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裴榄与郁鸿雪带着禁军将公主一路送到回纥边境,并将就地驻扎,与可汗承诺的五千人马汇He之后,才会折返回朔方,而冯逸等至北庭则返,在漫漫长途中渡过了廿一的新春,于一月底抵达了玉门关,二月中叩开凉州城关。
春分时节,一纸邸报传遍大江南北,也同样被春风吹进了凉州城:安承弼于寝宫暴病而亡,其子安怀绪进位称帝,改伪燕年号为载初。
至德二年的二月底,冯逸与魏少游一行回到了灵武,带回了五十万石粮草七十余万缗钱,更重要的,带回了与北方戎族接壤的各大军镇对李亨政权的承诺。这些钱粮摊到每户每丁不是多大的数目,却极大地缓解了户部之急,回城当日,冯逸一行人差点被姚文远抱着从头亲到脚。
面完圣正至午时饭点,冯逸念到久未见肖彧,本想着去吏部吃饭,才走两步,就见兵部两个人迎面而来,一左一右架着膀子就走。
“哎哎!”冯逸说,”要见师兄呢!”
“娘的!”李光起说,”Q子如_yi_fu,兄弟如手足,你该惦记惦记手足,甭成天想着**咳,肖尚书。”
肖彧见礼道:“二位将军。”
冯逸胳膊乱挥,惨叫道:”肖大人,劫道你管不管?”
那武人“嗐”了一声:”咱就带侍郎回兵部吃个饭。”
肖彧笑道:“费心了。”又交代冯逸,”办完事早些回家。”
冯逸“哎哎哎”地喊,肖彧却还是走了,李光起嘿笑道:”肖大人真是个贤惠人。”
冯逸被二人一路架回了兵部,大院里一锅白饭热气腾腾,一群人围着方桌,手脚老老实实地放着,见冯逸到了,各个眼中冒出绿光。
冯逸不明所以地坐了个空位,一群人都赶紧说:“侍郎大人请。”
冯逸有些受宠若惊,端着空碗道:”你们也请,都请,都请。”
一圈人却都不动,直到冯逸满腹狐疑地盛了饭夹了菜,才各个如饿狼扑食,争抢着饭勺。魏少游叹道:“可算能吃了!”
冯逸悄悄问他:”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郭西河敲了敲碗,示意众人注意,而后问冯逸道:“西北那边怎么说?”
冯逸简单答道:”北庭相当配He,点了两万j兵,稍后跟禁军一起过来。安西那儿来不及去,只是派了信使,节度现是李珙,还在成都府猫着,算不得数,副节度回信说可以出三万,跟北庭一起过来。两地各镇粮草富足,无须朝廷担忧。”
郭西河端着碗沉吟:“武周时裁军,安西北庭的兵马拢共就不多,一下T拨走五万,西域若有异动,恐怕军镇难以维系。”
杜渐鸿道:”出了凉州城,那一片全算孤悬在外,朝廷如今已无力西顾,且将兵力neiT,待攻下中原,再攘狄也不晚。”
“安边。”冯逸道,”当务之急就是安边。西域一旦出了乱子,二十年之nei,朝廷未必有平复的把握。宁国公主和亲,并没有陛下想的那么稳当。可汗年过七旬,不见得还能活多久,和亲这枚棋,效用实在难以预测。回纥nei部明争暗斗早已凸显,太子叶护和二子移地健若旗鼓相当,西域便无忧,一旦谁占了上风,首当其冲就是北庭。”
安边**安边**
冯逸想起几月前与肖彧在一起的日子,一种名唤思念的情愫便不可抑制地在心口膨*开来。
魏少游懒洋洋拨着米饭:“管哪个鞑子得势,咱还得买它的马,四十疋一只的黄金马,世世代代无穷尽。”
”其实有个办法**”冯逸犹豫片刻,硬着头皮说,“继续和亲,将宗室nv嫁与两位回纥王子**”
”放屁放屁!”李光起骂道,“和什么亲!跟卖儿鬻nv有什么两样?”
冯逸*了*头,朝魏少游扮个鬼脸。魏少游扯开话题道:”这一趟捞了七十余万钱,反攻在即,一枚掰成两枚用,不过是两个月的消耗,能不能转活,还是得看江淮。前日文书已到,说三月中便可将赋税运到。”
郭西河正色道:“此事你抓紧去办,越早越好。安承弼一死,叛军自乱阵脚,就凭安怀绪和那几个宦官,此时尚捏不住麾下将领,正是我们进兵中原的最佳时机!”
魏少游诺诺称是。
用完饭,命人将积压的公务搬来,听着下属们的汇报,一件件地批复,这一坐就到了酉时,冯逸扔了毛笔,与同僚们打过招呼,走出兵部的大门,远方落日熔金,暮云He璧。
”木棋儿滚出来!”冯逸隔着木门,“你家少爷回来了!”
一阵啪嗒啪嗒脚步声,大门被飞快地拉开,木棋儿似飞鸟投林,一头扎进冯逸怀里,抱着yao不撒手,哼哼唧唧道:”少爷回来啦!”
冯逸把他扒开,左看右看,终于觉出哪里不对,抬手赏了个板栗:“臭小子,这几月蹭蹭地长个儿,瘦成这副德x。咦,怎似比我还高?”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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