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街上热闹极了,新的一年意味着新的开始,严寒完全无法阻挡人们对“新的开始”的憧憬,一大家子无论老少全都从家里出来了,冬日的萧条被过年的欢闹取而代之,没有人不在笑,不在送出“新年快乐!大吉大利!”的祝福,没有人不带着真诚的,理所当然的神色接受着这样的祝福。孩子们裹着羽绒_fu,露着小手——活像一只又一只小麻雀,在马路上蹦来蹦去玩雪,大人们放炮仗,比着手机上的时间,比着手表在马路上倒计时。

十!

九!

年轻的男nv手挽着手旁若无人地走在乌泱泱的人堆里。

一!

噼里啪啦,踏入新年的这一刻满世界都放起了鞭炮,炮仗接二连三的升空,烟火也不甘示弱地加入这誓要用青烟抹亮夜幕的阵仗里。

龚小亮无头苍蝇似的在路上走着,他的目的很明确,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那面即将被拆除的街心公园涂鸦墙前。也有人在这儿放炮,就在涂鸦墙的正前方,几个不大的孩子把一串鞭炮挂在那里的一棵枯树的一_geng低垂的树枝上,一个孩子划亮火柴,点上了导线,那一群孩子都站到了近旁的路灯后面去,导线烧完,鞭炮噼噼*乱炸,红纸乱飞,到处都是呛人的烟味,鞭炮转眼就炸完了,孩子们跑回了那树旁,他们还有鞭炮呢,又往那棵枯树的那_geng树枝上挂上了一串,这次他们不着急点火,而是先点了_geng烟,先前那点鞭炮的孩子叼着这_geng烟抽了一大口,接着,一个孩子拿出了手机,剩下的人就起哄,盯着手机屏幕手舞足蹈,那抽烟的孩子对着手机镜头一昂下巴,眯缝了下眼睛,*着脖子叼着烟用香烟点导线。

那第一串鞭炮引起的烟雾完全散开了,龚小亮忽而看清楚了那墙上那些古怪扭曲的英文字M_。它们拼成了一个英文单词。suicide。

伴随着孩子们的疯叫,第二串鞭炮也点上了,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红纸屑,一阵烟雾张开大zhui把所有孩子都吃了Jin_qu。

龚小亮裹紧_yi_fu走开了。

他懂那个单词的意思。是A,牡丹,一座靠能源兴起的城市,如今能源挖掘殆尽,城市还能怎么活?除了在总见不到蓝色的天空下,仿佛总也过不去的冬天里垂垂死去,牡丹还有什么办法?生活在这样的一座城市和自杀又有什么区别?而他,一个杀人犯,只因为犯案的时候年纪轻,就被认为还有改过的机会,但是他真的值得这样一个机会吗?杀人不就应该偿命吗?一个杀人凶手坐个十多年牢,就被法律原谅了,就能有一个新的开始了,那被他杀了的人呢?蓝姗有什么天大的罪过吗?她不过是欺骗了他的_gan情,他就要了她的命,她要如何在*曹地府重新开始?况且,有前科的人真的能改过自新吗?恶如果是写在他的基因里,他得基因突变才有机会把“恶”彻头彻尾地剔除。

龚小亮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这么多疑问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从D明月家出来就是要去寻死的。

他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上了。

他唯一牵挂的M_亲今年回了老家过年,说明她和亲戚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多好A,M_亲的事看来是不用他太*心了,反而他如果去死了,对M_亲来说也是一种解neng吧。这样M_亲就再不用给D明月下跪,给他道歉,对他满怀愧疚了,一切都能到此为止了。新的一年就让M_亲去拥有一个崭新的开端吧!

