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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元秋睁开眼,只觉得脑袋昏沉,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她下意识向四周摸索,却发现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

这是在哪儿?

手触碰到坚硬的石头,她一下清醒过来,留在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自己与景澜同时被一道金光贯穿。

洛元秋蓦然回过神,试探地摸了摸自己Xiong前,并未发觉有伤口留下,心想莫非那其实就是墨凐说的补魂?

但一时也分不清这补魂的仪式是否成功,她静下心默默_gan受了片刻,仍然无法辨别,只觉得隐隐约约被什么东西阻碍了_gan知,致使体nei灵力的流动变得凝滞起来。洛元秋略_gan无奈,心中暗叹一声,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景澜来了,顿时喜从心起,那师妹二字尚未neng口,便听一个细细的nv孩声音道:“你就是仙人吗?”

洛元秋微微一怔,不免有几分失望,道:“我不是仙人。”顿了顿又道,“这是在何处,为什么没有光?”

耳畔一静,nv孩迟疑道:“你**你是看不见东西了吗?”

洛元秋闻言当即在自己眼皮上按了按,心道不好,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周围黑暗到不能视物,而是她的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她定了定心神,不动声色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nv人,大概比我高这么多,手里有一把黑色的剑。”

“没有,”nv孩说道,“山崖下只有你一个人。”

洛元秋思量片刻,本yu向这nv孩再打听些事情,又想到这是在斗渊阁的地盘上,还是小心为好。

她摸了摸身下,除了垫着_yi物的地方稍平些,其他地方都能摸到石块凸起的棱角,虽有_yi物隔开,仍能_gan觉到坚硬冰冷。加上二人说话时略有回音,她便猜测这nv孩并未将自己带回家,而是在海边就近找了个山洞藏了起来。

也不知nv孩是有心还是无心,但听她方才所说,似乎把自己误认成了仙人。但无论怎样,她此举都救了自己一命。洛元秋暗自庆幸,虽然现在她眼睛看不见,但在山洞总比在村子里要好的多。这些村子都成了斗渊阁的耳目,只要出现外来人,想必很快就会上报驻守在附近的斗渊阁弟子。

可一想到如今景澜下落不明,就连姜思也不知身在何处,洛元秋心中便止不住地担忧。

她又忍不住去想补魂之事,倘若已经成功,那她body里岂不是已经有了师妹的一道神魂?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热,不知现在师妹情形又如何?

就在洛元秋胡乱猜测之际,nv孩期期艾艾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仙人,我我以后还能见到我M_**我娘吗?”

洛元秋疑惑道:“你娘怎么了?”

nv孩道:“她去年得病死了。”

洛元秋茫然道:“已经不在人世了?这要怎么见到?”

nv孩仿佛有些低落,低声道:“但巫医说,只要诚心祈求,就一定可以再见到她的。”

这句话莫名触动了洛元秋,她轻叹一声,忽然有些不忍,便顺着nv孩话安慰她道:“嗯,只要有心,或许真能有这么一天。”

说完右肩传来撕裂般的痛意,她shenxi一口气,顺着手臂摸索而上,很快找到了疼痛的源头。

这一碰之下再度牵动伤口,洛元秋眼前金星乱撞,这才发觉身上伤痕累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正当她_gan到疑惑时,zhui边却多一点冰凉的东西,nv孩道:“这是吃的,给你。”

洛元秋试探地抿了一点,口中登时清香四溢,甜味从*尖蔓延开来,原来是一块点心。

nv孩又掰了一块喂给她,洛元秋道过谢,勉强坐了起来,_gan觉寒风不断灌进山洞,身上有些冷,便问:“这附近有没有能生火的木柴?”

nv孩道:“没有,这里只有石头。”

洛元秋思索片刻道:“好吧,有石头也行。”便从垫在身下的外袍里摸了摸,果不其然找到一个袋子,装着符纸与朱砂,只可惜没有笔。

洛元秋让那nv孩将几块石头围在一起,取了一道符纸张,忍着body不适,凝神静心,用手蘸着朱砂连画了几张火符,抓起其中一张叠了叠,交给nv孩道:“找块石头压着,千万别翻动它。”

nv孩如她所言照办,洛元秋额头冷汗涔涔,掐诀默念,听得耳边呼啦一声轻响,便知火符已经奏效。

洞中很快暖和起来,那nv孩似乎很高兴,欢呼道:“是火!仙人,你要不要喝水,我去取些雪来化。”

她说完便离开了,洛元秋听到脚步声走远,一时倍_gan茫然,喃喃道:“海边也会下雪吗?”

nv孩很快回来了,坐在石堆边上不知在做什么。洛元秋眼不能视物,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主动开口问道:“怎么突然下起雪了?”

