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夜中寒风久肆,雪花满天飞扬。城中一片寂静,坊门皆闭,偶有巡城的队伍出没在坊外,不消多时火光远去,只余一地冷寂。

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传来清脆的踢踏声,朦胧雪光之中,一点幽光忽明忽暗,在黑暗中随风晃动。它轻快地绕进一条巷子,在夜色的掩盖下向着西边越行越远,最后停在一座院子前。

墨凐从石羊角上取下灯盏,盏中瞬间亮起明光,犹如清辉洒落,映亮她的面容。她提灯相照,门上描金绘彩,画着灵童天nv,向每个站在门外的人含笑看来。不等她去叩门,那门上的青铜兽首便两眼乱转,惊惧一般飞快将门环吐出,乖乖衔在zhui上,好似两条小狗。

门画上的天nv神情灵动,眉眼间忽然有了神采,只见她水袖轻敛,繁花落了满身,继而怯怯地拔下发簪,双手捧着奉上。墨凐看着眼前这扇门,仿佛像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方道:“多年未见,倒还与从前一样。”

她屈指在天nv掌心的发簪上轻轻一叩,门随即开了。石羊脚步轻快,无声无息穿过假山树林,离开园子后又来到一扇门前。那门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灯笼,墨凐看也不看,手中灯盏照在门上,那门便自然而然向两侧推去。

门后花林覆雪,草木幽shen,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她一路畅通无阻,在涛涛水声中踏过河上拱桥,不过须臾便到达对岸。此时天色微亮,风雪暂消,墨凐拂开迎面飘来的薄雾,喧哗之声渐近,转眼间便进到一条热闹的长街里。

街上行人不多,在雾气里仿若游魂,脸上都覆着张空白的纸面。她驱羊前行,如一道虚影疾晃而过,街中无人能见,片刻后她在一家铺子前停下,店铺上的招牌不知挂了多少年,早已腐朽不堪,其上字迹更是模糊难辨。

一个童子正低着头在店外扫雪,忽然看见淡淡银光自雪中漫来,心中纳罕:“这是什么?”

他抬起头一看,一只大黑羊无声站在雪中,羊背上坐了一个少nv,她手提一盏明亮的灯,薄_yi*足,乌发披散,神情冷漠地看着自己。

童子愣了愣,复看了眼雪中,紧接着急退两步,瞪大了眼睛道:“你你你**你为什么没有影子!你不会是鬼吧?!”

“我曾在此店中寄存了一件东西,如今要将它取回。”墨凐说道:“店主人在何处?我要见他。”

童子哇哇乱叫几声,吐了吐*头做了个鬼脸:“不告诉你!我才不要和鬼说话!”

他正要一头钻进门帘后躲起来,却被一gu力量猛地拉扯向后拖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人已在羊边,墨凐居高临下看来:“去通报此店主人。”

童子眼睛一转,佯装无辜道:“他今夜好像不在店里,客人您不如明日再来吧!”

孰料他一说完便听见一人道:“叫你去扫雪,你怎么又惹事生非了?上回那咒师的教训还没让你长长记x?”

童子一时忘了自己还在别人手上,怒道:“胡说八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次可不是我先惹的事!”

门帘掀开,一个书生装扮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见此情形微微一怔,向墨凐连声道歉,又对那童子戏谑道:“不然呢,难道是这事先找上的你?”

墨凐手轻轻一挥,那童子摔进雪里,连滚带爬躲到书生身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墨凐道:“你这小童,废话未免有些太多了,不如把zhui缝上。”

书生尴尬一笑,身后童子脸色煞白,两手紧捂着zhui,好像真被缝住了一般。

书生忙道:“请阁下高抬贵手,他之前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先前有位咒师嫌他聒噪多zhui,让他一个多月都说不了话,这才刚好没几天。”

墨凐把灯盏挂在石羊角上,道:“哦?那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书生猜不透她的来意,为防生事,先让童子回去。未等他开口,墨凐俯身问道:“你就是店主人?你叫什么?”

