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在青水讲故事以前,楚栖是不会问出这句话的。
所有人都觉得那是一幅字,神君也觉得他该看到的是一副字,偏偏就他自己看到的是一幅画,说出去谁信呢?
但青水说神君与漾月仅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在忘川河畔,这陡然就让他想起了那副特殊的画。人河花以及这一场景所代表的意义,全都具备了。
让他难免不多想。
或许神君看到的,与他是一样的。
神君眸中划过了一抹愕然,这抹情绪被他捕捉,楚栖顿时心中有底,他又悄悄来勾神君的手指,拇指在他手背上来回mo_cha,轻声道:“司方,你看到的,跟我是不是一样的?”
神君手背光滑,触_gan细腻如羊脂,叫人爱不释手。或许是因为震惊,被他摸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神君立刻抽手,道:“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红色的人,一条黄色的河,还有乱七八糟的花。”
神君看他半晌,沉默地起身走向那副画,楚栖撩开_yi摆,下了床屁颠屁颠地跟过去,隐隐带着炫耀地伸手去指:“喏,人在这里。”
神君的眼神陡然复杂了起来。
一直没有等来夸奖,楚栖缓缓把手收了回来,扭脸看他,迟疑道:“怎么?我说错了么?”
“没有。”神君望着他,嗓音微哑:“只是,能看的透这幅画的,要么是灵力高于我,要么是,画中之人转世**”
楚栖猝然张大了眼睛,那一瞬间的战栗让他脊背发毛,一时之间,楚栖竟分不清自己是xing_fen,还是恐惧。
“这是当年我在忘川河畔为漾月所绘,他十分喜欢,听说我无名,便送了我一个易字,他是真正的气运之子,有他赐名祝愿,我的修行之路十分顺畅。”神君望着他花猫儿似的脸,目光微露不忍:“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我很清楚,他那样的人,不论转世多少次,都是庸中佼佼,天之骄子**所以,我一直寻找的,都是这样的人。”
天之骄子?楚栖的情绪平静了下去,他随手拨弄了一下长发,眨眼道:“然后呢,你找到了么?”
“尚未。”
“哦。”楚栖想了想,道:“你找他多久了?”
“九千多年。”
“还要找多久?”
“至我陨落之日。”
楚栖转身,慢吞吞地走向床榻,道:“会不会,你找错目标了,他之前那般风光,兴许,再做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呢。”
“不会。”神君眸色shen幽,语气平静而坚定:“他为天道独眷,理应永世顺遂。”
“是么?”楚栖垂眸,手指徐徐抚过自己莹润泛粉的指甲,剔透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浓郁而癫狂的黑,他偏了偏头,随口道:“既然你清楚他一定过的很好,还找他做什么?”
不知想到什么,神君望着画卷,神色有些挂怀:“待他日你有了孩子,就会明白,哪怕知道他在外面十分风光,可还是会希望可以亲眼看到他,希望他能常常活跃在自己可以看到的地方。”
“你说的是天道,还是你自己?”
“**自然是天道。”神君揭过了这个话题:“你有没有特别学过,识别幻象之术?”
“没有。”楚栖语气玩味:“我天生一双通透目,分得了神,辨得了鬼,识一幅画何须要术?”
察觉他语气不快,神君温声附和:“世间人才济济,因果变幻,会出不世之材,也是情理之中。”
“怎么?他有天赋是理所当然,我有天赋便是偶尔得之,来世还要还回去的?”
他言语陡然锋利起来,支棱的叫人猝不及防,神君下意识一顿,解释道:“我并非此意。”
楚栖眼中怨气升腾,咬肌发紧,他压下心中不快,忽然笑了一下。再回身的时候,眼睛已经盈盈弯起,道:“既然漾月有天道所眷,永世顺遂,你就不要找他了,日后便陪着我好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他。”
“是受人之托,还是你也想找?”
“都有。”
楚栖心中的不快越积越shen,他直勾勾地望着神君几息,在对方发现之前将目光移开,然后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shen_y了一声,body跟着瘫软下去。
神君:“**?”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对方,低声道:“你怎么了?”
楚栖顺势歪在他怀里,手指揪住他的_yi角,做出很痛苦的样子,道:“头疼**老毛病了。”
“你年纪轻轻,怎会头疼?”
楚栖信口胡诌:“阿娘带我看过大夫,说是因为受了_C_J_导致**想是当年,她抱着我被赶出邺阳城的时候,那些骂声过于尖锐,导致如此。”
神君目光微动。
“我至今还时常噩梦,他们骂的那般难听,好像要将我和阿娘千刀万剐**我那时很小,才只有五岁不到,我一直不懂,他们为什么那样对我们,司方**”他扯了扯神君的_yi袖,闷闷道:“我们做错什么了么?”
神君的大掌覆上了他的脑袋。他极少会出神殿,许多事情并不清楚,但那日去寻楚栖之时,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还是叫人印象shen刻。
他告诉楚栖:“你们没错。”
楚栖又问:“你真的会因为,一个被皇帝宠幸的nv人,而降罪人间,使旱魃为_N_,颗粒无收么?”
神君的手抚着他的脑袋瓜,按着他的太阳*,思索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我不问人间事,也不司管雷雨,只负责庇护这一方,不被妖魔侵袭,接受祭祀是为了凝聚人心,让人间免受战争之苦。”
楚栖一下子笑了,道:“我就知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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