龚小亮穿过了一片居民区,怀揣着心事,没头没脑地又走了阵,忽地一抬头,眼前一白,他看到了教堂的明灯。

那座他曾经拜访过几次,那王某某也去过的教堂就在前面了。龚小亮停下了脚步。教堂顶上的十字架和黑夜几乎融为了一体,看不太清了,那门前的灯光照出门上一块半圆形的彩色玻璃,光线虽明亮,但因为教堂里面没开灯,玻璃的彩色并不明显,玻璃显得很厚重,沉甸甸的压在教堂大门上。那玻璃上绘着的似乎是一个星月永恒的地方,或许是天堂吧。

他死后会下地狱吗?龚小亮不禁自问。那也不赖,他倒很渴望去地狱,下了地狱,见了阎王,他杀过人,肯定是要投去畜生道的,不像在人间,他杀了人,竟然还能为人。

而天堂——龚小亮搓了搓手指,摸着自己的手,有人说只有爱过的人才能想象天堂的样子,那他知道天堂大概是什么样的了,也就是一个nv人飘飘摇摇的白色裙摆,一个nv人乌黑油亮的长发,一个nv人的欢笑声,她欢乐,他也跟着欢乐,他的心为这个nv人剧烈的跳动过,为爱情紧张地砰响过,他曾经被甜蜜的念头充满了全身,他也算幸福过。

他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龚小亮从教堂门前走开了。

他还是没想好要去哪里结束自己的生命。街心公园和教堂都不太He适,经过十九中的铁门时他停了下,但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死在M_校门口未免败坏学校名声,好像他有什么冤屈需要学校来背负似的。

他没有冤屈,十年前的杀人案也没有任何隐情,他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他有罪,他该死,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了。

龚小亮打了自己一巴掌,低着头从十九中门前走过了。他继续走,继续找,他还去了铁轨边,但是牡丹早就不是十年前的牡丹了,半夜里没有运煤的火车会经过了,铁轨像两条僵硬的长虫,笔直地瘫在砾石上,晒着它们发亮的甲壳。

龚小亮走回了马路上,他撞到了几个满身酒味的人,一个醉汉拉着他要揍他,他没躲,还把脸凑了上去,那和醉汉同行的几个人就劝:“算了算了,过年呢!”

他们拉着醉汉走了。

“过年”可真是件大事,什么事在“过年”面前都得退居次位,他要是死在过年的时候,想必也不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吧。顶多在新闻上出现个两秒,在别人的口水里多活个两天,他也就真正地死去了。罗记者还会写他吗?罗记者现在在干什么呢?在写新闻稿吗,他又采访了哪些犯罪分子?他们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坏到了骨子里,坏到了基因里,坏到怎么也控制不住作恶的念头。他压痛了D明月骨折的手,他抓红了他的手腕,他明知他喝醉了,还放任他自己去_have a bath_。是他害他手断了,tui瘸了。

路边,高处,忽然有人呼喊:“新年快乐!”

龚小亮的手抖了下。他也要祝大家新年快乐,祝M_亲,巧巧,文老板,老板娘,奇哥,朴智勇,还有那一直给他预留着学车位置的,素未谋面的崔师傅,还有养老院里那若干在等死的,在盼死的,仍一息尚存的老人,还有**

D明月。

也一块儿祝福他吧,祝他那健全的body里寄居的不健全的灵魂也能快乐。

龚小亮走出城市了,天边微蓝。下雪了。他走得有些累了,步伐慢了,但他还是一直往前走着,脉脉的蓝光拂过远方,一片连绵的山脉显露了出来。龚小亮就朝着那群山走去。

雪大了,他耳边又像有人在絮叨地说话。就让他们说吧,再等等,再等两个小时,等他在山上断了气,他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就什么都不用理会了,他就解neng了,世上也少一个恶人了!

龚小亮走进了林场,他在树林里往山上爬,这树林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条小径他都很熟悉,他知道再往曙光亮起的方向爬一个多小时他就能到山顶了。在山顶,他能望到整座牡丹。

天亮了,青蓝的天色沉积在了地平线边缘,牡丹的清晨透着放了一整夜的酽茶的色泽。

龚小亮在山顶歇了会儿,往前又走了几步,他找到了一棵枝干粗壮的山毛榉,那树上的树叶都掉光了,树枝上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龚小亮摸了摸树皮,手_gan粗糙。一块树皮掉了下来。树皮里面不知怎么是灰的,这棵树可能已经死了。龚小亮围着这棵山毛榉绕了一圈,又在附近找了一圈,只有它看不出半点生气。就是它了,一颗死的树上吊一个死的人,再He适不过了。他就不给别的生命添麻烦了。

拿定主意,龚小亮找来些石头垒在树下,垒得够高了,他站上去踩了踩,解开了皮带,挂在树枝上压了压,比划了比划,树枝能承重,只要他踢开石头,他一定能吊死。他扣好了皮带,把脑袋tao进皮带环绕成的圈里,他闭上了眼睛。

他忍不住哭了,忍不住不停念叨着什么。

“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

谁会原谅他?他需要谁的原谅?除了“死”,还有谁的原谅能让他解neng?

