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王宣踏过一地碎石土屑走到门边,看那两人渐行渐远。他也不追,只是随手扫落石凳上的尘土,撩袍坐了上去,兀自出神。
沈誉慢了半拍,待反应过来,便走到王宣身边推了推他,问:“你说,师姐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王宣道:“或许吧。”
沈誉面色几变,道:“难道是景澜告诉她的?不,怎么可能!当年那件事**难道她以为时过境迁了,便能置身事外吗?”
王宣揉了揉手腕,疲倦道:“你方才没有听见她所说的话吗,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待如何?当日你我便做出了选择,纵然现在再如何后悔,也难挽回一二。”
沈誉沉默半晌才道:“但我想不明白,她怎么偏偏就遇上了景澜!她知道景澜是什么人吗?还是说,景澜_geng本不曾向她透露自己的身份,师姐她还被蒙在鼓里,对此事一概不知?”
王宣却看着自己的左手道:“昨日之因,今日之果。我时常想这世上的事,是否都因缘法使然,冥冥中已定下结局,就如星移斗转自有其定数,不为人力所变。就像我爹娘的死,从他们中咒那时起已成定局,注定在劫难逃。观星也好,参悟道法也好,都难以改变这种结局,所以他们才不顾一切将我送到寒山,望我能摆neng这一切。”
“我以为在山中修行,假以时日,便能摆neng邪咒,也能以此化解我爹娘以及族人身上的咒术。但最后才发现,这邪咒并非是凭我一人之力所化解的,而是**”
他闭了闭眼:“从头到尾,都是师姐在以血为我们解咒!可笑那时我竟以为她藏有解咒的秘术,却始终不肯如实相告。其实我知道,她绝非是那样的人,但我却”
沈誉突然道:“别说了。”
王宣低头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手艰涩道:“我却用这把弓,j向了她!”
“这是你一生之过**”沈誉低声道:“难道我便一点过错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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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明朗,微风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洛元秋策马追上景澜,怀中抱着木盒笑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为什么生气?”
景澜向她瞥了一眼,原本紧抿的zhui角和缓了些,随意道:“你不妨猜猜看?”
洛元秋惊讶道:“你之前不是说没生气吗,怎么这下又承认了?再说,你心中所想,我怎么能知道?”又驱马靠近景澜,认真说道:“我要有这等猜心的本领,何必还要追着你问是不是我师妹,岂非一眼就能看穿了,省心又省力,你说对不对?”
听见师妹二字,景澜顿想起方才的王宣沈誉二人,一语不发地拨转马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洛元秋愣了愣,疑惑道:“做什么?”
她见景澜不说话,甚至一夹马腹,命马儿快步跑开,登时一脸迷茫地说道:“我说了什么?她怎么又生气了?”
马儿不答,洛元秋纠结地揉了揉它的鬃毛,眉心微蹙。尽她所能,也猜不到师妹的心思。她望着景澜身影犹豫再三,最后小声对着马耳朵说道:“那我就先**先哄一哄她罢。”
走在前头的景澜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见洛元秋还在和马说着什么,便道:“要走就快些走,在后面磨蹭什么?”
洛元秋见她眼角眉梢漫出一点笑意,顿了顿道:“原来你没在生气?”
景澜答非所问:“近来城中戒备森严,莫要随意乱走,若是被当作可疑之人抓起来,暂押进牢中,看你又该怎么办。”
洛元秋道:“你会来救我出去吗?”
景澜缓缓摇头道:“不去。”
洛元秋道:“那若我想你了,抑或是想见你了,总不能一直呆在牢里吧?”
“你想我?”景澜若有所思道,“怎么一个想法?”
洛元秋自然而然道:“大概是早起想,入睡前想,吃饭时也想,总之无时无刻不在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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