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桥亭的指腹有微硬的剑茧,磨得孔南熏下唇刺痒。
小妖们没得到孔南熏的命令,不知道该去哪儿,在轿子外面等了又等,敲门问:“太子殿下,现在去哪儿啾?”
揣着手又等了会儿,才听到陌生的男声回答:“先送太子回宫。”
轿子被抬起,孔南熏哭累了,把脸埋在殷桥亭肩膀上不说话,鼓着zhui一脸不高兴。
殷桥亭伸手,耐心地抚了抚他的脊背。
“我被骗了。”孔南熏的呼xi洒在殷桥亭侧颈。
温热的,有些潮*,让人觉得软乎乎的。
殷桥亭揉揉孔南熏的脑袋,示意他继续说。
“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跟在我身边照顾我的是**是夜枭。”孔南熏有点崩溃:“他说他家庭不好,他的爹娘都不喜欢他,我都信了,还觉得他很可怜。他以前总叫我起床,伺候我穿_yi_fu,照顾我吃饭**他以前一直在照顾我。我那么相信他,我那么相信他!”
殷桥亭微微蹙眉。
“师尊,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他其实是朱弦扮的?”孔南熏想起殷桥亭之前把夜枭T走,自己还觉得不_fu气,现在追悔莫及。“他身上那个咒语也是你布置的吧?”
“咒语?”殷桥亭讶异问道。
“对A,就是他一碰我,手就会炸掉。”孔南熏撅zhui:“我看只炸掉手还是轻的,应该直接把他整只手都炸断才好!”
当时夜枭抓住他的手腕时,他从对方身上_gan应到了殷桥亭的气息。
“我以前见他时,没有发现不对,那时他应该还是叶作尘,而不是朱弦。至于你说的那个咒语**”殷桥亭说着,语气稍显迟疑:“那不是咒语,而是一种类似诅咒的术法,名为天涯远恨。这种术法会让人在触碰自己伤害过的人时受到伤害,轻则皮肤迸裂,重则当场殒命。”
孔南熏从他怀中坐起:“什么意思?”
“叶作尘以前可能对你动过手,才会在再次触碰你时被天涯远恨惩罚。”殷桥亭思忖着问:“你上次见他是何时?”
孔南熏喃喃道:“就在千光院遇袭的前一天,而且**那天他并未碰到我,就算碰,也是隔着_yi_fu的。”
殷桥亭将他往怀里带了带:“那日之前你遇到了什么?”
孔南熏脸色苍白。
那日之前,甚至可以说是活了那么多年以来,他只受过一次伤。
“我**”孔南熏抿唇:“我那天打算回妖界一趟,结果在路上**”
那天是个殷桥亭闭关的,无人看管因此他可以尽情摸鱼的美好时光。他打算偷偷地回妖界看看父M_,因此轻装上阵,一个人从抱一宗的后山溜了出去。
当时来人界拜师,孔南熏的父王偷偷给孔南熏在抱一宗后山留了个传送点,方便孔南熏待不下去的时候偷偷回家。正因如此,孔南熏并未将那个传送点宣扬出去。
除了当时日夜陪伴他的叶作尘。
那日,孔南熏还未启动传送阵,便被人从背后一剑穿心。那刺客瞬间就跑了,他甚至没能看清身后之人的模样。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那个刺客会选中后山刺杀他纯属巧He,毕竟后山偏僻,荒郊野岭的,非常适He作案。
可是,万一那人是算准了他会出现在后山呢?
更何况,他被系统救回来后,派去查探刺客的人,也一直没有回音。
“可是为什么?”孔南熏陷入迷茫:“他为什么要杀我?”
系统忽地出声:“宿主,别说了!”
轿子nei的空气似乎变冷了几分,殷桥亭微微眯眼:“他想杀你?”
