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华忍气吞声:“燕蓉姑娘,若我是妖怪,会顺了你的心意么?”
燕蓉一怔,旋即回答:“**才不会。”她瞪着对方,语气又强硬起来:“我不管,你要和我抢宣离,我还要对你客气不成?”
绛华这才仔细看着她,发觉对方脸上还有几分稚气,不由痛斥南楚那三Q四妾的规矩,凭什么男子就可以过得这样自在。燕蓉见她没说话,又接着道:“现在宣离会对你好,不过是为了和相爷斗气,越是出身不好的就越要接近,就和那个君自醉的风尘nv子一样。但是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以后他气头过了,就不会再多看你一眼。你还不如趁着他现在高兴讨些赏赐回家过日子。”
“我会离开的,只是还不到时候。燕蓉姑娘,我听说裴公子的娘亲原来也是很得相爷喜欢的,就是半点也容不下别人,你以后还是别这样了。”难得可以逮到机会教凡人怎么做,她自然不会放过。
燕蓉一呆,半晌才哼了一声:“我干嘛要听你的。”然后一跺脚转身走掉了。
绛华站着看她离开,突然的,有些想念慕府的那些人了。
青梅压枝繁(2)
大黄不是一只寻常的猫。
黄伯总是抱着他家大黄向旁人夸耀,你看这油光水滑的皮毛,威风凛凛的虎纹,一看就十分灵气的猫眼,寻常的猫才不是这样。
大黄蹲在地上,昂首挺Xiong,用它那碧绿的充满智慧之火的双眼洞察人事。厨_F_大娘又喝酒了,护院小丁最近长高了半寸,丫鬟红湘最近气色红润像是遇见什么好事,还有眼前这个突然换了半张脸的**
绛华抬手逗它,觉得大黄大约开始习惯她现在的模样,不像之前那样老是躲着:“相国府真的很无趣,什么人都是一本正经的,弄得我只能发呆来打发时候。”
大黄瞅着她喵了一声。
“我现在不再跟着绯烟了**对A,就是那个裴洛。”
大黄歪了歪头,凑过去在她身边蹭了蹭,以示同情。
“那位裴公子刻薄起来还真要不得,整日要我跟前跟后。幸好他现在伤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门了,不然我还不能来看你。”
大黄露出爪子在地上磨了磨,突然直起身呜嗷了一声。
绛华转头一看,却是秦拓走到身后,眼中微微带着笑,只是看上去比以往消瘦了些。
秦拓停住脚步,笑问道:“绛华你今日怎么会空过来?”
“相国府实在太气闷,所以回来看看大家。”她理所当然地将被泼狗血的事情给略过了,就连裴洛也不知道。
秦拓嗯了一声,微微低下头,突然道:“我正要出去走走,要不要一道?”
绛华看着他,微微一笑:“好A。”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我还以为你会很忙的,没想到看上去却很闲暇。”
“最近忙的是兵部,我在吏部,事情做完就空了。”
“听说前几日起了战事,不知结果如何了。”
秦拓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北燕人骁勇善战,但是真打起来,也未必是我南楚的对手,何况北面的燕云十三关有重兵把守,他们要真攻进来也不是件易事。”
绛华想起在沂州看到的场面,还心有余悸。两人出了慕府,沿着长街慢慢走去。沿途街市热闹,一派安乐祥和,只听秦拓低声道:“每次起了战事,朝廷就要征兵加税,吃苦的还是百姓。”
绛华不由问:“你会出征去北关吗?”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闪过一片紫色的_yi摆。她凝目看去,只见那个紫_yi人偏转头,脸色*,隐约有几分剔透,可这剔透中又透出几分凌厉,正是那位燕侍长燕骁。若这人流长街可为一幅泼墨画,那么他便为这一片水墨混沌中细致的工笔。
“如果北关缺人**”秦拓看见燕骁,便止住了话头。
燕骁也瞧见秦拓,眼中还有些清冷,淡淡一笑之后却如薄冰乍融,遥遥拱手道:“秦大人。”
秦拓走上前,轻声道:“燕大人今日轮休吗?”
燕骁语气平平:“眼见着快年关了,我在龙图阁待着气闷,就出来随意走走。”
绛华待离这位燕大人近了些,方才闻到他身上有丝淡淡的血腥气,低头看去,只见对方淡紫的_yi袖下露出一角白色的布帛。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燕骁便已经将手负在身后。
秦拓拱手道:“那么下官也不多加打搅了。”
燕骁寒暄了一句,举步离去,看方向却是回宫的。
绛华忍不住问:“那日绯烟大婚时候,这位燕大人就来过,好像很多人都瞧不起他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秦拓大为尴尬,斟字酌句:“这位燕大人由太子殿下一手提拔起来,只是其中有些不便为人道的。”
绛华不甚明白,还待再问,只见秦拓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启口的模样:“总之**咳,你别问了,这些事nv孩子还是少知道为好。”
绛华遗憾万千地哦了一声。
她想过秦拓说的闲暇时候常去的地方,应该不是书院就是寺庙的禅室,却没想到是郊外的芦苇*。冬日的日光映在水面泛起点点白光,水纹如镜,波澜不起,一派悠然闲适。
秦拓单膝跪在水边,回首笑着说:“可惜现在入冬了,等到天热时候还可以下水抓螃蟹和鱼,也别有滋味。”
绛华在相府关了几日,更觉得这芦苇丛生水清无澜的景致已是天下难得的美景。她又听秦拓说:“不过等到过几日下了雪,就不一样了,只怕比春夏还有味道。”
绛华挽过身旁的芦苇,微微仰起头:“你是说玩雪吗?我只看别人玩过。”
之前百年,她虽不能化人,却有了意识,可以看见有些村童来渡台边打雪仗堆雪人,明明冻得脸上手上都通红,笑得却很开心。
秦拓一怔,站起身轻声道:“等到下了雪,我就带你再来这里可好?”
他的眼中明显有一种怜惜的意味。
绛华估计他完全想偏了,大概是以为她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正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只见秦拓突然折下一支芦苇,截成两截,灵活地编了几下,很快托在手中的就是一只草编的蚱蜢。她接在手中,拎着草编蚱蜢在面前晃着,嫣然道:“这个要送给我?”
秦拓微微颔首,又笑着说:“其实我也只会编这个,而且编得不好。”
绛华看着他。
冬日的微风拂过袖间_yi摆,周围的芦苇也轻轻晃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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