“这里每天都在下雪,”nv孩说道,“这是你的法术吗,为什么不要木头也会有火?”

洛元秋就这nv孩的手中喝了口水,入口之后几块碎冰打消了心中疑虑,看来外头果真是在下雪。闻言答道:“这是火符。”

nv孩问:“什么是符?”

洛元秋言简意赅道:“就是这些纸。”

说着抽出一张给那nv孩,nv孩道:“我也能像你一样用它生出火来吗?”

洛元秋道:“不能。你不是符师,画出来的东西有形无神,是无法起效的。”

nv孩沉默片刻,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又道:“这是不是只有仙人才会的法术?”

洛元秋自醒来就听她一直叫自己仙人,此时不禁奇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是神仙?”

nv孩坚定道:“我听我娘说,雪山里住着仙人,能助人达成所愿,只有诚心的人才能见到他们。我在山崖下接连祈祷了三个月,这一次睁开眼便看到了你,你一定就是仙人了!”

雪山?这海中竟还藏着一座雪山?!

洛元秋心中惊讶非常,但想到海底所见到的种种奇观,以及建在海眼中的白塔,又觉得不过是一座雪山罢了,也算不上有多稀奇。

她道:“我不是仙人,我只是个符师。”

nv孩罔若未闻,固执道:“我知道你是,我不会向别人透露你的身份的。”

洛元秋闻言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莫非闻道书斋的那些神仙妖魔鬼怪的话本都已经卖到了北冥来了?但nv孩不再说话了,她也只好咽下那句少看话本的劝言,倚着石壁歇息。

约莫是受伤的缘故,洛元秋觉得身上时冷时热,额角也一跳一跳的,凭着往日经验,明白这是烧热的前兆,只消熬过这一遭后便能挺过去了。她一向是忍得住痛的人,从前追猎时孤身一人风餐露宿,或伤或病都是寻常,可这一次却无端生出几分委屈来,不知不觉唤道:“师妹**”

洛元秋迷迷糊糊中_gan觉到nv孩为她披了件_yi裳,她含糊道了声谢,暂时放下心中担忧与烦恼,依偎着石堆睡着了。

再醒来时眼前火光朦胧,洛元秋起先不觉有什么,陡然间清醒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能够看见东西了,便起身向火光处看去,但见被垒得乱七八糟的石堆前坐着一人,因畏寒蜷*四肢,双目紧闭,好像睡的正熟。

那石堆中一蓬火焰静静燃烧着,洞中时不时有冷风吹来。洛元秋_gan觉身上伤势逐渐在恢复,也有了些力气,便起身盘膝而坐,静静T息片刻,令灵力在身躯中运转。不过多时她便觉得阻塞之处渐开,灵力如潺潺流水般蔓至全身,速度快到让她微_gan惊讶。

莫非是因为身处北冥的缘故,靠近海眼,故此地天地灵气较为浓郁,更利于修行?

为防惊醒nv孩,洛元秋小心从石堆旁经过。这洞*不shen,她放轻脚步走过一地碎石,很快就来到洞口。举目望去,大雪纷扬,巍峨群山便在脚下,那黑与白流淌在天地间,仿佛自古以来从未改变。

这壮丽之景却让洛元秋无端生出几分熟悉来,她凝神看了片刻,愈发觉得似曾相识,几步走到洞外望向四周,竟有种似梦非梦之_gan,难以置信道:“这不是*山吗?!”

“仙人,你是要走了吗?”

那nv孩不知何时醒了,裹着外袍站在洞口前看着她。

洛元秋道:“我没走,出来看看罢了。”

大约因为太冷,nv孩不断往手心中呵气。洛元秋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那双眼很亮,仿佛含了水般,不像是生长在这苦寒之地的人。

nv孩踌躇了一会儿,道:“仙人,你能不能**能不能收我做弟子?”说到最后声如蚊呐,几不可闻。

她见洛元秋不说话,有些心急,连忙道:“我什么都能做,只要你带我走,哪怕一辈子住在这雪山里我也愿意!”

