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好爱抱我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孔南熏先是小幅度地颤栗了一下,接着便嚎啕大哭起来。头埋下去时,他颈后的脊椎骨漂亮地凸起,如同连绵的山脉,向_yi领下雪白的肌肤绵延。
“师尊,”他哭得口齿不清:“你总算来了!我不想留在这儿了,你不是说你要下山吗,你带我一起走吧呜呜呜,这里的人都不喜欢我,还要赶我走,气死我了呜呜。”
停滞的石板被什么托举着似的,在黑暗中上升,越来越快。无数的蓝光钻进孔南熏项圈正中的鳞片,耳边风声呼啸,孔南熏隐约听见殷桥亭叹了口气。
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是他抓住了殷桥亭。从shen邃的,望不见底的无边shen渊中,从那零星的闪光中。殷桥亭也没有提,只是静静地听着孔南熏翻来覆去的控诉。
明明是夜晚,但天地间却铺满了紫光,将雁行峰照得*森可怖,似乎一切都变得黏稠,密不透风。
当石板回归原位的那一刻,孔南熏听到身后的尖叫声,正想抬起头,却被殷桥亭按住后脑,被迫把脸埋在殷桥亭的肩上。
“师尊?”他迷茫地问,然而在得到殷桥亭的回答之前,他率先听见了无执的声音。
“殷桥亭,你这是做什么?!”无执声音紧绷,又带着强烈的惊恐。
各峰弟子紧张地靠在崖边,大气不敢出。他们原本做好了攻击准备,然而见到上来的是殷桥亭,便不知所措地收起武器。
殷桥亭微微歪了歪头,目光落在风雨台上那朵被践踏至零落的莲花,旁边堆积着两堆灰烬。
“本座还没问,你们对本座的弟子做了什么?”
风雨台留声功能极好,孔南熏方才伏在崖边声嘶力竭的嚎啕声再次传来,控诉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无执神色尴尬:“师弟,这件事**”
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他总不能跟殷桥亭说,自己随意寻了个罪名把孔南熏赶出去吧?最后他只能吞吞吐吐地说:“师弟,我也是为了你好。有他在,你迟早会**”
“他放屁!”也许是种族天赋,孔南熏哭了这么大半天,声音仍然清澈嘹亮,气呼呼地说:“他趁你不在,想把我赶走!师尊你不要跟他好了,他对你不怀好意!”
各峰弟子听了孔南熏这惊世骇俗的话,脸色五颜六色,变幻莫测,跟打翻了颜料瓶似的,互相对视,又惴惴不安地看向无执与殷桥亭。
他们今日知道了这么多,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无执表情跟吞了苍蝇似的,咬牙切齿地说:“信口雌黄,殷桥亭,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孔南熏听着无执说话,更生气了:“师尊,他还说我烂泥扶不上墙!说我**说我做事什么**什么冥顽不灵,总之他就是骂我!”
殷桥亭拍拍孔南熏的背,示意他下来。孔南熏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乖巧地从他身上下来,一溜烟钻到了殷桥亭身后。
等他站好,才听见殷桥亭淡淡开口。
“本座教出来的,你有意见?”
无执被噎住,只能干瞪眼看着殷桥亭。殷桥亭侧了侧头,问孔南熏:“除了他,还有谁骂你?”
孔南熏伸手指着汪濛,差点跳起来:“还有他!他可可恶了,非说昨天是我袭击夷希峰,我说了我不知道,他还骂我,还骂我们妖族!说我是不学无术的白眼狼!”
他视线扫过其他人,剔透的眼睛里满溢r眼可见的失望。
其它弟子们见殷桥亭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这儿,无执之前的指控不攻自破,难免心虚,忿忿低头不敢面对孔南熏。
汪濛被孔南熏指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抬头对上殷桥亭的眼睛,吓得一惊。
那赫然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冷漠*森嗜血,撞进这道视线的一瞬间,他tui就已经软了。
“我**我**”汪濛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吓得后背冷汗浸透。一道无形的力缠上他的脖颈,将他提至半空。
眼见着汪濛的脸越来越红,近乎青紫,无执低喝一声:“胡闹,殷桥亭,快住手!”
殷桥亭眯起眼,看向无执,一掌不耐地挥过:“你之前想过住手么?”
无执狠狠地被砸到山壁,咳了一口血,震惊地抬头:“你的修为恢复了?”
