问渊退了开,伸手隔开,她就撞到谢问渊身上了。
谢问渊微微蹙眉。
“老爷!”小丫鬟看清来人,心头一晃,颤声喊了句。
谢问渊与园子上一任主人一样,不喜府中园nei的仆人一惊一乍做事慌张,这是园中人都知道的。
在下人面前,谢问渊本就严肃,现在这般一皱眉,那小丫鬟吓得连忙跪倒,“奴婢该死!冲撞了老爷!”
“罢了,起身吧。”谢问渊挥了挥手,待丫鬟站起,才问道:“何事这般匆忙?”
丫鬟连忙将手中的j致华美的盒子递了过去,答:“方才奴婢收拾莲池亭时,在
钟老爷座下瞧见了这个,想必是钟老爷落下了,奴婢这便赶着到门前给他送去。”
谢问渊闻言,垂眸望着那檀木盒子,眼眸微动,片刻后,他才从丫鬟手里接过了盒子。
他道:“不必去寻他了,这是我的东西。”
丫鬟闻言应道:“奴婢竟弄错了,实在不该。”
“无碍。”说罢,谢问渊拿着东西,让仆从打些洗漱的水后,便回_F_了。
一豆橙黄烛光下,谢问渊坐于桌前,将那盒子打开,价值千金的盒中,安安静静躺着那块苍翠yu滴的无价之宝。
正是那日在江边瞧见的美玉。
谢问渊指尖轻抚玉石,微凉温润。
隔日一早,杭州城街头巷尾热闹非常,这已然是新年来最热闹的一日了。刑部尚书谢问渊来杭州城来得悄无声息,离开时虽未告知万民,却也未曾藏着,这下便有不少城中人前往杭州城北相送。
半年以来,杭州城有几次陷入水shen火热中,没人比城中人更懂,因而也更是明白,那些时日,杭州城刺史与刑部尚书为了保全杭州城做了多少,自然有目共睹,当真是“清风两袖朝天去,不带江南一寸棉”。
城东,临江口岸的卿玉阁中,格外幽静的茶坊楼上雅间nei,丝竹声声清入耳,钟岐云喝了一口茶水,细细想了想,又与张枕风说道:“你说的李家钱庄,可是蜀川那个李家?”
张枕风点头道:“正是了,李家虽在蜀州,但它可是将钱庄开到了杭州城了,巴蜀之地天府之国本就世代平和无争战,这李家先祖听闻原是蜀州造铁铺大户,百年前大晸争战回鹘时期,李家与争斗之地临近,便给提供了兵器粮草,据说当初他可是分文未取,得胜之后,自然是给这李家立了牌子,他李家也由此发家,钱财多了,便做了钱庄,如今已算是大晸最大的一个钱庄了,若是岐云兄想将你那些金银宝贝存入,我想还是李家钱庄适He些。”
资本雄厚,还有官方背景,那自然平稳。但是......
钟岐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他并未准备将那些银两都拿去存着,在他看来,存着的钱自然不及放出去来钱快,等他将船帮的事办妥,再把松江府与玉环县那处的地办下来......
只怕也剩不了多少银钱了。
问张枕风大晸钱庄的事,不过是想知道这一块有没有他ca手的余地。
如今看来,是没有的。
大晸将钱庄经营压地很死,基本上只有那几大家才有资格开钱庄,而这五大家中,数蜀州李家最甚,只以开钱庄营业。杭州城中虽说是以胡家钱庄最多,但撇去杭州,大部分地带钱庄都是李家天下。
既然知道了这些,钟岐云便暂且不去想这事,先将商队办得稳妥了才是。
想到这儿,钟岐云便对账枕风说道:“张公子家中是以做木料生意为重吧?”
张枕风点头:“自然。”这事大晸无人不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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