洛元秋轻摇头,道:“我自身尚未**眼下还没有收徒的打算。”

nv孩眼中难掩失落,攥紧_yi袍的手松了又放,最后低声道:“好罢,那我能不能**”

话未说完,便听见风中传来呼喊声。洛元秋向下望去,只见几点火光正沿着山路向上攀来,她回头看了nv孩一眼,见她面色发白,心下当即一片了然。

nv孩嗫嚅着道:“他们是是我父**我父亲派来寻我的。”

洛元秋道:“你要回家了么?”

nv孩神色挣扎:“不!我不要回去!”言罢跪在洞口道,“仙人,你就带我走吧!”

洛元秋不太明白她为何不肯回去,但她自己现在伤势未愈,自保尚且是个难题,更别说再带着一个人了。但nv孩眼中的绝望不知为何触动了她,她想了想说:“我暂时不能收你为徒,不过你可以跟着我走。”

nv孩欣喜过望,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洛元秋带着她重新回到洞中,正要把东西收拾好带走,弯yao收符箓时却觉得Xiong口阵阵发闷,眼前一晃栽倒在地。那nv孩立刻放下手中东西跑了过来,惊慌道:“仙人,你怎么了!”

洛元秋喉中血气翻涌,强压下厚低声道:“先别管这些,我们走,不然那些人就要到了。”

nv孩盯着她的面孔,似乎明白了什么:“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带我走,是不是?”

那一瞬间,洛元秋险些以为她要哭出来。谁知她突然解下外袍胡乱盖在洛元秋身上,道:“不能让他们看到你,否则我父父亲定会把你关起来的!我这就跟他们回去!”

说完她朝着洞口走去,洛元秋心中莫名生出必须阻止她的念头,急切道:“等等,你先别走!”

“仙人,我叫阿妙,就住在这山脚下。”nv孩说道,“等你伤好了,能不能来找我,带我离开这里?”

洛元秋定了定心神,劝道:“好,我答应一定会带你离开。但他们未必会找上来,你不如先留下,我们再想想办法怎么样?”

nv孩回头看了她一眼,泪光莹然,低声道:“来不及了,我已经听见猎犬的声音了。”

洛元秋有心想追上她,但眼前景物又变得模糊起来,连开口说话都极为吃力,只能眼睁睁看着nv孩身影消失在洞中,一切又重归于黑暗。

她四处摸索,手反复覆盖在眼上后终于确认一件事,她的眼睛再一次看不见了。

这次她倒是镇定了不少,向温暖处靠近了些,听着洞外呼啸的风声,她把醒来后所经历的一切重新梳理了一遍,仍有些不敢相信。

北冥与*山相隔万里,她怎么会从海中来到了*山?难不成这两地有法阵相连,能kua越过山海,令人在不知不觉中来到此地?

心念急转,洛元秋又想到一事,莫非她其实是在幻境中,所见不过是曾经历过的?

但仅仅是先前在洞口匆忙见到的一幕,还不足以证明这个猜测。如今唯一的办法是等伤养好之后,再去一一判断。

思考了片刻功夫,洛元秋便觉神思困倦,她也知道这是因伤所致,横竖看不见东西,索x任由自己睡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才醒过来,洛元秋手脚冰凉,四肢僵硬不能伸展,仿佛被冻住了似的,才发现石堆里的火符已经消耗殆尽,朱砂尽褪。

她将手伸进_yi袖贴着手臂汲取暖意,待手指稍能动弹,勉强挪动body,从袋中取出符纸与朱砂,又画了一张火符投入石堆,等火升起后又坐了许久,才觉得身上开始回暖。

洞里没有食物,于是她去洞口取了些雪融化后喝了,暂时恢复了点体力,坐在火旁查看伤势,估算着何时才能够离开洞*下山去。

如此她在洞中独自一人呆了数日,饿了便以冰雪充饥,身上的伤也慢慢恢复。她记不清自己是何时受的伤,但有许多伤都是因法术所致,是以与寻常的刀伤剑伤不同,只能依靠运转灵力方能治愈。

在这冰天雪地的shen山中,除了日夜之外难以分辨四季。致郁何年何月,洛元秋更是一概不知。某日她觉得伤势已经好转不少,能够坚持到下山之后,便将东西收拾好离开洞*,向山下走去。

到山yao时风雪更盛,几乎寸步难行。暴雪中走来两道模糊身影,快到面前时洛元秋才看清那二人身上背着包裹,都是一副旅人装束,身上裹得密不透风,显然是要往山上去。因山路狭窄,洛元秋便向里避让,那两人从她身旁经过时,其中一人忽然停下脚步喊道:“应姐姐,是你么!”