“与你何干。”殷桥亭言简意赅。
“无论如何,宗门nei不许打杀弟子,殷桥亭,你给我住手!”
殷桥亭置若罔闻,眸色越来越shen。石台上的空气越发冰冷窒息。
“殷桥亭,你还想沾上杀孽不成!”无执吼道:“别忘了你的身份!”
汪濛四肢无力地扑腾,口中喝喝地叫唤,手不断地挠着脖子,青筋毕露。殷桥亭却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众人都以为汪濛肯定要被殷桥亭弄死了,吓得一声不吭。就在汪濛眼神越发涣散,脚也渐渐停了动静时,孔南熏忽地出声,打破了寂静。
“宗门nei不许打杀弟子,只要他不是弟子不就行了?”
汪濛从半空中跌落,摔倒在地,大口喘着气,意识混沌,艰难地往孔南熏面前爬。
求生的yu望裹挟着他,他气喘吁吁的,声音也变得粗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孔南熏,你原谅我吧,我当时就是糊涂,一时上头,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想出这个风头了,那些话都不是我真心的!”
其他人见状,也走上前纷纷道歉,神色紧张。
“才不是呢。”孔南熏打断他们,又看向地上的汪濛:“我不想原谅你,你对我道的歉才不是真心的,你之前说的话才是。”
他转头看向那些弟子:“你们都是,我当时说的话,你们不相信我,现在为什么还要来跟我道歉?你们_geng本不觉得对不起我,只是怕我报复你们。”
孔南熏攥住殷桥亭的袖子,扬起下巴:“但你们猜对了,我就是要报复你们!”
众人大惊失色,有个弟子慌忙说:“我们只是看着,什么都没做,我们也想帮你的A,可是我们人微言轻,没有办法。孔师弟,请你原谅我们吧!”
其他人也应和起来,恳切地看向孔南熏。
无执擦掉zhui角的血丝,也走上前:“师弟,这可能是个误会**”
殷桥亭冷冷地看他一眼,缓缓勾起zhui角:“你吵什么,还没轮到你呢。”
无执眼神松开,像是被打了一个耳光似的,苦笑一声:“殷桥亭,为了他,你何至于此?”
孔南熏挡在二人中间,冷哼一声,瞪了无执一眼:“关你屁事!”
他看向还在地上跟他道歉的汪濛,说:“这样吧,你自愿退出宗门,我便考虑留你一命。”
汪濛猛地抬起头,像只垂死挣扎的王八,两眼通红:“你!”
孔南熏不说话,笑嘻嘻地看他。他迟疑半晌,小声问:“你确定,留我一命?”
经历了方才的濒死时刻,什么自尊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若他真的被掐死就算了,偏偏他逃过一劫,求生yu望便达到了最顶点。
“我考虑一下吧。”孔南熏语T轻快。
汪濛艰难地点点头,眼神低落,用胳膊肘撑着自己狼狈地站起:“我这就去**请你务必原谅我。”
“你去哪,就在这儿不就好了?”他让开一步,指着风雨台下:“说吧。你品x有亏,自愿退出师门。”
汪濛机械地走到台边,向台下重复了三次,说完后面如死灰地跌落在地。其他人等他说完,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看向孔南熏的眼神里既忐忑又不安。
“至于你们。”孔南熏打量了他们一眼,正准备说什么,那名玄_yinv子走上前来。
“孔师弟,现在再道歉,或许你也不想听了。但是方才的事,确实是我们的错。”她抿了抿唇,从袖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玫瑰色罗盘:“此物虽算不得天才地宝,但是也是我入抱一宗多年的心血,其中的指针永远指向希望的生路。我原本打算将它修炼为我的本命法器,然而今日我却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愧对于它。”
她将罗盘递给孔南熏:“我已经诚恳地意识到了我的错误,希望您能接受它作为我的赔礼。”
此言一出,其它弟子们都倒xi一口凉气。
东陵路是见素的二徒弟,却在还未入门时便锋芒毕露。若说谌镜明的天才在于通晓天地,洞知未来,那么北辰路的天赋便在于起卦堪舆。东陵家当年以算生机,破死局,一己之力撬天地命数的实力名动天下,可惜数十年来后代皆为平庸之辈,直到东陵路的出现,才勉强重振旗鼓。
虽然人们都说东陵路只有东陵家初代家主天赋的五分之二,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这罗盘若真是她的本命法器,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永远指向希望的生路,意味着这罗盘是救命的宝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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