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面容渐渐融化,身躯也如烂泥一般滑落于地,她以手按着Xiong口的青光,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轻声道:“**如此,我便拭目以待了。”
洛元秋推开她,同时手一扬,将青光收回。影子消散的瞬间,屋中的一切又恢复如初,忽有人在她身后道:“方才那是什么?”
洛元秋转过身去:“你不是都看到了。”
景澜惊疑不定,指着之前那影子所在处道:“那到底是谁,她怎么和我长的一样!”
洛元秋俯身捡起那柄长剑,交到景澜手中,道:“你恨他吗?”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勉强起身的男人身上,那男人晃了晃头,待缓过神来指着她怒道:“你竟敢对我”
洛元秋指尖一动,淡淡道:“我让你说话了么?”
那男人闷哼一声,又重重跪倒在地。洛元秋收了手,对景澜说:“你不是恨他,想找他报仇吗?喏,剑给你了。”
景澜低头看了看手中剑,低声道:“你是要我**杀了他?”
洛元秋走到她面前,一手覆在她握剑的手背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刚才那个与你一样的人,其实是你的心魔,而你眼前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两人气息交缠,景澜喃喃道:“你说这些,都是我的梦?”
“我可以帮你扫除心魔,却不能替你斩断过往的执念。”洛元秋道,“倘若你心中仍对往事耿耿于怀,只会越陷越shen,沉沦幻境,再难醒来。”
用力按住景澜的手,洛元秋认真说道:“或许这一次我能帮你,但想要突破桎梏,让心境更上一层,还是要你自己来。剑已在你手中了。”
景澜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待看到手中剑时又镇定了些。她偏过头去,眼睫微动,思量片刻之后,提着剑走到男人身边,看着洛元秋道:“你说这些都是我的梦,于我而言,这不是梦。我所受之辱,所蒙之冤,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你将它以一梦概之,未免说的**太轻了。”
那剑身映照出她的双眼,如一场迷离的晨雾:“如果它真是梦,那我为何这般痛苦也不愿醒来,难道梦醒之后烦恼更甚于此,还不如就在梦里煎熬下去吗?”
洛元秋答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是梦也好,梦醒也罢,我们都会在一起。”
景澜闻言朝她一笑:“真奇怪,你我从相见到现在,连半日的功夫都不到,可你说的话,我却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她shenxi一口气,将手中剑狠狠扔在地上,眼眶发红道:“你所作所为枉为人父,我从未当你是父亲**你与我之间虽有账要算,却不是现在。有朝一日,我无需他人相助,自会凭己之力,向你一一讨回!”
.
云霄花如云似雾,灿烂地铺满了两岸河道,洛元秋临水照影,捧了雪般的花瓣撒进水中,看河水缓缓将其冲散,好似初春时节冰雪消融的景象。
梦中的花林一望无际,仿佛是一场经久未散的雪,洛元秋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云霄花树,索x把自己埋进花瓣堆里,仰面看着头顶纷落而下的花雨。
景澜坐在她身边,捻了一朵花在指尖,若有所思道:“你说的心魔到底是什么?”
“起先只是一个执念,不过随着修行越shen,执念便越重。”洛元秋懒洋洋道:“从这一念中而生出的东西,自然就是心魔了。”
景澜道:“仅凭一个执念,就能生出这样可怖之物吗?”
洛元秋起身抖落花瓣,将景澜双tui做枕,答道:“一个执念?当然不是了。所求得偿,又恐一日失去所求不得,却要固执追寻所求不能,明知如此,但心如所失。诸如此类,由是生出忧惧哀怖。你是否曾为一人一事动摇,又是否曾为一念而苦求不得?如果有,这般过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随着修行j进,修为愈高,某日当你在水边行走时,必然会看清那个在幻梦中shen藏已久的影子。”
见景澜眉头微微拧着,似有疑惑,洛元秋便解释道:“明心见x这一步,是许多修行之人终生难越的樊篱,若无法直面本心,便难逃yu念幻象丛生。心魔不过是你隐藏起的另一面,用不着去躲避它,哪怕明心见x之后,心魔依然会在。除非**”
景澜问:“除非什么。”
洛元秋短暂一笑,打了个哈欠说道:“除非有一天,你无牵挂执念,它自然会散去。无生死之忧,无俗世之恼,无爱恨之怖**可人一旦到了这种境界,也就不能再称作是人了。”
景澜见她侧着头躲光,便微微俯身为她遮挡。洛元秋漫不经心地躺着,发间落了一片花瓣,景澜拨开发丝捻住,洛元秋咦了一声,两人目光对上,景澜把那瓣花捏在手中,避开她的视线,道:“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洛元秋想了想说:“像九天之上的风,来无影去无踪。卷云成雨,聚雷召电,有通天晓地之能。我始终以为,他们最后都归于大道,成为天地法则中的一部分。”
景澜静默片刻,问:“你也像这样了吗?”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