风雪强劲,洛元秋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便向他们点头示意,继续向前走去。谁知那两人却转身朝她走来,洛元秋还未来得及分清这是敌是友,疑惑道:“两位这是**”

一人揭下面yinJ,抹去额头上的雪粉,露出一张清秀的少nv面庞,她欣喜道:“果然是你,应姐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洛元秋不明所以,只得道:“我不是什么应姐姐,你们认错人了。”

另一人道:“我们在这山里找了你很久,快和我们回去吧!”

此时风疾雪骤,这二人一左一右将洛元秋夹在中间,令她一时难以挣neng,只好随着他们在雪中跋涉。那少nv见洛元秋身上外袍太过单薄,便从包裹里扯出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没过多久山路变得狭窄起来,兼之雪shen难行,另一人主动走到前面探路,剩那少nv陪伴在洛元秋身边。

洛元秋伤势初愈,又在这大雪中走了许久,难免有些体力不支,头昏眼花,不由放慢了脚步。那少nv似乎看出她body不适,便道:“我来背你吧,这样走的快些。”

洛元秋被风堵得说不出话来,那少nv说完也不等洛元秋回应,自顾自弯yao将她背起,追上前头的人道:“哥,咱们去之前的那个山洞里歇会吧,等这雪小些再下山。”

那人应了,于是少nv背着洛元秋向前走去。经过那段峭壁边的小道之后,前方的道路忽然变得宽阔起来,出现了三条岔道。那少nv背着洛元秋往右边一条隐蔽的小道走去,转入岩壁缝隙间,在支道繁多曲折的山腹中走了将近一刻,终于到达了一处开阔的洞*。

这石洞中凿痕历历,被凿开的shen处石块如寒冰般色近幽蓝,莹莹生辉,无需光亮便能看清洞中一切。地上有生火后留下的木炭和灰烬,少nv把洛元秋放在石堆,为她摘去肩上雪粉。洛元秋ChuanXi片刻道:“多谢**”

少nv为她整理斗篷时无意中看见她手臂上的伤痕,顿时大惊失色:“应姐姐,你怎么会受伤了?!”

“这我也想知道,”洛元秋道,“不过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姓应,我叫——”

她张了张口,怎么都说不出自己的名字,反倒乱了气息,剧烈咳嗽起来。那少nv一脸迷茫看着她:“应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方才引路的人揭下面yinJ过来生火,那是一个少年,五官英气勃勃,容貌与少nv有几分相似。他屈膝解开包裹取出干粮放在火旁加热,低声道:“出了什么事?”

少nv道:“哥,应姐姐受伤了,她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她说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洛元秋缓过气来,道:“你们真的认错了,我真的不姓应,我姓**”

说到此处,她再一次皱起眉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自己的真名,仿佛冥冥中有一gu力量在阻止她。但这一幕落在少nv与少年眼中,恰好对上了两人方才的猜测。那少nv反而见怪不怪的样子,满脸同情,体贴地从怀中取出水囊道:“应姐姐,别说话了,你先喝口水。等这风雪过去,咱们再回村子里。”

洛元秋确实饿了,犹豫片刻,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朝二人道谢。随后那少年掰开干粮分了,三人围着火堆吃了些干粮,身上逐渐温暖起来,洛元秋想起救了自己的nv孩阿妙,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是不是已经被家人带走了,便问:“回哪个村子?”

少nv与少年对视一眼,少nv小心翼翼道:“我们**过边境时出了意外,大家只好重新躲回山里去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洛元秋思索道:“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姓氏,那一定知道我叫什么。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不如你们告诉我。”

少年答道:“应常怀,你叫应常怀。”

洛元秋念了几遍,仿佛被天雷击中般怔愣在原地:“常怀?你说我叫**应常怀?”

