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灯明如豆。
回到家中的尤氏推门便见赵息玄坐在桌前,抱着阿宝逗哄着。
“大人。”
赵息玄抬起头,眼中含笑,“你回来了。”
阿宝见她回来,*声*气的叫了一声娘亲,赵息玄站起身,将他送到了尤氏怀中。尤氏抱着阿宝,看着赵息玄身上的褶皱,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开口,“劳烦大人看顾了。”
赵息玄浑不在意似的,还夸了一句,“他叫阿宝吧?生的倒真是如珠似宝的可爱。”
尤氏看他没有带着仆从,便知今日过来是有事问她,她也知情识趣,抱着阿宝道,“天色不早了,我先送阿宝回_F_里休息。”
赵息玄嗯了一声。
尤氏送走了阿宝,再回来时,见赵息玄侧身坐在烛台旁,几缕从鬓边垂下,蜿蜒搭在肩上的头发,也被裹了一层恍惚的金边,尤氏垂首站着,就像从前在赵息玄府上伺候他时一样。
“今日弄梅别院里可有来客?”
“有。”
果然去了那里。
赵息玄不紧不慢继续问道,“他们去时,你可在院子里?”
尤氏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与赵息玄目光对上后,尤氏终于应了这一声,“在。他们二人一来就进了_F_中,我按大人之前的吩咐,去看了一眼。”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二人**”尤氏迟疑一下,才将那二字吐出,“*。”
赵息玄知花楹是贤王献给楼西胧的,乍听*二字,也只当是楼西胧与花楹,心中虽然不痛快,却也没有显露,“他们何时走的?”
“未时。”
既然未时走的,那楼西胧此时应该已经回宫了。
赵息玄站起身,正要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两人进了_F_中——那还有一个呢。”Jin_qu_F_中的是花楹与楼西胧,贤王又在何处?
尤氏被他问的一怔,“只来了两人。”
“我知道来了两人——”说到这里,赵息玄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
将酒醒的楼西胧送出府邸,林明霁进到书_F_里坐下。
经由尤氏之口,赵息玄应当已经知道了。如今便是要借他的手来清一清君侧。
抬手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下来,林明霁铺纸就写——
“敬叩翟将军。”
他是一双文人的手,写起字来,笔画里却又带了锋芒。
“先皇遗命,令你我二人辅佐新帝。然将军离朝多日,朝中贤王如今又起诸多事端,有挟天子干政之相。”
笔尖蘸了墨,在砚台上轻轻压了压。
“为稳社稷,臣恳请翟将军传战报一封。”
如今天下无事,这所谓战报,自然只是为了将贤王T离出京城。
写完信,林明霁将其先放到一旁,又提笔写了一张药方,而后将之前写完的信,字迹朝上,沾上烛油贴在背面。这样一张纸,平平看来,就只是一张药方,但等到放到烛火旁,里头的字迹就又显露出来。
林明霁藏的这么隐秘,自然不怕翟将军看不见——军中政务繁忙,除却圣旨之外的信件,翟将军都是夜半才阅。
“来人。”
门外护卫推门而入,“大人。”
林明霁坦*将信递出,“翟将军tui疾多年未愈,这药方是我从古籍上寻来的,或有些用处,你加紧送去。”
护卫双手将信接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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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息玄回府时,走的好好的,平白从台阶上绊了一跤。左右家丁齐齐伸手想要搀扶,却见踉跄几步的赵息玄神色*鸷,还挥手将伸来的手都打落了。
有不识时务的想去问,却被已经看出赵息玄心情不佳的人拽住了。等赵息玄走了,他才终于问出口,“大人这是怎么了?”
“谁触了大人霉头了。你还敢去问,不怕杀你的头!”
就在家丁听到杀头二字将脖子*了*的时候,已经回到_F_中的赵息玄,已经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他到底不是林明霁那样文武双修的全才,这重重的一拍,桌子也只是震了一震。
“楼曳影——好个楼曳影!”
听得尤氏描述二人穿着,他怎么会不知那两人就是楼西胧与楼曳影。他一直防备林明霁,便是笃信楼曳影不敢做这样有悖人伦的事。就是他敢,楼西胧如今也是九五至尊,哪能放任他欺辱。可是偏偏——偏偏就——
抓着桌沿的手,已经开始泛白。
为何早朝时,他常常见楼西胧满脸困倦,为何林明霁这样的聪明人,会在朝堂之上不留情面的弹劾楼曳影。他早察觉到古怪,只到此刻才知道缘由。
尤氏方才说的话还音犹在耳。
“姑娘似乎都见怪不怪了,还让我不要管此事。”
什么叫见怪不怪?!
赵息玄气的发疯。千防万防,叫个被他踩下去的猫儿把腥偷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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