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嘀咕一句:“这夜宵也太早了吧**”
他抬头瞥了对方一眼,隔了片刻才说话:“以后都不准去慕府。”
绛华立即放下筷子:“怎么可以这样?!”
裴洛微微挑眉,直直看她:“怎么不可以?慕府同你再没什么相干,你当初也是答应随着我过来的。”
说到这件事,绛华就觉得愠怒:“分明是你什么都不肯说明白,我才上了你这次当。若非如此,我怎会留在你这里?”
裴洛脸上神色微变,站起身拂袖而去,末了还重重带上门。
番外长乐少年游
小小荻花j尚且未化为人形,在江边古旧渡台看春去秋来江水奔流。
百里之外的南都之中,却是名士风流,一派千古繁华。
慕家和裴家有世仇。
也怪不得会有人抱了这样想法,试想谁整日看着慕裴两家的当家人从朝堂上争到家门口,轻则破口大骂,重则动手互殴,还以为这是好兄弟之间相亲相爱的举止?
慕天华常道,你看这裴绍老儿还有几分人样,实则是是个色厉nei荏的老家伙,千万不要被他古板的样子骗过去了。
裴相爷高风亮节,很是不屑于背后中伤,只是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zhui:慕天华当年曾在北燕大军七进七出,无人敢掠其锋芒?呵,找不到回营的路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裴洛诞在正月的清晨,彼时刚刚旭日东升,那霞光也宛如rou_ruan锦缎,铺满半边苍穹。家中老人说,这是瑞兆,这孩子今后必是前程似锦,一路顺遂。
裴洛被这样的话从小灌到大,越来越觉得不可信。
裴洛满四岁时候,刚好会跑了,会欺负D_D裴潭,就被裴相爷叫进书_F_。裴相爷神色严肃,在桌上摆着一把剑一本书,眼中还是透着丝丝慈爱。长子裴潇坐在椅子上,两手还抱着裴潭。三弟裴潭比二弟小了近一岁,长得粉团团圆滚滚,正捏着一只橘子玩。
裴洛看看桌子上的剑和书,又回头看看父亲,脸上一派天真烂漫。
裴相爷的古板终于还是败在慈父的心态下,温颜道:“洛儿,桌上的两件东西,你喜欢哪一样?”
裴洛踮起脚,摸摸这个又敲敲那个,很是迟疑。
裴相爷继续循循善诱:“如果都喜欢,也是可以的。”从文也好,学武也罢,终究只是一样本事,若是文武双全,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裴洛想了又想,突然一扭头从裴潭手里抢过了那只橘子,还是一副天真烂漫:“我就要这只橘子好了,其他都不要。”
裴相爷脸色泛青,手指发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裴潭被抢走了橘子,zhui巴一扁,泫然yu泣。
裴洛被相爷拎着耳朵去祖屋跪了半个时辰的牌位。可怜裴二少爷还是不懂发生了什么,从此就成了爹爹眼中只会捣乱Xiong无大志的不肖子。
裴洛五岁时候开始同大哥在家里听府里大儒的课,第一日临红字,字迹不见看得清楚,手心手背却满是墨水,乌黑一片。
大儒摇头叹笑,这墨水沾在手指上还是有的,怎么会满手心都是?
