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唐沢裕声音轻快,“那就先这样吧。”
MD的录音到此戛然而止,后座的琴酒说:“听完了?”
基尔的思绪在那一刹停转了,如同人类在野外与顶级的捕食者不期而遇,没顶的危险淹没了她,她连牙关战栗起来,身上残留的却只有本能。
被本能*控的水无怜奈,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就见见吧。”琴酒说,“Dassai,出来。”
见见。
见谁?
为什么非得要让自己见?
琴酒的行动小组,不是已经很久都没有添新成员了吗?
基尔尚存一线的思维,便在那一刻皱眉疑惑,表层的意识捕捞到一个答案之前,疑惑已迅速发酵为巨大的惶恐。
血脉相连的亲情令她侧耳捕捉到来自后座的所有动静,起身时_yi料的mo_cha,单手撑在车窗的习惯,和狭小的空间里,脑袋磕在车顶的迷糊。
她的手本来正摘下耳机,于是那只手也在一瞬间僵在空中,从指尖到肩膀寸寸石化,冥冥中忽然传来一gu巨力,将她死死地定在原地,就好像她不回头,静止不动,时间就能一起凝固住,不让后座的人起身一样。
然而下一秒,黑发的脑袋立刻从座位间探了出来。黑色圆框眼镜,湛蓝的眼尾上挑,本堂瑛祐的脸上还是高中生迷糊又羞涩的神情,zhui角的笑容又如此喜悦,如同童年的两人在家中,日日等在门后的D_D,见到了早出晚归的姐姐。
他的欣喜和雀跃,与曾经迎出玄关的小孩子一模一样,连上挑的弧度都是熟悉的,可这样熟悉的弧度偏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出现在琴酒的保时捷上!
“姐姐,”本堂瑛祐快乐地笑了起来,“欢迎回来!”
*
MD录下的nei容本身,就足以让听到的基尔惶恐不已。紧张恐惧与随之伴生的巨大耳鸣中,她连唐沢裕说过的话,都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堪堪理解,更无法注意到许多MD不经意间记录的细节。
_yi料rou_ruan的mo_cha声,和唐沢裕温和的嗓音,背后的另一道呼xi。
录音的时候,唐沢裕就靠在琴酒怀里。
不怀好意的表情,和温和平缓的语气,很难相信一个人居然能同时完成两件这样矛盾的事,推开主卧的门时唐沢裕整个人还埋在被子里,只在外面露出一截凌乱又rou_ruan的黑发。
琴酒顺着他的意思把MD机拿过去,同时在枕边坐下。
于是隆起的被子动了动,睡着的人就像某种逆流而上的温热ye体,无意识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懒懒地蹭到琴酒身上。
他惯于将后脑枕在琴酒颈窝,那是唐沢裕独独钟爱的一个位置。不仅清醒的时候他喜欢靠在这里,某些更混乱更颠倒的时候,鼻尖也会下意识往那里凑过去。
——那时他大概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连眼神都懵懂,茫然如初生的小动物,本能地寻找慰藉。
温热的鼻息喷吐在皮肤上,会有一点点的痒。
就像此刻他头上凌乱翘起的擦在脸边的黑发一样,细微的触_gan经神经末梢,清晰地反j到大脑皮层,放大成另一种更为隐秘的暗示与冲动。
只不过现在的唐沢裕太累了,所以琴酒只是伸手扶住了他的yao。
琴酒毫不怀疑那个叛徒会被话语里隐含的shen意吓得不敢动弹,表层的语义她都未必能立刻听懂。可唐沢裕平静的声线人都半醒不醒,姿势与其说靠,倒不如改换成挂都要更He适些,琴酒的手揽着他,才让他没有重新滑进被子里。
一段话说完后,琴酒将他往上带了带:“不急着今天录。”
这样慵懒而无害的状态,琴酒不想让他被外人看见。
听见也不行。
即使录MD的时候他的声音是清醒的,不再像昨晚,一切都含混在*尖的呜咽。
唐沢裕说完一段,突然反手一按暂停,将MD机举高了。“不干,”他任x地说,“下次就没机会了。”
这个距离,琴酒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可他两手都环在他yao间,并没有留下抢夺的余裕,只好摇摇头,任他去录。
录完以后,唐沢裕把MD机往旁边一放,磨磨蹭蹭了很长时间,才有一搭没一搭穿好警丨_fu。
琴酒去厨_F_给他端水,出来时他正与领带斗争,更_yi镜照出了他的头发,和本人一样,哈欠连天的乱成一团。琴酒说:“还是警视厅的事?”
“是A,”唐沢裕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中森。他今晚请假。”
黑发在头顶翘起一撮,琴酒伸手帮他按平了:“不想去就不去。”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