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云斜睨着兀自带人坐下的张枕风,张枕风身边跟着这个,乍一看似是哪家偏偏公子,但身上那gu子风月场所惯有的轻浮妩媚却无一不在透露他身份。
钟岐云的话落张枕风耳中,他也不在意,只眯了一双凤眸瞧着桌上酒壶:“想来这就是茂江有名的赵家烤酒吧,说来我还没曾尝过呢,看来今日有幸能尝一尝这茂江炊烟百味了。”
说着,张枕风便伸手想要将那酒壶拿过来,只是手还未碰到酒壶,钟岐云便先一步拿了开。
“实在不巧,”钟岐云笑道,“今日本是我请郭领事吃饭来着,这酒买也只买了半斤罢了,倒来也不过几杯,只怕......”
张枕风拿酒的手还停在半空,“岐云兄这言外之意,就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哪儿的话,只是瞧着张公子带着美人,怕是我扰了你的兴致。”说着钟岐云没再理会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先前点的菜店家也陆陆续续上到桌上,钟岐云转而给谢问渊空了的杯子斟上了酒。
“不打扰不打扰,”既已决定坐下,张枕风就没打算起来,钟岐云懒得搭理他,他也不恼,倒还自顾自地唤来小二点了酒菜,揽着身边一身薄纱的俊秀少年T笑了几句。
谢问渊饮下杯中酒,看向正巧坐他对面的张枕风。
似是_gan觉到谢问渊的目光,张枕风正了身子,笑望过去,“同行这十来日,都还未来得及与郭领事叙叙旧呢。”
“哦?听你这话......”钟岐云瞧了瞧张枕风,“你与郭领事似是旧识了?”
打从胡家那次这张枕风刻意寻着谢问渊的找茬,他虽一直没细问,但也知道这两人不应当是谢问渊口中那句“不熟悉”,也不会是张枕风提及的六年前一面之缘。
若是不熟悉或存了仇怨,张枕风当初在胡家何必那么呛声。张枕风看着可不像没事找事的傻子。
张枕风也不再敷衍,笑着回答道:“旧识?算还是不算呢?六年前虽家父去京兆见过一次,也不知郭领事是否记得。”
“泸州张家小公子,自是记得。”
“那便是我张某人的荣幸了,不过,说来我也不怕郭领事气恼,我打那时便很是不喜欢郭领事。
”
谢问渊摇头笑了笑,并不应话。
张枕风又继续道:“一则郭领事年纪轻轻便有那般成就,人人称赞不说,便是我那老父亲也格外夸赞,私下更是处处拿您来提点我,那般年纪下我自是妒忌得很A。”
钟岐云一听,心里好笑,这不就是隔壁家孩子的经典故事吗。
但......
钟岐云笑:“你不会因这事就恨一辈子吧?”
“自然是不会了,”张枕风摇着扇子,眯眼道:“只不过后来A,我在京中馥园楼认得了一个绝美非常的戏子,那当真是年少时候惊鸿一瞥,让我喜爱非常,在京兆城中那段时日,我日日去寻,夜夜与他谈天说地,好不快活,可哪知我提及欢好一事,这戏子却抵死不从,后来我才从他口中得知,他竟早已心系谢.....”张枕风顿了顿,“心系郭领事了......”
钟岐云听到这里,忽然笑望向谢问渊,“原来,竟是您的一桃花债A?”
谢问渊睨了眼钟岐云,还未开口,张枕风又接着悲痛道:“那时我便心如死灰,痛苦不堪,酒醉昏沉便跑到郭领事家中想要寻些事儿,哪知果领事家门难进,门童更是门都没让我进。我本打算就这般放弃,但又过两日我心头实在思念那戏子,便又到戏园子里去找他,可园中人却说他不知去向,我连忙唤家丁去寻,寻了许久才得知这人竟是离了世,后来细查,竟说是而这其中竟与郭领事有关。”
我去?!钟岐云惊了,心头万千腌臜念头闪过。侧头望着谢问渊,却见着谢问渊微微蹙眉。
钟岐云不敢问这位,只得向张枕风说道:“然后呢?”
“然后......我便借着我父亲的名号带着人再次拜访郭领事,这次倒是得进府上,只是在我问理之时,我们一行便被郭领事的随从扔了出来。岐云兄,你说,这般我如何不恨?”
钟岐云面色复杂地看着谢问渊,“......您就没什么说的?”
谢问渊听到此处,笑了,他望向张枕风道:“原来章洪说的那小公子便是你?”
“什么?”
“你可知那戏子姓的是李?”
“......”张枕风一愣,他记得当初那人说是姓白来着。
谢问渊却说姓李?
李......
张枕风瞳孔紧*,蓦地想起了当年京兆城
发生的一件惨事。
六年前他在京兆城呆了近半年,那段时间正巧京兆城接连发生人食ren惨案,他不过偶尔坊间听人一说,便恶心不及,这案子几月没有结果,人心惶惶,当今圣上便下了重令刑部同京兆府尹务必十日nei查出。
他在之后听说,能破此案都多亏了当时状元爷,即将到刑部的谢问渊提了一个引蛇出洞的法子。
后来的事他实在不_gan兴趣,便没打听过,但这位李姓恶人,那段时日京兆城是传遍了的......
张枕风后知后觉地心头一抖,头皮发麻。
“莫非......”
谢问渊饮下酒,点了点头。
张枕风脸刷的白了,想到他和那戏子侧夜长谈,想到那时食ren传言,想到......
张枕风看着桌上的r食,突然就犯了恶心,反胃无比,他猛地站起身跑去了无人的后院。
钟岐云不明所以,听到后院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他难得懵B地问道:“这这个什么情况A?”
谢问渊夹了一筷子的碳炙耗r,咽下后才简单给钟岐云说了当年的案子。
“......这么说来,你还算是间接救了张枕风一命?”
谢问渊不置可否,只说道,“那事知晓nei情的人不多,人都只知恶人抓住了,却不知是哪儿来的,戏园子也确实无辜,他们不愿声张这事,怕坏了戏园声誉,戏园后头也有人保......几番下来便未向百姓明说。只是我没想到,章洪说带人上门要为那戏子寻个公道的小公子,竟是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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