兄妹二人一齐点头,少nv笑道:“应姐姐,你只是又把事都给忘了,不必心急,你总会想起来的。”她面色忽然一变,郑重道,“不过,你还记得要带我们回故乡的约定吗?”

洛元秋只觉荒谬非常,这时她的手抖了抖,一道青光蓦然从指尖迸发而出,薄如冰雪,锋芒无匹,那光色与飞光近似,却又多了几分陌生之_gan。

她注视着眼前二人,心中忽然_gan觉有些不妙,道:“你们的故乡难道是**北冥?”

.

“**听爷爷说,我们的先祖是古越人的后裔,几百年从海边迁来这雪山下的。”

一下山,这对兄妹就牵出三头似鹿非鹿的坐骑代步,准备在入夜前到达村子。一路上那少nv说个不停,恨不得在回村钱把一切事都告诉洛元秋,也盼着她能因此想起些什么来,洛元秋也得以知道他们的身世由来。

这是一对兄妹,妹妹叫何依,哥哥叫何祎,两人年纪都不大,此行是专程为了寻找应常怀而来的。他们的族人就居住在这茫茫雪山之中,数百年前为躲避战乱,离开北冥来到此地。到了*山后便在此繁衍生息,以狩猎与冶铁为生,再也没有离开过*山。

倒像是什么隐世宗门的做风,洛元秋淡定点点头,已经准备把这些当作传说故事来听了。

但未曾想到,十几年前突然有流言传出,古越遗族都掌握着一种秘法,可永葆青春,长生不死。这流言的起因是陈国密教某一教徒从北冥带回了与长生有关之物,随后被国君奉为至宝,藏于宫廷之中,却无意被宫人泄密流出,随后传言尘嚣日上,诸国皆知。古越虽已覆灭,但其所造之物夺天地之造化,所遗之法侵日月之玄机,不少奇物妙法仍存于世,神通未尽,向来为众道所供奉。于是当启国太子听闻有这么一支古越后裔隐居在*山脚下时,当即遣人前来讨要制作长生不老药的秘法。

*山本为苦寒之地,终年飘雪,四境冰封。是以那使者许以重金诱以权势,鲜少有人能不动心,即便是族长再三阻拦也无济于事,只能将那几人驱逐出村,从此严禁余下的族人离开*山。

何依气愤道:“族长婆婆那时就说,他们一定会惹出大乱子的!”

洛元秋shen以为然。

此话应验在数年之后,启国太子yi_ye暴病而亡,其下门客无不自危。后经宫中医师验尸查证,正是因为_fu用了那几名自称古越后人献上的长生不老药所致。

太子一心求仙问道在国中不是什么秘密,至于豢养奇人异士_fu丹用药更是常事。但国君痛失爱子,x情大变,大肆抓捕太子门客下狱,涉案之人无论有罪与否,悉数推到武阳门外斩首示众。另派人前往边境,誓要将罪魁祸首古越人屠戮殆尽。

何祎道:“长生不老药之说,实属谣传。我们在村中长大,从未听说过此事。”

“要是真有长生不死的办法,那族长婆婆也就不会死了!”何依不满道,“那个太子真奇怪,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明明就是他自找的。”

当时的族长得知消息后,马上带着族人连夜离开了村子,另寻一地躲藏。因陈启二国以*山为界,她们便计划着等事情稍稍平息之后,避开追兵,翻过雪山潜入陈国境nei。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陈郑郧三国竟在此时宣战,郑郧二国联手,妄图吞并陈国。为防启国趁乱从后方而入,陈国封锁国境,严兵待变。

这么一来,逃跑的事又被耽搁了,族长索x带着族人在人迹罕至的shen山里住下,以便休养生息。如此过了六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郑郧二国反被陈国吞并。随着战事消弭,陈国重开边境,以便与启国互通商贸。

不曾想启国国君未忘旧怨,仍派人在边境搜寻他们的踪迹。

洛元秋情不自禁盯着身下坐骑那来回摆动的双耳,闻言道:“这么说,启国国君还在抓捕你们,所以你们才想离开这里回北冥?”

何依道:“这么躲来躲去不是办法,*山虽大,但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的。”

话倒是很有道理,但*山到北冥路途何其遥远,为什么一定要回北冥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就行了?洛元秋按下心中疑惑,问:“按照原本的安排,你们此时应该已经到了陈国,这中间发生了何事让你们又回来了?”

