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了个美人儿呢,你看看!
森森月色下,白日热闹的河坊县寂静一片,各家小楼熄了灯,远着看,犹如一座座坟冢。
而最为不寻常的,当属此时不断涌动的地面。整个河坊县犹如被抛在海面上,起起伏伏。之前孔南熏二人入住的客栈,已经成了废墟一片。
红发青年手里抱了团被子,足尖轻点,轻飘飘地掠过屋顶。仔细看,才会发现被子里似乎包着什么东西。
“谌镜明,你做什么!”孔南熏被颠醒,大惊失色地问。
“哟,您终于醒啦?”谌镜明瞥了眼被被子紧紧捆住,动弹不得的孔南熏。
“废话,我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
“放心吧,别那么怕,我对你做不了什么的。”谌镜明似乎嫌累,又换了一只手抱着他:“你要是伤了点皮毛,殷桥亭不得把我生吃了?”
说着,他想起什么似的:“你上次跟殷桥亭说了什么,他差点没把我筋给抽出来。”
“你犯贱,你自作自受!”孔南熏见不到殷桥亭,此时又无法挣扎,怒喊:“你再不放开我,下次准让师尊扒了你的皮!”
“你师尊自顾不暇呢。”谌镜明故意紧了紧被子:“而且我看,他若真来了,先被扒皮的必然是你。”
孔南熏听了,弯起tui踹谌镜明。然而被被子这么一裹,他那不痛不痒的一踹,瞬间被谌镜明化解了。
他此时也有点紧张:“你要带我去哪里?”
谌镜明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的巷子底下忽地暴起一条巨蛇似的影子,带着碎石土块甩向两人。
“我靠**打起来了!”谌镜明xing_fen地睁大眼睛,抱着孔南熏凌空一跃,索x以影为桥,飞步落到对面_F_顶。
那影子落了个空,将方才谌镜明踏过的屋顶击碎。
“什么打起来**谁和谁?”孔南熏吓得不敢动。
“你师尊和这地底下的东西。”谌镜明眺望远方,又跳过几家_F_屋,总算选了一处屋顶停下,松了口气:“就是这儿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孔南熏转头向下看,可惜被被子阻碍了行动,无法转头,只能判断出自己被带来了郊区,荒郊野岭一片。
谌镜明一掌按住孔南熏的脸:“我若说我是来杀你的呢?”
“什么?!”孔南熏被谌镜明吓得哆嗦。
这是可以说的吗!
谌镜明声音很冷静:“我上次来查看你的脉象时,殷桥亭在你身上做了手脚吧。”
孔南熏:“?”
“他居然拿自己的脉来糊弄我**”谌镜明冷哼一声:“要不是我算出你命数已尽,我都信了。”
孔南熏听了他的话,又想起他那莫名其妙的预言。
“你以为你会算卦有什么了不起?莫名其妙。我不是好好活着吗?!”
都怪他的那个预言,才害他被无执那样羞辱!
“我会算卦确实没什么了不起。”谌镜明语气轻松,静静看着远处的黑影暴躁地帮河坊县的居民拆迁。
一条,两条,三条**越来越多。
“人的命盘本应错综复杂,一环扣一环,如交错的叶脉,一生二,二生三**无数的选择,组He成无数的道路。”谌镜明眯起眼,tian了tian唇角:“但是我们这个世界,每一个人,我只能算出一条路。直通通的一条,就像是一条直线,每个人在每条道路上,永远只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就好像,就好像——”
他声音愈来愈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拦着他出声:“就好像他只能那样选择。”
孔南熏_geng本没听懂。
“直到你的出现。”谌镜明认真地看向孔南熏:“你本来应该已经死了,但你没有。”
他声音很小,眼神却xing_fen,盯得孔南熏汗毛直竖。
“孔南熏,我看见你的命数,本来就像一条短短的线段,忽然断了,接着从那断口生出无数的枝桠**而我却连死亡都无法做到。”
他的瞳孔*成一团,几乎将要把眼球瞪出来,蓝白色的眼球上布满血丝。
铅灰色的瞳孔本就不似人类,此刻更显得偏执又疯狂,仿佛长眠地下的不明生物。
“告诉我,告诉我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孔南熏被他这副病态的模样吓得哆嗦:“你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谌镜明失落地转开视线:“我明明看见殷桥亭的命数也起了变化。”
他想起什么似的:“要不然,你拜我为师吧?”
“凭什么呀?!”孔南熏觉得谌镜明脑袋坏了,挣扎着想让谌镜明松开他。
谌镜明吃吃地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孔南熏的脸,又顺着孔南熏的五官细细描摹。他的红发在夜空中,仿佛凝固的鲜血。
“你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他喃喃道:“这个皮囊倒确实不错。”
“你放开我!救命!!”孔南熏真的被他吓哭了,胡乱蹬tui,大声呼救。
远处的黑影渐渐无力地伏倒,谌镜明那双铅灰色的眼睛转了两转,语气遗憾:“看来你的师尊短时间出不来了。”
“你说什么呢!”孔南熏气急了,拿脑袋往谌镜明脸上一撞。谌镜明的鼻骨差点被他撞断,留下两行鼻血,也不生气,笑着把血揩去。
他的长相本就带着几分野x难驯的英俊,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如tian舐唇角血迹的雪狼。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谌镜明凑到孔南熏耳边,低声诉说:“你也是。死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薄薄的雪肌被喷出的气息染红,谌镜明伸出手指碰了碰,孔南熏被他这么突然凑近,吓得哭喊:“我要让我师尊杀了你!”
谌镜明大笑出声,眼神却清明:“是吗,那便让他杀了我!”
他站在屋檐上,将手松开。孔南熏忽地失去支撑,摔倒在瓦片上,又因为被裹在被子里无法动作,居然就这么顺着屋檐的坡度滚了下去。
“谌镜明,你怎么敢!”孔南熏尖叫。
谌镜明一步未动,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方才他抱过孔南熏的地方,如同被火焚烧,燎成一片血r模糊,正缓慢地往下滴血。
“孔南熏。”他俯视着孔南熏,拿出一样东西在孔南熏面前晃了晃,勾起唇角:“让我看看吧,你的命数。”
孔南熏惊恐地看向谌镜明手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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