所幸裴二少爷年少聪慧,虽然顽皮一点,但该做的功课还是一点不含糊。裴相爷每每考较功课,总是脸带笑容,满意而去的。
原来的镇北将军慕天华卸职之后领了文衔,在家颐养天年,手把手教导爱nv慕绯烟,每每到裴相爷面前说起自己千金如何如何,自己侄儿秦拓如何如何,带着一副又骄傲又谦虚的表情。
裴相爷回府之后寻思再三,觉得该是给三个儿子安排练武师父的时候了。
裴夫人诞裴潇之时是早产,既然已是先天不足,更加要后天补足。于是裴潇一日三餐再加一块红烧r,早晚一顿燕窝人参滋补。
裴洛生得眉目俊秀,小小年纪便开始有一gu风流之态,更是让裴相爷忧上心头,愁在眉间。想他裴绍一生刚正,如果家门不幸,出了一个轻佻子弟,那怎生是好?于是吩咐了每顿两大碗饭,意在养出一个大好男儿。可怜裴二少爷一听吃饭,连脸都皱起来了。
三子裴潭生得如M_,小时候更是水灵灵粉团团。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夸赞道:“这是谁家的千金A,生得这般模样。”裴相爷只能青着脸无言以对。更有那种不识相的,比如慕天华,难得说一句好听的,却是:“老裴,你家裴潭要是nv孩,我定带拓儿来求亲。”裴相爷怒从心起,立志将三子变成男人中的男人,决定请个严厉的武师,将裴潭好好锻炼一番。
这武师是江湖中的高人,对贵族子弟本来就有所偏见,更是下得重手。裴潇不是练武的料,但是中规中矩,当徒弟尚可。裴洛倒是对习武的兴趣倒是甚于念书,可惜学来的轻功用来爬树掏鸟窝,剑拳用来吓唬裴潭。裴潭每日都是泫然yu泣的模样,看得裴相爷更是急火攻心,指着三子大声骂道:“你这个不男不nv的样子再摆出来,今晚就去跪牌位!”
裴相爷要将自己那三个儿子培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愿望随着时光荏苒并未减淡,反而在看到秦拓之后愈演愈烈。秦拓是慕天华的亲侄儿,出生时候是个大胖小子,长大一点后更是虎背熊yao,很符He相爷心中男人中的男人的形象。
秦拓第一次看见裴相爷,觉得对方虽然生得俊秀斯文,可是眼神表情都是无比险恶,颤颤地叫了声:“裴伯伯。”
裴相爷沉默地看着秦拓一阵子,说:“老慕,要是我家三个儿子个个都像秦拓那样该多好。”
秦拓年纪尚小,对于美丑还很模糊,一听和自家姨夫历来争得红白脸的相爷这样说,顿时觉得yao板也直了,人也无端高大不少。
于是裴洛的日子越加难熬。裴相爷一边督促他起早摸黑习武念书,一边对着他长吁短叹着秦拓那样的多好,可惜**裴洛很是不解地想,秦拓到底是怎样一样三头六臂的人物,竟有这种好法?
如此又过了几年,裴潇进了书院念书,过了两三年,裴洛和裴潭也被送去书院。
在这书院里念书的,多半是些贵族子弟,谁也不_fu谁。
第一日,书院的先生讲的是礼,裴洛听得提不起劲来,隔着一个过道的献郡王世子林未颜干脆用一本书挡在脸上伏案梦周公去了。半个时辰后,除了最前排那个宽阔的背影,已经无人能端坐。
那讲课的先生心中恨得咬牙,巴不得把那些小鬼拖出来打一顿,但想着小鬼后面的家世背景,摸摸自己的胆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他淡然环视底下一周,但见仅剩下的一位小公子认认真真听着,忍不住脸露笑容。只见那位也回以一笑,微微露出牙齿。先生忍不住哆嗦一下,转而看着其他趴的趴睡的睡的一片,就算不是眉目雅致,也算能看。
先生淡然地叹了口气,心想,一身皮相是高堂给的,也怪不得孩子,便温言问:“你叫什么?”
那少年还是微微笑着:“回先生的话,我叫秦拓,草字徵行。”
这一声秦拓,顿时将裴二公子从似睡似醒中唤起来,听声音是从最前面传来的,而最前面只有那个从刚才一直挺得很直的宽阔背脊。
讲课的先生走了以后,裴洛假装不甚在意地走上前去,站在秦拓书桌前,很是郑重地去看那个害得他没个安稳日子的罪魁祸首。
秦拓正好也抬起头,友好地笑了一笑。
裴洛心中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述,悲愤之后只剩下凄凉。那个常被老爹拿来同他比较的黑皮胖小子,到底比他好在哪里?!
骑马j猎本是贵族子弟必会的,书院自然也设了这样的课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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