书生疑惑地点了点头:“在下姓华名晟,不知阁下有何要事?”

墨凐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我忘了是哪一年曾来到此处,那时此店的主人姓许,她与我之间有过约定,我将平生所见所闻都告诉她,作为交换,她会把这些事记录在册,封于店中,等有一天我来取回。”

“姓许?”书生掐指一算,面露震惊:“这不是在说笑吧?那已是上上上**位店主,距今已过了四百年了!”

寒雪中夜色将褪,天光隐现,远处街影古楼在晨雾里若隐若现,飘渺的雾气随风而来,浮动在二人身旁。

墨凐回头看向来时道路,眼前细雪飞扬,她垂下眼睑,面容在雪中显得有些不真切:“原来已过了这么久。”

收回思绪,墨凐的手指轻贴灯盏,一点光芒自yinJ中飞出,她道:“我依稀记得,东西放在天字一千七百七十三格。”

石羊晃了晃头,驮着她缓步前行,kua过门槛向店里走去。书生张目结*,难以置信道:“且慢!”

墨凐回头看了他一眼,乌发间沾染的薄雪随风逸散,她平静道:“大梦浮生,四百年了,我忘了许多事,是时候该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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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光透过纸窗映出一片幽蓝,景澜蓦然睁开眼,下意识翻身坐起,却觉得肩头冰冷,转身一看,被子大半被一人卷裹而去,仅施舍般地给她留了个被角。

她扶着额头,_gan到一阵轻微的晕眩,一时竟分不清今夕何夕,此地何地,是虚幻还是真实。然而梦中所发生的一切依然记忆犹新,仅是yi_ye的功夫,竟好似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轻轻掀开床帐,景澜望着窗边微光无声一叹,神思游移无故想到,常言道黄粱一梦,也许并非只是世人附会谣传。

弯yao捡起滑落在地的_yi袍,她*脚站在床边迟疑了好一会,忍不住爬sChuang榻推了推拥被熟睡的人,问:“师姐,你醒了没有,我们不会还是在梦里吧?”

洛元秋睡意正浓,本不愿理会。奈何景澜又推又搡,她迫不得已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含糊道:“不是梦**行行好,让我再睡一会吧。”

她若是不答也就算了,景澜见她醒了,索x将冰冷的手伸到被子里,贴在她的后背上。洛元秋惊呼一声裹紧了自己,景澜笑道:“睡了yi_ye还不够?你这抢被子的恶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洛元秋忍气吞声,闭上眼只当作听不见,打算趁机再睡上一会。谁知贴在后背那双手却动作了起来,不怀好意地摸来摸去,并有温热rou_ruan的东西贴着脖颈缓缓向下,显然兴致颇足。

她蹙眉忍了再忍,终是忍不下去了,无奈起身,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打了个哈欠怠倦道:“你是好好睡了yi_ye,我在梦里奔波劳累,还不如不睡来得强!”

景澜笑道:“原来你在梦里奔走之时,还有余力抢被子?”

洛元秋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止住,看她笑得十分可恶,恼怒道:“那就分床,以后你别和我睡了!”

景澜将她连人带被抱在怀里,一本正经道:“这可不行,道侣嘛,都是要睡在一起的。”

洛元秋斜她一眼,不以为然道:“我师父还说道侣要一天三顿打呢。”

景澜瞬间破功,笑着揉了揉洛元秋的脸颊,洛元秋不甘示弱,从被里抽出手去扯她的。两人嬉闹了会,景澜问:“你的影子呢,怎么一觉醒来便不见了?”

“我们既然都醒了,那它也就去它该去的地方了。”洛元秋靠在她肩头懒洋洋道:“每次它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如果不是它睡在你我之间,我们的梦又怎么会被连在一起?这梦中梦再来几回,恐怕从此就不用再睡了,反正一梦地久天长,以后干脆在梦里过得了。”

景澜拥着她轻声问:“昨夜梦里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都记得。”洛元秋看她眼中恍惚,猜到她心中所想,答道:“你是不是也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觉得那不像是一场梦?”