龚小亮踢开了脚下的石头,他的喉头一紧,口齿含糊了,zhui里反复咀嚼的话说着说着变成了:“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我原谅你**”

他抓紧了ku缝,双脚不受控制地在空中乱挣。

卡擦一声,树枝折断了。龚小亮摔在了地上。

他的脚和膝盖摔疼了,喉咙也很痛,不得不张开zhui使劲咳嗽,他吃了一大口雪,咳嗽得更厉害,他摸着脖子抓着喉咙跪坐了起来。那_geng皮带还挂在他的脖子上,这皮带还是D明月父亲的皮带。

龚小亮低着头,捂住了脸。

不知怎么,他眼前浮现出了D明月站在他父亲床头,还有站在那位言老师先生床头的样子。他好像能看到D明月拔掉了他们呼xi机的ca头。

那场景他没亲眼见证,但他想,D明月面前应该有一大扇窗,窗外是日光刺眼的白天,他站在*影里,脸上应该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他面对死亡时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死亡,是无法触动他的。

听到他的死讯,D明月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吧。

人前他说不定要掉眼泪,说上几句:“唉,他怎么就这么自杀了呢?”或者,“是我不好,我没看出他有那个意思,我应该多劝劝他,和他聊聊。”

然后他要停顿一下,等到别人或生气,或惋惜地安慰他:“D老师,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后,他会凄惨地笑一笑,仿佛他对人世间每一个流逝的生命都会_gan到惋惜,仿佛他爱世间万物,因而多愁善_gan,因而不会怨恨。

等人都走开了**等人都走开了,他一个人逛超市的时候,会因为一瓶红酒拉长了脸吗?会因为一只手打字很慢,不耐烦地丢开手机吗?他会在得到别人给的糖果时,直接把它们丢到一边去吗?

他再要去哪里找快乐的源泉?他好像没有爱过,他能想象天堂的样子吗?

他被D明月需要着吗?

他没死成,这难道是上天给他的安排?他还在被人需要着,他的生命暂且还有一些意义,所以他还不能死。

龚小亮抓住了膝盖,他的膝盖冻僵了,眼前全是白白的雪,轻轻落在他手上,沉沉地盖满整片山林。他的脑袋里也一片空白了。

等到龚小亮回过神来,他已经从一辆公车上下来,面前是百花花园。他走进了小区,打开了防盗门,按了电梯,电梯从顶楼慢慢往下爬,12,过了很久还是12,龚小亮等不下去了,转身从楼梯间跑了上去。他一鼓作气上到了十二楼,开了门,D明月就站在门后。他顶着一头鸟窝似的头发,肩上搭着件毛_yi,脚上是一只青色一只灰色的袜子,他没好气地瞪着龚小亮:“关门,太冷了,零下二十三度!”

龚小亮关上了门,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怎么和别人说起我?”

“A?”

龚小亮又问:“如果我死了呢,你会怎么说起我?”

D明月听了,似是恼羞成怒,打了他一巴掌,龚小亮摸着脸颊,再看D明月,他偏着头,咬牙切齿地说:“我就说,杀了蓝姗的那个学生在我家里自杀了。”他盯着地上的一个角落,重复了起来:“在我家里**我家**!”

忽而,D明月狞笑了下,他看着龚小亮,那满腔的恨意刹那间消失了,他的眼里全是狡黠,他问他:“你要割脉还是吃安眠药?”他走近过来,目光一凛,抚着自己的脖子说:“你上吊了?”