孔南熏与殷桥亭对视,隐约看见宝石般的蓝色从殷桥亭shen色的瞳仁中翻涌而出。
“也,也有可能不是他。”孔南熏茫然:“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这句问话出口,他便觉得心口巨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从体nei往外抽。孔南熏痛得无法呼xi,无力地喘了两口气便昏倒在殷桥亭怀中,意识全无。
恍惚中,他_gan觉自己在一个混沌一片的空间中醒来。四处悄无声息,心脏处的痛_gan消失,但与此同时,他所有的痛_gan也消失了。
不止是痛_gan,还有他的所有触觉。
孔南熏茫然地站了起来,向前迈出两步,忽地听到一句话。
“主角太不通情爱,剧情没法进展A**设置一个炮灰白月光活在主角记忆里吧。”
炮灰?孔南熏迷茫地抬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同时在脑nei呼唤着系统。
然而无论他往哪儿走,似乎都一直在这片混沌中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不知来处的声音又响起:“嘶,是时候让这个炮灰下线了。_M的,写着写着居然有点爱上了,要不起个名字吧,以后有机会让他去别的书里串个门。”
“叫什么好呢**唔,既然是孔雀,就姓孔吧!”
“孔**孔什么呢?搜一下吧。”
“这句不错,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薰字有点太nv气了,南熏,孔南熏**”
随着最后三字响起,孔南熏脑中响起一阵磬音,接着自己被重重弹出了这个空间。
还未睁眼,耳旁便响起殷桥亭的声音。
“醒了?”
孔南熏睫毛抖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_On the bed_,而殷桥亭坐在他床头,正捧着一本妖界的书册看。
“师尊,您连妖文也认识A!”孔南熏挪了挪,趴到了殷桥亭的大tui上。
殷桥亭指尖拂过孔南熏侧脸,孔南熏觉得有点儿痒,拱了拱鼻子,枕在殷桥亭膝上,盯着殷桥亭手中书册的封面,_gan觉可shen奥了。
“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师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A?”
殷桥亭将书册收起,低头用指节挠着孔南熏的下巴:“温和清凉的南风A,可以解除万民的愁苦。怎么突然问这个?”
孔南熏瞪大眼睛:“原来这句话这么shen奥!”
他有点不好意思,抓着殷桥亭的手腕不让他动:“这句诗和我的名字有关,所以我想问问。”
殷桥亭笑了声:“你父王对你期望挺重。”
孔南熏眨眨眼,低低嗯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是个话本里的角色,因此方才给他取名的应当就是作者了。
没想到作者对他期望还挺高。
“我刚刚怎么了?”孔南熏坐起来,发现殷桥亭还帮他把头发解开了,便转过身让殷桥亭帮他梳头。
“你昏过去了几个时辰。”殷桥亭拿出梳子替孔南熏把头发绾好。
“几个时辰!”孔南熏觉得自己在那个空间里才呆了一小会:“我之前听说过,有人到一个山洞里,看到两个老头对着下棋,看了一会儿后又走出去,外面已经过了几十年,自己的朋友们都变成白胡子老头啦。”
“怎么,你想醒过来发现过了几十年,看到为师也变成白胡子?”
孔南熏转过头看殷桥亭:“师尊不会老的。”
殷桥亭但笑不语。
孔南熏从_On the bed_爬起来,跑到桌前不知道折腾什么东西。殷桥亭拿出方才看着的书继续看起来。
天已黑了,_F_间里烛火跳动,孔南熏将桌上的烛台用自己的真火点亮,比寻常的蜡烛亮不少。
他翻箱倒柜找出几张白纸,一支被放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笔尖微微开叉的狼毫笔,和干裂了的砚台。
磨得一手墨,他也没去管,抓着笔在纸上认真描画起来。
半炷香时间过去,他松了口气,将笔放下,拿着纸放到殷桥亭面前。
他写字不怎么样,画技也是不分伯仲,烂得可以。纸上一个圆不隆咚的墨水印子,后面跟着一把大扇子,旁边的看上去是个木头杆子。
好在他的心思向来好猜,殷桥亭端详了一会儿:“画的是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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