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几顶轿子在宫门停下,冯逸与几位大人私见过,韦见素低声道:“快走罢。”
冯逸一边随众疾走,一边低声问他:”韦平章,这究竟怎么回事?”
韦见素指了指东北,小声道:“反了。”
冯逸心中一凛:”消息属实?”
韦见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含元殿里灯火通明,冯逸进殿一看,杨钊李亨等人早已到了,而皇帝披着外袍坐在御案后,高文英站在身后给他按揉额角。案前跪了一个满身脏污的人,面目模糊暗红血迹郁结。冯逸和太子对视一眼,太子冲他点了点头。皇帝神色疲惫道:“众卿都到了?赐座。李参军也坐吧。”冯逸环顾四周,连夜被宣进宫不超过十人,除却太子外,无一不是平章参知加身,自己不过是个五品中丞,不知何缘也被叫进宫来。
杨钊代替帝王说:”这位是平原郡司兵参军李平。”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摇摇晃晃地欠了欠身。
皇帝示意他安坐,道:“李参军,你与大家说说。”
李平嗓音嘶哑:”二月底,范阳平卢河东三地起兵,安禄山联He同罗奚契丹室韦突厥等族,成雄兵十五万,号称二十万,正往京洛来**”
韦见素道:“你可有凭证?”
李平道:”我奉颜御史之命回朝报信,有书信为证。”
皇帝挥了挥手,高文英抖开一面白绢,其上字迹猩红触目惊心,竟是以蘸血写就。
杨钊道:“冯中丞,颜清臣是御史台的人,请你看看是否为其亲笔。”
冯逸上前一步,拖起血书细观:二月二十四日,范阳兵变,安禄山以”忧国之危“为名,恨朝堂狗彘为官,自称奉密诏清君侧,剑指三晋河洛,乃至八千里秦川,迄今为止所过尽皆披靡,攻河北大半州县未遇抵抗,而平原饶阳济南清河景城邺郡等地仍在**
皇帝问:”冯卿,可是颜御史亲笔?”
冯逸躬身道:“字形方正丰腴雄浑,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确是亲笔无疑。”
皇帝砰然起身,挥袖横扫御案,砚台笔架茶碗乒乓落地,好似有狂风席卷过境,众人慌忙跪下,那御碗里还有半碗残茶,尽数泼在花纹j美的西域地毯上,淡黄茶渍于其上缓缓晕开。冯逸不敢直视龙颜,只盯着地毯上被泡开的茶叶,震惊之余心中倒诡异地生出一种舒了口气的平静:终于。
皇帝苍老的手背青筋暴起,爆喝一声:”起来!都给朕起来!”
众人跪道:“陛下息怒。”
”朕推心待之,他就如此相报!”皇帝双目*红,“要官,要封赏,要宅邸,巧言令色!让朕,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杨钊叩首道:”陛下且息怒!当务之急应为选将御敌!”
兵部尚书韦见素咬牙道:“去岁南诏一战,关中伤亡颇大,兵源**臣恐怕**”
杨钊喝道:”户部刚刚上报人口,关中民户甚多,没兵,那就去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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