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在场的人都低着头，谁也不想看顾南行那张乌云密布的脸。

“嗡嗡嗡**”

桌上的手机不知死活的振动起来，一群被吓坏的人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手机。

顾南行看了一眼挂掉了，没几秒又打进来。

新来的员工坐直了body，想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又倒霉。

出乎意料的，顾南行接了起来，听对方说了几句，直接打断了，“嗯，我现在过去。”

顾南行挂了电话也没立刻走，看着桌上的策划案，又抬眼看着这群人，“现在去联系霍栉的秘书，说香山那块儿我改主意了，想跟霍总亲自谈谈，一见面就把这个给他看，He作条件让他提。”

他推开椅子，长tui一迈，走了。留下还在作被骂心理准备的员工面面相觑。

顾南行边走边把袖子上的纽扣重新解开扣好，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气势凌人。他转了转手腕，面色不善，他倒是想看看那个叫苏宪比不比得上一个香山墅业。

他心底里有个声音在隐隐作怪，若是有人问他，苏宪比不上，林绵就比得上了吗？

顾南行从踏出会议室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若是霍栉真过去了，就像自己说的，条件任他提。

电话里头刚刚说，林绵跟苏宪差点打起来了。他当然不觉得像林绵这种软x子能主动挑事，他没给林绵出面解决过任何事情，但并不代表林绵就是谁都能踩一脚。

“你那幅画是假的，”林绵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仿的再像也没用，假的就是假的。”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他哪个死*，苏宪变了变脸色，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揶揄，“刚刚骑我身上的时候姿势挺熟练A，这yao这tui，啧啧，跟十九岁没分别A**”

“所以那点破事是过不去了是吗？”

林绵看着那张脸，开始后悔了，他刚刚就应该一瓶子砸死这个人，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反正他也没想活多久。

“十九岁就出来卖，你这种婊子就是一文不值才会被到处送，还好你父M_死了你哥半死不活，不然看到你这样也会被活活气死。”

“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十九岁就跟他现在的老板和向导上过床，二十岁跟原来公司的老板sChuang，二十二岁被灌醉在包间里不知道陪了多少人，”苏宪看着周围的人尴尬而不意外的表情，嗤笑道：“看来都知道A，郁司前辈呢，知道吗？”

林绵shenxi了一口气，指甲陷进手心的r里，整个body不停地颤抖，每一个字都像绳索牵扯着他的思想，拼了命把他往黑洞拽。他捂着Xiong口急促地换气，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湘湘和素子拍着他的背安抚，分不清到底谁的声音：“苏宪A，你少说两句行不行？绵绵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宪双手抱Xiong，抬了抬下巴，“湘湘姐，你跟素子偏心偏到北美洲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家伙儿可都看见了，林绵刚刚是可是想要弄死我，就算不死也要我半条命，劫后余生我说他两句都不行了？”

林绵_gan觉到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穿过他的耳朵却进不去他的大脑，承载着灵魂的躯壳忽然沉重，重到他连直起yao都觉得困难。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郁司。林绵突然猛地用力挣neng了湘湘，去捡地上的碎玻璃瓶。

有过一次被突袭的经历，苏宪这回反应快了，林绵刚站靠过来就把他往碎玻璃堆里推，“烂货，去死吧。”

林绵看着满地尖锐的玻璃正对着他，他会被这块东西刺破心脏，流出同红酒一样颜色的ye体，然后死掉。

素子的尖叫声快要刺破他的耳膜，他眼前的画面既虚幻又诡异。

那些玻璃在红色的酒ye下反光，光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他不怕死A，死了才好，死了才不会这么难受。他只是担心在这里死了会给素子和节目组造成很大的麻烦，湘湘他们也会有*影，连死都这么麻烦。

意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到来，手臂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被紧紧地按在怀里，林绵靠在那人的Xiong膛上，错愕地看着郁司伸出来的手，耳边全是那人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熟悉地气息萦绕在他鼻尖，大手拍着他的后背，用低沉磁x的嗓音安抚他，“没事，我来了。”

林绵心跳得也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又闯祸了，不知所措地僵着身子，任由那只手顺着头发往后背fu_mo。

他把下巴抵在林绵头上，轻轻地问：“跟我说说？”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自以为能扛下的所有在一句怎么了里土崩瓦解，林绵眼睛有点热热的，喉咙也好像被什么酸涩的东西堵着，难受。

“他说我，”林绵梗着气音，要怎么说呢，_geng本没法说，这种全世界都不能理解的_gan觉太难受了，“他刚刚说我**”

“好，我知道了，没事。”他闭着眼睛，把人按得更紧了。顾南行心软了一大片，林绵就跟个傻子一样，人都到现场了连告状都不会。容姐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还觉得是小事不打紧，若是真当小事晚来了一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他想想都有点后怕。

顾南行闭着眼睛说话还觉得没什么，安抚完Xiong口上的人睁开眼，姿态居高临下，几丝若有若无地轻蔑挂在zhui角，“怎么，霍栉四千万跟我买的狗也敢跟我的人叫嚣了？那再加个两三万是不是还敢来咬我了？”

苏宪脸色唰地变白。

顾南行像个阅历丰富的商人，知道什么东西贵什么东西贱，存心要把苏宪的价格说出来羞辱人。

苏宪在自己的地盘当然不_fu输，“顾总护短也得讲证据，是他先**”

林绵突然紧张地揪住他的西装外tao，呼出来的热气急促得喷洒在他Xiong口。

大手按着他的后脑勺，顾南行掀起眼皮，只看了那么一眼，苏宪就没了底气，他嗤笑道：“苏宪，我这个人钱货两清就不过问卖出去的货，但是你千万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他笑比不笑还恐怖，最后一句话仿佛说完就要弄死自己，苏宪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气场。

没看到本该出现的人来收拾烂摊子，顾南行zhui角有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苏宪的眼神更加轻浮和不屑，让节目组清算完把损失都记在他的账上。

顾南行一下一下地摸着林绵rou_ruan的头发，试图安抚下他不稳定的情绪。

烟已经抽完了，烦躁的_gan觉还没有压下来，郁司抬头就看见林绵睁着大眼睛看自己，他动了动zhui唇，大概是怕林绵太难堪，又点了_geng烟，走到客厅去抽了。

不知道收到哪里来的风声，门口围了好些记者，苏宪那边的保安开始赶人，天灰蒙蒙的，快要下雨了，大概下过雨后就要入冬了。

那些药片让林绵的思维迟钝_gan官模糊，什么都是空空的，他靠在车窗上，tui上盖着白色小毯子，整个人昏昏yu睡，随着车子的惯x晃动。

容姐小声地让司机把空T温度再T高一点点，然后继续低头跟人公关团队报备今天的事情，她的手机收到了顾南行发来的今天节目录制全部视角的压*文件。

霍栉到最后也没过来，看来香山墅业确实抢手，顾南行坐在剪映室里的时候想。他没有一起回去，他要亲自盯着节目组剪辑。

苏宪那些不堪的话其实是这个圈子里绝大部分人对林绵的看法，只不过被他说出来而已。就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会被称为勇士，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在确认所有完整视频都删除以后，顾南行才慢悠悠地整理西装准备回家，在车上的时候陈_M给他发了语音，说林绵没吃饭，回来就倒在沙发睡着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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