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只手掩zhui打了个哈欠,昨夜她也不曾睡好,yi_ye尽是光怪陆离的梦,数不清的人脸从她眼前闪过,他们张口像在说些什么,但那声音传到她耳畔,皆化为纷杂喧嚣的乱音。
过了一会顾凊才道:“玉玦的事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从怀中取出那两块玉玦放在桌上,洛元秋低头看去,这两块玉玦约莫是取自同材,色泽玉纹都极为相近,若不细看确实难以分辨。
上一辈的事未免太过遥远,唯有亲历之人方能_gan同身受。洛元秋对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并不关心,只觉得有些无趣,因为事已成定局,再去追责已晚,还不如想想当下之事要如何解决。她敷衍地点了点头,又打了一个哈欠,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顾凊看着那两块玉玦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你适才说中了咒,什么咒需要施以禁术才能救得回来?”
洛元秋因他这话生生将一个哈欠憋了回去,轻描淡写道:“我也只是听师伯说起过,他也不甚清楚,大概是个什么邪咒之类。”
涂山越顿时有些紧张:“现在怎么样,那咒可曾解了?”
洛元秋坐得端正,垂眼答道:“过了这么多年都无事,我想应该已经解了。”
她抬头看着屏风,目光沿着花枝向上望去,凝视良久,最后停在角落里孤零零花朵最少的那枝。
记忆shen处似乎有人长叹:“**他用这禁魔之法将这咒封在你体nei,使得你由死转生,但也因这两者抗衡较力,极为损耗心血,平折寿数,说到底也不过是拖延时日罢了,或许冥冥之中,你本难逃此劫,必有一死。”
梦境中那些模糊的人脸从她眼前掠过,尖利刺耳的哀嚎声在耳边接连不断响起,怪异的低语如同咒声,一声快过一声。
洛元秋低头啜了口已近冰凉的茶水,指尖漫不经心顺着杯壁上的花纹勾勒,把目光从屏风角落收回。
涂山越道:“能难倒先师的咒一定不简单,你不能习咒,莫非也和中咒一事有关?”
“她不能习咒术不是因为这咒,而是那道禁术。”顾凊转身看着洛元秋,神色略显复杂,“你知道那道禁术是什么吗?”
洛元秋对上他的目光,微一点头:“我知道。”
顾凊道:“愈高愈险,愈绝愈上。无论是符也好咒也罢,世间万千道法都难逃于此,盖因唯有高险绝上之处,方能一窥天机。但越向上走,便会发现能行的路越来越少。所以玄妙法门多以奇绝称道,并非是有意为难后人,实是未至此中境界难以修行。想必这一点,你远比我更为清楚。”
洛元秋支着下颌听他说完,想了想答道:“是这样没错。”
涂山越不禁问:“所以这禁术究竟有何用处?”
洛元秋朝他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修行咒术之人要想走的更高更远,修行更偏更绝的咒法,就须得有一道禁咒加持,否则容易被”
她做了一个推倒的手势,同时看向顾凊,见他点头,才把话继续说下去:“容易被咒术反噬,有伤心神。但若有这样一种法术,能护住你的心脉灵机,令你能无所畏惧地修习更高shen的咒法且无反噬之忧**你觉得这种法术怎么样?”
涂山越惊讶道:“还有这等神奇的法术,我怎么从未耳闻?等等,难道那时候师父为你续命的秘术就是这个?”
洛元秋示意他去看顾凊,想来顾凊更为清楚。
“也不知是多少年以前,某位先祖修行时无意之中发现了这奇诡之法。”
顾凊淡淡道:“这本是天师府的不传之秘,只有下任天师承位时才会知道。但吾父对兄长向来寄予厚望,早早就告诉了他,却未曾料到,正是因这禁术的缘故,他竟不愿去做下一任天师了,乃至离家出走以明心意。”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人。之前二人也有过几面之缘,因洛元秋样貌酷肖其M_,他始终不曾认出这就是长兄之nv。但此时再看,他又觉得她的眉眼格外像兄长,shen思时的神态举止尤为肖似,一时间往事漫上心头,思绪翻涌,仰头将杯中残茶饮尽。
涂山越不知此事还有这等隐情,涉及他族*私,顿时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洛元秋看出他心中所想,弯唇一笑:“都已是过去的事了,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凊仿佛极为疲惫,神情微黯道:“都坐吧,事到如今,确实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天师府早已不存,这些事知或不知又有什么区别。”
涂山越道:“顾师千万不可这般说,我观陛下似乎有意要为顾天师翻案,等正月过去,或许就会提上议程了。”
顾凊摇头道:“只是翻案,你可曾听闻当今圣上有重设天师府的意愿?翻案固可一证清白,使天下人皆知吾父冤屈,但这又能有多少用处?”
涂山越哑然,正想劝他莫要太过悲观,一旁的洛元秋却连连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道:“确实,人都已经死了,做再多也没用A。”
此言一出,当真是发人shen省,令原本悲伤凝重的气氛*然无存。涂山越忍俊不禁,顾凊瞪了她一眼,忍无可忍道:“难道你在寒山时也这么说话行事的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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