龚小亮点了点头:“没死成。”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龚小亮一瞥D明月右手的石膏,说:“既来之,则安之吧。”

既然有人看着他,那他就回应那个人的目光,既然有人朝他伸出手,那他就握住那个人的手,既然有人还需要他,那他就尽自己所能地满足他的需要吧。

等到那需要消失了,他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了,地狱的大门一定会向他敞开。

龚小亮抱住了D明月,他轻轻拍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过了年初三,超市里的新春装饰就被收进了大甩卖的货筐里,龚小亮趁采购日用品的时候买了不少。他把阳台窗玻璃上前年的窗花撕了,把圣诞花环收了起来,至于那棵假金桔树,他先是把枝头那些红包全拆了,把它挪去了阳台,接着他买了些真的仙人掌,真的芦荟,真的含羞草,他照料了它们几天,看它们还都生机勃勃,他就把那棵金桔扔了。

大门上那已经开始褪色的年年有余贴画他用一副春联替换了,红纸上印着金光闪闪的字,写的是:春临大地百花Yan,节至人间万象新,横批:万事如意。

买东西的钱全是D明月出的,他对家里这些新装饰新气象意见不大,他照旧过他稀里糊涂的日子,课本书本乱塞,围巾帽子乱丢,薯片配米饭,啤酒拌面条,他心无旁骛,只着眼冷暖温饱。袜子他倒不乱穿了——他_have a bath_穿_yi由龚小亮全权负责,龚小亮统共给他找出了两双成对的袜子,一双穿在D明月脚上了,他立马给他洗另外一双,要是一天里晾不干,他就拿吹风机吹,挂在暖气片上烘。有时候D明月穿上袜子还要抱怨一声:“你真是没事找事干,这袜子还给弄到烫脚了!”

后来有一天,D明月补了一天的课,晚上龚小亮说要出门,去新时代广场的书店。D明月眼珠一转,也要去。龚小亮说:“我不会开车,只能搭公车。”

D明月满口答应,从百花花园去新时代广场要转两次车,到了那儿,找书店还费了不少功夫,D明月的脚好些了,可以完全不用拐杖了,就是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是瘸得厉害,肩膀一高一低,步伐奇慢,走一会儿就要抬头看一看周围,龚小亮便去扶着他。D明月再旁人复杂的注视下_gan谢他,一个劲念叨:“麻烦你了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进了书店,找到卖参考书的地方,D明月左一眼,右一眼,步子大了起来,慢慢悠悠地摇晃着他那打了石膏的右手招摇地在一排排书架间穿梭。可能因为尚在寒假假期,学生还都沉浸在休息的氛围中,没什么人来买参考书,这一片人气冷清,逛了几个来回,D明月明显有些低落了。龚小亮拿了两本数学习题书,一拍D明月,和他去结账了。这时候,他们遇到了个D明月的学生,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儿,那学生一看到D明月,吓了一跳,道:“D老师你真骨折了A?”

D明月笑开了:“这还有假的?”

“孙发达说你_have a bath_的时候摔了手,骨折了,我说咋可能洗个澡把手摔了!”那学生看到了龚小亮,D明月一拉龚小亮的_yi_fu,道:“这我以前的学生,租了我家的小_F_间,还是他送我去医院的。”

学生眨巴眨巴眼睛,龚小亮此时道:“也不算D老师的学生,以前在十九中读书的时候没上过他的课,上过他老婆的英语课。”

学生闻言,做了个吞口水的动作,干笑了笑,摆着手和D明月挥手道别,走出了书店。

D明月扭头端详龚小亮,龚小亮推着他往前走,结账的队伍缓慢地移动着,龚小亮道:“他要是再待久一点,我就要和他说我和你老婆之间的故事了。”

D明月笑了,人往后斜仰去,靠在了龚小亮身上歇息。

回到家,龚小亮给D明月放了一浴缸热水。D明月折腾了一整天,也有些累了,在温水里泡了会儿,睡了过去。龚小亮趁这个时候,把D明月父M_的遗物和蓝姗的遗物打包,扔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龚小亮就去了D明月的卧室,D明月已经睁开眼睛了,坐在_On the bed_打哈欠,看到龚小亮,他开了台灯。龚小亮拉开了窗帘,靛蓝的天色透进来,他走到_yi柜前,打开了_yi柜,从_yi架上取下了一件灰衬_yi。D明月猝不及防地喊了他一声,语速飞快地问道:“我的东西呢?”

