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有一隐灵寺,地处隐灵湖畔,故而得名。
隐灵湖的湖水由山上一天然瀑布引流而来,清澈明净,因其地理环境特殊,湖水温度长年如冰,午后的隐灵湖畔白雾萦绕,仿如仙境。
在中和衣站立于瀑布之下,任凭冷水冲刷,仍忍不住颤抖。体内那一股股热流不停的往下身乱窜,即使运功亦未可抑制。
如若不是及时到这里来,怕是要忍受如万蚁般侵蚀之苦,或是难以自禁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
你当真如此恨我。
深知太子妃一直将自己视为眼中钉,却未曾料到堂堂太子妃居然会用此等卑劣手段。
鸣春乃宫中禁药,因其药性猛烈,曾被作为酷刑手段的一种,专用来惩治失贞失德之人。
被注入此药的人,无论欲望是否得到发泄,最终都会因无法忍受啃噬之苦,欲望膨胀而死。
在中亦只是曾听闻,没想到今日竟亲身尝试过了。
如若没有估计错误,你的计划似乎要落空了,妍妃,今日你倒是让我长见识了。我该如何报答你?
收起心神,运功稳住越发混乱的气息,齐聚丹田,试图用内功将体内窜动的热流抑制下去。
借助水流的温度,以降低自己越发高涨的体温。
美人沐浴,青烟弥漫,流水无声,落叶飘摇,偶有嬉戏玩耍的喜鹊鸣叫,山水交映,红花绿叶相衬,堪称一副美画。
立于不远处的男子身着月牙色的衣服,衣衫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长发如墨散落在衣上,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见底的凤眼正出神的看向隐灵湖的方向。
那一副如画的美景映入眼帘,美不胜收的景致,还有那隐隐若现的人儿,雌雄莫辩,即使只是远看,亦让人心痒难耐。
寒凉的水滑过他原本如凝脂的皮肤,显得越发的水嫩,紧闭的唇依旧是诱人的红,脸上隐约泛着红晕。
湿透的衣衫紧贴着矫健的身躯,那肌理分明的身体凸显无遗。
耳边充斥着水声,专注于驱散体内剩余的药液,让在中没有察觉不远处的注视。
郑允浩很想再靠近一点看清那男子的容颜,看着他静如处子般的模样,又不忍向前打扰。
若不是他胸前深深的起伏,郑允浩似乎要怀疑,如此仙境,此人莫不是幻象?
越是美的东西越是显得不真实,仿佛稍纵即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收起折扇,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圈衣摆的荡漾。
看见郑允浩带着笑意回来,住持方丈会意的点头微笑,“郑施主今日心情大好,可是有何喜事?”
“敢问方丈,喜从何来?”推开扇子,一抹凉风飒爽。
“紫气东来,红鸾星应从东方而来。”二人的目光转向隐灵湖,“阿弥陀佛。”
“方丈,你应知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施主,老衲尘缘已了,施主请不必再为老衲费心。”
“方丈可知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您所言属实,为何要带发修行?”
“探子回报,那人曾在朝阳国出现,事情我已转告于你,如何抉择,自当由您。如今天色已晚,徒儿先行告辞了。”
允浩收起折扇,正欲离开,走到门前,停住了脚步。“师傅,一生中能遇上那么一个人不容易,即使机会再渺茫,亦不可放弃。”
话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番话是说给方丈听,更是在对自己说,不可放弃。
方丈转身,手上继续敲木鱼的动作,心却被郑允浩一番话搅得不再平静。
你真的是去了朝阳国吗?
直至夜幕降临,体内的热流才终于平息下来,顿时感到一阵寒意直冲心脏。
上岸后,望得山的一边隐隐透着光芒,朝着光源的方向走了过去。
金身佛像,香火鼎盛,偌大的佛堂,只有一小沙弥在打扫佛龛。
见了在中,便迎了上来。
“阿弥陀佛。”小沙弥放下手中的掸子,“施主可是要借宿?”
在中打量着自己湿透的衣衫,点了点头,“不知是否方便,我想借宿一晚。”
“佛门与人方便,施主请随小僧进内堂。”
小沙弥撩起素帘,在中跟随其后。
把在中带到一所房子,开了门,“施主,床上放着干净的衣服,小僧到厨里为施主准备素菜,施主可先行休息。”
在中冲他弯腰点头,随即关上了门。
房间只有简单的摆设,竹制的桌椅,上面摆放着茶具,正墙上悬挂着一张佛像,弥勒佛慈悲的笑。
床铺上整齐的放着一套素衣。
在中却只是站在原地观看这一切,良久才开口说,“出来吧。”
语毕,原本安静的房间顿时剑气四射,破窗而入的黑衣人瞬间立于眼前,将在中围于中间。
来人预先在衣服和茶水里下了蒙汗药,以防万一,没想到在中早已识破。
从看见小沙弥开始,一切便感觉不对,佛门中人看人的眼神不应该那样复杂闪烁,而这个房间远离寺中和尚住居的地方,单独而突兀,应该是不常用的,可是床上却放着干净的衣服,像是早料到会有人前来。
踏进房间就看到原本布满尘埃的地上有凌乱的痕迹,似乎是要掩盖些什么,而紧闭着的门窗让房里的空气原本就不流通,霉气里带着一丝异味,尽管味道很淡,一时间难以识别,可是这一切综合起来,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透过湿法发冷冽的扫视蒙着脸的人,冷冷的开口,“寺庙的人,你们都解决了?”
紧握长剑的人沉默不言,“居然派了一群哑巴。”冷哼一声,提手的瞬间,衣袖里飞出数支银针,如冰刀般直刺过去,应声倒下数人。
狭窄的房间布满刀光剑影,伸手挡去倾泻过来的茶水,一个反手,将对方的长剑夺过,一剑封喉,正想扯去他的面纱,一拥而上的数人顿时将两人分开,身后贴上冰冷的墙,便从房间转移出去,后院顿时烟尘四起。
换了空间,在中的剑式得到更大的施展,平地而过的横拨,掀起的柴枝悉数击向黑衣人。从武功上看,来人的武功似乎并不出自中原门派,而中原三教九流的招式不会如此精湛。
约莫估计下,来人不过二十,一番对战下来,还剩十人,可见黑衣人的功夫并不简单,无法看出他们的招式,这样下去无疑就是体力战,且不算是否会有援兵。
必须想一个速战速决的方法。
转身瞥见水井边上放着的麻绳,使出吸掌,麻绳到手,嘴角牵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借着掌气将手中长剑推出,直刺一人心脏,鲜血喷溅,剩余的黑衣人却并不顾及同袍,紧紧追逼。
旋身飞上半空,手中的麻绳分成数根,眨眼的功夫,便分开向下面的人袭去。
黑衣人挥剑切断麻绳,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谁也不会料到麻绳的尖端竟是毒针,被切断的一端被在中的掌气直推向前,穿过其身躯,直到断气的一刻还睁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徐降落地面,由于激烈的打斗,在中的衣服已经干掉大半了,只是沾染上血迹和尘埃,让在中好看的眉头不禁一皱。
拍拍身上的灰尘,方才那个小沙弥才匆忙赶过来,见了在中,哆嗦的跪下,“施主饶命啊,施主饶命。”
在中低身将他扶起,“小师父不必惊慌,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沙弥看着遍地尸体,口中开始念着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