天光破晓,屋中渐渐亮了起来,景澜道:“我还记得你说过,这是梦,也并非只是梦。喜怒哀乐,执念妄想,出于念而归于心。修行之人不会无故做梦,梦中所见,即是心中所想。”

洛元秋把手覆在她的心口,道:“魔障幻象也是修行的一种,你还执着于那些过往吗?”

“我不知道。”景澜神色迷惘,怅然一叹:“若能够轻易放下,那执念也就称不上是执念了。”

洛元秋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想通的,安慰般拍了拍景澜的手背,她忽觉脖颈上刺痒,随手梳了梳头发,却摸到一截利落的发尾。

她body一僵,当即想起昨夜与墨凐打了一架,被她削去了头发。景澜亦有所察觉,眉梢一动:“你的头发呢?”

一想到此处洛元秋便痛心不已,她多年身形未长,头发虽生的慢,倒还算争气。她心中已将墨凐这般那般地捶打了数千场,并暗想若有机会,定要将她削成个秃子。

勉强笑了笑,洛元秋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昨天碰上了一个疯子,我们打了一架。”

景澜对她知之甚shen,抬眼道:“看样子是输了。当年王宣烧了你的头发,若不是师父阻拦,你可是当时就要把他丢到shen山里与猴做伴去了。”

洛元秋悻悻道:“我倒是想把她也扔进山林里,这不是打不过么。”

“头发迟早会长出来的。”景澜目光淡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是谁?”

洛元秋此刻满心都是墨凐,闻言neng口道:“除了墨凐还能有谁?”

景澜思索道:“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是那位在北冥看守白塔的nv子?”

她想起之前曾以梦归镜窥探洛元秋的心境,在过去的回忆里见到她与一位近乎于天人的少nv交谈,给景澜留下了极为shen刻的印象。她还记得最后墨凐说过,终有一日洛元秋必定会到北冥来。思及此处,景澜心中疑惑更甚,道:“世上人千千万万,她为什么一定要你去北冥?”

洛元秋比她更想不明白,要说除了昨夜的削发之仇,墨凐与她之间也无什么过结,也从未以武力相B,强压洛元秋到北冥去。也正是她后来算的那一卦帮忙,才让洛元秋得以找到了景澜。

思来想去,洛元秋不由坐起身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入*山前,她在那条岔路口突然出现,拦住我说此次入*山之人中,唯有我一人能穿过*山腹地,其余人虽只到界碑前便回返,但依然难逃死劫。后来果然像她说的,一些人死在途中凶险之处,最后剩下的人到达界碑前,因为不愿踏入*山腹地,于是原途折返。离开*山后,我听闻他们有的死于斗法,有的死于修行走火入魔。也有人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将自己炼成了一具行尸。总而言之,如她先前所言,难逃一死。”

洛元秋后知后觉想起墨凐为她算的那三卦,神情不由凝重起来:“她断言的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也受她卦象指引来到长安,后来真就与你相遇了。”

景澜道:“她为你算了三卦的事我已知晓,这卦的报酬是要你接替她守护白塔。但你原本就无去北冥之意,更何况你我相逢后,你便更不可能去了,她既然j通数术,算无遗漏,如何会算不到此处?”

洛元秋短暂回忆了一番,倦意涌来,将下巴压在被角上昏沉沉道:“她是为我算了三卦不假,可我也只看了两卦,凭什么要付三卦的报酬?”

景澜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看第三卦?”