龚小亮关好_yi柜,拿着衬_yi走到他床边,解开了衬_yi袖口的扣子,说:“那些不是你的东西。”

D明月掀起被子,一脚踹开了龚小亮,滚下了床,这一通折腾约莫是磕碰到了他的右手,D明月闷哼了声,但很快就在地上跪好,把床下的储物箱拉了出来。空的,空的**还是空的。三只储物箱里什么都没有。D明月爬了起来,踉跄着又去拉抽屉柜子,他着急地在里面翻找,一边往外扔秋_yi秋ku,一边说:“你放哪儿去了!龚小亮!!”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xi气,抓着柜子瞪住龚小亮,眼里像能喷出火,眼眶*了一圈:“你扔了??是不是昨晚?你扔了??”

龚小亮说:“先把_yi_fu穿好吧。”

他抖开了衬_yi,要靠近D明月,D明月一看窗外,太阳出来了,他转身就跑了出去。龚小亮捡起地上的一双袜子跟着出去,只见D明月到了客厅,一通乱找,一无所获,又冲进了阳台,阳台的晾_yi架上什么都没有,他打开了洗_yi机,那里面也是空的。D明月颓丧地坐在了地上。

龚小亮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说:“穿双袜子吧。”

D明月一扭头,扑倒了龚小亮,把他压在地上,揪住他的_yi领就问:“你把我的东西放哪儿了!”

“那些都是别人的遗物。”

“那也是留给我的遗物!”

“是别人的东西,你单方面把它们占位已有罢了。”龚小亮说,轻拍了拍D明月的手。D明月在发抖,脸上一时红一时白,怒气还在他眼里积攒,他掐住了龚小亮的脖子,低吼道:“那是遗产!我是法定继承人!那是我的!你还给我!你丢去哪儿了??楼下??”

D明月气息一滞,松开了龚小亮,试着爬起来,孰料踩到了龚小亮的kutui,脚底一滑重重摔在了地上。他摔到手了,疼得在地上大喊,但很快他就又捂着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他要往外去,龚小亮这时也站了起来,他一把拉住了D明月,说:“早上垃圾车来过了,收走了。我亲眼看到的。”

D明月气疯了,抓起个窗台上的一个小花盆就朝龚小亮砸了过来。龚小亮往边上避开,花盆砸到了他的肩膀,掉在了地上。花盆碎了,里面的土全洒了出来。一株含羞草躺倒在地,叶片迅速地向*干闭拢。D明月又抓起个花盆,还往龚小亮身上扔,这次龚小亮完全躲开了,花盆砸在了洗_yi机上,一棵抽出三条的芦荟摇头摆脑地撞在玻璃窗上,滑到了地上去。

D明月大喊大叫:“你买这些有屁用!早晚会死!!”

他的手伸向了第三只花盆,龚小亮抓住了他的手腕,劝道:“就剩仙人掌了,别扔了,会扎到你自己。”

“你在我跟前装什么好人!”D明月踢了他一脚,一抓花盆,仙人掌扎到了他的手,他疼得甩开了,仙人掌砸在了地上,花盆却没碎,只有一些土撒了出来。龚小亮叹息了声,抓过D明月的手,放在阳光下看,他看到了一_geng刺,用手指捏住了,拔了出来。D明月*回了手。

”还有一_geng。“龚小亮说,他又抓住了D明月的手。D明月的呼xi很急,等龚小亮小心地把第二_geng刺也拔了出来,他立马抽出了手。他望着玄关的方向,脚跟抵住墙角,粗重地喘着气。

龚小亮却很镇定,也很平静,他捡起地上的一片花盆碎片,往里面归了点土,把含羞草捧起来,放到那土上,接着又抓来些土掩好它的_geng,说:“含羞草不用太多水,芦荟也不用,仙人掌更不用,都很好养活的,晒晒太阳,看土干了浇水就好了,也不用施肥。”

“还很好玩。“龚小亮说。那含羞草此时又舒展了叶片,他便伸手碰了碰,一抬头,笑着看着D明月,心平气和地说:“仙人掌也会开花。”

D明月一脚踢开了那盆仙人掌,花盆滚到了通往客厅的门框边,龚小亮捡起它,吹了吹它浑身的刺上落到的土,继续道:“人多看点绿色好像心情会变好,我记得电视上说过。”他问D明月,“还是你想养什么宠物?”