“应姐姐你真记不起来了吗?”何依这一路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若不是你来报信,恐怕我们这一次都要被抓走了!也连累你被承天宗的人发现,为了引开他们,你不得不暂时与我们分开,前往雪山shen处**”

洛元秋心中一动,这倒是与阿妙所说的一致,想必她这一身伤也是由此而来。

可她为什么会成了这对兄妹口中的应常怀呢?

低头看着手心,飞光竟然失而复得,实是在她意料之外。洛元秋心想,飞光重铸之后被锻造成符剑,第一任主人便是应常怀。难道说她其实是在飞光的幻境里,所以要经历一番应常怀的生平过往才能够离开幻境?

但她又隐约觉得这个幻境和从前见过的不大一样,至于到底有何区别,大概就是这幻境中的人都太过真实。如之前救了她的少nv阿妙,还有眼前的何氏兄妹,无一不像血r俱全的人,而非蒙蔽人心简单的幻象。

若这幻境只是为她一人而设的还好,要是景澜也jin_ru了这幻境,她顶着应常怀的躯壳,两人又要如何才能找到对方?

对此洛元秋虽然有些忧虑,但也信心满满。她乐观的想,大不了就再找个十年,只要景澜在这里,她总能找到她的。

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入夜前抵达村落附近。何祎取出一只短哨吹了几声,不过多时,风雪中亮起微弱火光,数人执炬而来,何依一见他们便道:“护大叔,我们找到应姐姐了!”

为首之人比划了几下,意思是Jin_qu再说。洛元秋便跟随他们进了村子,来到一座木屋前,推开门看见里头不少人围着炉火坐着。发现有人来,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洛元秋见这些人中妇人与孩童占了大多数,面上都带着逃亡中惯有的风霜与不安。

何依风风火火地进了门,道:“人已经找到了,这次循叔总该放心了吧?他人在何处,伤养的如何了?”

屋中一阵沉默,何依身后数人进到屋中,为首那男人He上门道:“他重伤不治,在你们走后的第三天便去了。”

何依闻言眼圈发红,慢慢在炉火边坐下,不再说话了。

炉火边的人向里头挪了挪,进来的人都围着火坐下,解开帽子烤火。洛元秋见气氛凝重,想了想问:“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

那人满脸络腮胡,看气势像是这群人中的首领,他不开口,其他人基本上不会说话。他缓缓道:“我们当中出了叛徒,行踪被泄露了,去岷山的那条路上埋伏了人,险些把我们都抓走**阿循带人引开了追兵,余下的人躲在山崖下才逃了回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伤的不轻,他说只有找到你,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这么一说,不少人都向洛元秋投来期盼的目光,唯有何依两兄妹知道nei情,何祎道:“护叔,应姐姐她其实**”

“他还说了什么?”洛元秋打断了他的话,道:“找到我之后呢,又有什么计划?”

其实她大可一走了之,可看见眼前的老弱病残,就算明知是幻象,她也觉得此举着实有些违心。

还有一种她说不清的原因,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她做出决定,心中明明所想的是另一个念头,说出的话往往却言不由己。洛元秋想起自己现在是应常怀,所作所为必须要与其身份相符,莫非是这个缘故?

首领说道:“上山那条路是不成的了,眼下只能这样,咱们扮作采买玉石的陈国商人,混进商队出关。”

何依突然说话:“那出关文书呢,没有它我们要如何通过关隘?”

“上回路过的陈国商队绕道来山里偷挖石头,结果引来雪崩被全部埋在了谷底。”那首领身旁坐着的男人直起身道,“阿循从他们身上翻出了一份通关文书,凭着这个就能让咱们出关。”

又一人道:“我们不会说陈国话,出关时被发现了怎么办?”

真要推敲起来,此事处处都是破绽。忽有人道:“若是阿循还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不像我们,在这雪山里住的太久了,不知外头的事,就算有一张真的通关文书又能如何?”

一时众人无言,静了片刻,只听传来低低的啜泣声,随即有人踩着木板咚咚咚下楼。洛元秋抬头看去,一个梳着长辫的年轻nv子在高处看着诸人,说道:“需尽快动身,此处粮食支撑不了多少日,加上缺少药材,再拖下去只怕人人都要病了。”

“还是要靠应师,”首领言语间不自觉带了几分恭敬,说道,“你会法术,和我们寻常人不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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