洛元秋打了个哈欠:“我都已经找到了你,那一卦看不看都无所谓。”

眼看她歪着头又要睡去,景澜伸手推了推,皱眉道:“醒醒,再想一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是你未曾留心,却至关重要的。”

洛元秋左摇右晃,强打起j神思考了起来,奈何思绪纷杂,一时毫无头绪,她摇摇头道:“想不起来**算了,不如再睡一会?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景澜隐约有些不安,按住洛元秋的肩不让她躺下:“继续想,你能不能猜一猜,那第三卦算的到底是什么?”

“她说一个人一生中,只能算三卦。”洛元秋困顿道:“天地人三法,容纳之物无穷无尽,推演之事变幻无穷,怎么可能被我随便一猜就猜中**”

景澜沉声道:“因果皆由你而起,这三卦自然是围绕着你,哪怕是变数也都系在你的身上,你决意前往长安之前,她又和你说了些什么?”

洛元秋努力睁开眼睛:“好像是说,此行我会寻到失去的东西,也能破除心中的执念。”

“你找到了我,便等于是寻到了失去之物。”景澜说道。

洛元秋点点头,景澜又说:“破除心中的执念?这句话又作何解?”

洛元秋猜测道:“找到了你就等于破了执念?可如今你在我身边,这执念破与不破又有什么区别。”

她见景澜神色沉郁,劝道:“别想了,反正你也想不出来。”

景澜只得作罢,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只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洛元秋见状松了口气,正想再度睡去,余光瞥到景澜又想来推她,顿时一个激灵:“别再推我了,我还没问你那玉佩的事呢!”

说完两人同时一怔,景澜手僵在原处,进退维谷。洛元秋霎时睡意全消,总算想起了这件在梦中屡次被打断的要事,推开被子盘tui坐在床榻上,她打量着景澜,扬了扬眉毛:“轮到我问了,玉佩的事呢,你还没说完。”

景澜shenxi了口气,洛元秋紧盯她的脸,竖起一_geng手指道:“我们说好了,不许再瞒着我。你要是觉得梦中说的话都是梦话,不能作数,那现在就当着我的面起誓,决不能对我再有欺瞒,否则**”

洛元秋想了又想,最后道:“否则我那不动道侣一_geng手指头的誓言就此作罢,改换成道侣一天要挨三顿打,还要和师弟一起被吊在树上。你觉得如何?”

景澜:“**”

前一句也就算了,若是真与沈誉一同被吊在树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景澜真心实意道:“树上的位置还是留给沈誉吧,我就不和他抢了。”

洛元秋轻轻踢了她一下,微笑道:“不必谦让,还是快如实交代了吧,不然那树上保证有你的位置。”

景澜拖过被子披在自己身上,屈膝坐起,注视着洛元秋道:“前往黎川的路途中我们交换了信物,我把你给我的玉佩贴身藏放,许多年后我每每忆起此事,便觉或许从那时起,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

她话中似乎别有shen意,洛元秋仿佛窥见了其中某种联系,疑惑道:“你不是为了探查山神娶新娘一事,才贸然入山的吗?”

“不,我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你安心。”景澜低声道,修长的手指交握着:“祭拜你父M_坟墓时,我发现那乱草间压了一张纸钱,仿佛有人来祭拜过。起初我以为是师父,或是你父M_生前的知交好友,后来便刻意留心,向镇上的人打听了一番。有人说曾见过一名男子到此祭拜,自称是墓主的D_D,前几年他想把坟茔迁回祖籍另行安葬,说是不愿见到兄嫂克死异乡**”

洛元秋呼xi微促,难以置信道:“什么?我爹娘的坟被人挖了?!”

景澜略有迟疑,半晌才道:“是,他找人挖开了你父M_的坟茔,那日原本要移棺返乡,不料却下起了暴雨,他便将棺木带回家中安放。后来他又找到当地那位替山神择选新娘的神婆算了算,说是不易迁土归乡,便挑了个好日子,将那棺木又葬了回去。”

洛元秋沉默良久,不断揉捏着指节,哑声道:“所以你那时说是去打听山神的事,其实是为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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