“你管得也太宽了!”D明月说道,甩着手大步走开。他把自己反锁在了卧室里,龚小亮收拾好阳台,煮了个粽子,倒了杯热咖啡,去敲D明月的门。D明月不给他开门,龚小亮就把吃的放在了门口,说:“你别找了,我都扔了。”

门里传来碰的一声响,好像两扇门被人用力阖上,那力气大得足以震碎门板似的。

中午,龚小亮下了饺子,晚上,他煮了面条,D明月碰都没碰,卧室的门也再没打开过。到了shen夜,龚小亮睡下了,躺在_On the bed_,这时,满室的寂静里钻出阵阵细碎的响声,他起来了,开门出去一看,D明月人站在大门口,光着脚穿着拖鞋,大_yi就披在身上,里头的一件开衫也是披着的,一看到龚小亮,他忙碰上了门。龚小亮追了出去,在楼道里把他拖了回来。他把大门反锁了,还把钥匙揣进了自己ku兜,D明月要去抢,他拦yao抱住了他。D明月打他的肚子,撞他的肩膀,还抓他,掐他,龚小亮堵在门口,背靠着门,说什么都不挪步,也不回手。D明月实在斗不过他,咬着牙齿发出一声长而压抑的吼声,抬起头,张开zhui,一口咬住了龚小亮的耳朵。

龚小亮还抱着他,D明月咬得更用力。龚小亮忍着痛,问他:“你打算开车去垃圾场?”

D明月的牙齿稍松开了些,啐了他一口:“我不会打车?”

龚小亮说:“你连_yi_fu都穿不好。”

D明月才要反驳,一个响亮的喷嚏先冒了出来,两人缠斗间,他的大_yi和开衫早就掉到了地上,而最贴身的一件衬_yi也只是将将披着,此时衬_yi的一边挂在他左肩,眼看也快要掉了。D明月坐到了地上,xi着气,撇着头,看着地板,瑟瑟发抖。龚小亮伸手要拉他起来,D明月不干,还是赖在地上。龚小亮看了看他,捡起地上的_yi_fu,披在他身上,又给他拿了床被子,拿了双袜子过来。他把被子盖在D明月身上,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他的脚,给他穿袜子。

“你要睡这里就睡这里吧,明天肯定_gan冒。”龚小亮说。

“明天有人来补课。”D明月又是个喷嚏,末了,他的肚子还叫唤着凑起了热闹。D明月捂住被子不说话了。

龚小亮道:“那不正中你下怀吗?”他看着D明月,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说着,“不就有人会来问,D老师你怎么一个年过下来,手还没好,人又_gan冒了。”

“别人的关心,得到了总是很开心吧?”龚小亮还道。

“对A。“D明月干脆地说,闭上了眼睛,在地上躺下,“你还真了解我!”

轮到龚小亮不说话了,他去了厨_F_,接了点水,开了炉烧水,他还从自己_F_间拿了本书出来。水开了,龚小亮拆了包泡面,煮泡面。

D明月的声音从门前传来,他问他:“你干吗?”

“吃宵夜,看书。”

“看书你不能回你_F_间里看?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回你_F_间看书!”

龚小亮吃面条,问他:“你要吃吗?还有。”

D明月没接话,龚小亮说:“红烧牛r味的还有鲜虾鱼板味的。”

D明月不耐烦了:“我知道!还是我买的!你吃了一包,还剩最后一包红烧牛r味的了吧?”

龚小亮又拆了一包红烧牛r味的泡面,另拿了个锅,开火,煮水,放汤包,下面条,打了两个_chicken_蛋。他拿去给D明月。D明月还闭着眼睛仰面躺在地上。龚小亮放下了面条,坐在他边上,说:“你去_F_间里睡觉不就看不到我了。”

D明月睁开了眼睛:“你怎么不说你搬走我就不用看到你了?”

龚小亮说:“我扔了那些东西,你恨我,讨厌我,不想看到我,但是我在你身边,你很满足吧?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D明月磨了磨牙齿,说:“你自杀没死成,现在是大彻大悟了,什么都看透了,来教育我了?”

龚小亮笑了:“我能教你什么**我什么都教不了你。”

D明月一怔,移开了视线,坐起来,吃面条,热气蒸在他脸上,蒙住了他的脸。他问道:“你看什么书呢?”

龚小亮说:“吃完就睡吧。”

D明月说:“有人在边上,我睡不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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