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走廊里,吊灯幽暗地闪烁。
地板陈旧,但经过它的人似乎非常清楚哪里地面更稳,一点脚步声也未发出。
恩汐对他耳语:“那个人”说,_M_M死了。
我知道。
她走前忘记了给我编头发。可我自己不会编。
我帮你。
_M_M还会回来吗?
死人不会回来了,恩汐。
唐思烬昏昏沉沉地翻身。
半睡半醒间,自己似乎躺在白色的被单里,在学校的医务室。小学四年级。
“别乱动,你右边手腕骨折了。”
手上有石膏冷腻的触_gan。
很多人影在走动,又一次次消失,仿佛睡梦里,有人来到这个_F_间,只为了看他的手。
他眨着眼,试图坐起来。
门口恩汐背对他坐着。坐在门口吗?还是坐在其他地方?总之背对他,在一下下砸什么东西。又眨一次眼,她不见了。
“哥哥。”她从后面喊他,“哥哥。”
她坐在医务室的另一张小_On the bed_,“我听说你的右手摔坏了。”
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也骨折了。”她满脸冷汗,白净的眼角不住痉挛,除此之外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胜利的笑。藏在背后的手被拿出来,也裹着石膏:“看,和你一模一样的地方。现在我们一样了。”
她说她以前想象不出骨折的_gan觉。
恩汐是什么时候把泪痣纹在脸上的呢?
“他要我回去。”他看见她坐在窗边,头发松散扎在脑后,一缕碎发落下,尖端指向眼角嫣红的一对小红痣。从高中毕业起,她已经正式拒绝使用“我们”这个称谓。她总是说“我怎么怎么样”,用以同时指代他们二人。
“他想让我回去。”她重复了一遍。
他们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同样在第一年的任何假期都没有回家。
“我不信他想见我。”
“信息来得很急A。”
空**的桌面上,除了台灯只有三样东西:两张整齐叠放的身份证,一把剪刀。恩汐也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自己平时照镜子时一样。
她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他,他的反之,这是他们共同的秘密。
“回来后再说吧。我去订车票。”
“哗啦**”
天在下雨。
咚,咚,咚。
她走路的声音,他们走路的声音。
_F_间里一片狼藉,死人躺在_On the bed_,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被地板盖住,却掩不住玻璃粉碎的声音。有折痕的腕骨很容易再断一次的,对不对?碎裂的屏幕仿佛放大在眼前,一刻不断地闪烁。他试图够到它,但抬不起手。
雨声更大了。
黑色雨_yi摇曳过地面,所有东西都在摇晃。
从发烧开始,已经过了几天了?
浓烟。
扭曲的视野,黑影交织如树冠。大雨滂沱,他手拼命往上一推——
漆黑曲折的走廊里,坠落前的最后一刻。
唐恩汐的长发凌乱地扑腾。
他看见了她。
他看见他自己。
**
交叠影像消失的最后刹那,黑色方块尽头有无数兽影冉冉升起,姿态僵硬,像傀儡戏里的小小布偶。
手指在铁皮上弯曲,neng力地划过表面,发出怪响。
唐思烬试着把力气集中在一点上,但是没用。
先是指尖,随后指腹手腕nei侧,接连不断倒塌在车顶。他还是起不来,只好退而求其次,蜷*在车顶边缘偏头,拼命试图看清下面发生了什么。
后遗症还没过去,眼前全是重影。
发丝被风吹得劈头盖脸,他几次试图把它们拨开,都以徒劳告终。娄思源没有回来找他,说明水中打斗没有停止而娄思源分身乏术,说明现场至少还有另一只狼。
又一阵剧烈呛咳后,耳鸣减弱,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唐思烬安静地听了一会儿。
商露和吴心语那边非常寂静,倒是闻玺那边一片混乱。似乎是他M_亲的狼还没被消灭,木星的狼又出现,秦哥不得不前去支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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