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特殊_gan染生物名为“岩蛇”。

它的污染数值不高，但主要和蛇群在地底活动，给城市防守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最关键的是，人们无法去地下避难所，只能留在地表，关紧门窗。大量军队被部署在街头，建立临时哨岗，严阵以待。飞行器成队飞向城外，进行地毯式轰炸，有时爆炸声彻夜不休，似有蛇类痛苦的嘶嘶声传来。

又一次作战结束，陆听寒摘下指挥用光脑，乌黑的鬓角微微汗*。

他回到办公室，桌上有半杯咖啡。他走得匆忙，那杯咖啡只喝了一半，现在早凉了，香气都少了四五分。他倚着办公桌轻晃杯子，慢慢喝着。

桌上放了几沓厚重的文件，陆听寒想起什么，侧身，从最角落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那是他画的速写。

画面上的少年头生恶魔角，右眼尾有鳞片，眼睛乌黑如shen渊，是弯起眼睛笑的模样。

陆听寒：“嗯。”

他得近距离接触怪物，才能更准确地知道它们的所思所想。

“岩蛇和其他特殊_gan染生物都不同，你也知道，我们很难打击地下，前线太危险了。”苏恩齐说，“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我不建议你去。”

陆听寒却说：“我要去的。”

“**”苏恩齐轻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我不说什么了，你多加小心，别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天才，我们都只是血r之躯罢了，会疼会流血。”

陆听寒应了一声。

屋nei陷入沉默，苏恩齐双手交握，拇指轻轻摩挲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许久后，他缓缓开口：“回声失败了。”

“**”陆听寒无声地笑了一下。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把速写放回去，说：“进来。”

苏恩齐推门进来：“我以为你去休息了。”

陆听寒举了举杯子：“想起还有半杯咖啡没喝，就回来了。”

现在的咖啡早就停产了，也只有他这种级别的才能喝到，算奢侈品。

如平地惊雷般，一阵枪声猛地爆发，雾气中不知名的怪物尖叫！紧接着，几只死掉的足有半人大小的飞虫噗噗落在时渊的脚边，黑血从弹孔中涌出。

时渊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类！

大虫子越来越多了，围绕灯光飞行，搅动雾气。时渊犹豫了两秒，冲上前去，站在灯光底下高举起尾巴，鳞片开Hemo_cha——

响尾渊！

“你太Bang了！”男人浑身缠满了机枪子弹，走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发出那么有趣的声音！爱德华也想要！”

他的眼底有大量血丝，眼珠子快速转动，飘忽不定，像进了亢奋状态。但他不像有攻击的意思。

时渊犹豫着回答：“我是用尾巴发出声音的，就像这样——”

他示范了一次他的鳞片是如何mo_cha的。

“太有意思了！”男人压着嗓子惊呼，“太有意思了！你是住在哪条街上的？是过来玩的么？”

他们一路向上，去到塔顶。

爱德华推开塔顶的小门，“啪”一声开了灯：“这里是爱德华的家！爱德华一直住在这里！”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堆满了枪械子弹防弹_yi，长枪短炮被丢了一地，随处可见不同的军刀，活像个军火仓库，找不到地方落脚。角落的工作台则满是螺丝与电线，扳手与剪刀，几个酷似炸弹的东西，就明晃晃摆在桌面上。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一幕，都会相信，屋主是个极端的暴力狂无药可救的恐怖分子。

要说这屋里，有什么和平一点的东西——

大概是工作台隔壁的小餐桌。

餐桌旁摆了三张椅子。

铁城早已沦陷，男人不但留在这里，遇到手无寸铁的一看就是有问题的时渊，竟然还能问出这种话。

没等时渊想好怎么回答，男人已经一把拽住了他：“来来来，快跟爱德华来！爱德华要带你去他的家！”

苏恩齐哈哈笑了两声：“我年轻的时候也咖啡上瘾，每天都得来一杯，不喝就打不起j神。你不够了就来找我拿，我还存了不少好货，黑咖啡白咖啡都有，保管你喝到满意。”他走了两步，坐在沙发上，“不过，你又要去前线了？”

陆听寒：“嗯。在我看来这是可以预料的结果。我们最后一次与帝国有联系，是在帝国首都沦陷之前，再之后，我们再没有听闻过一点消息。末世已70余年了，我们本就不该寄希望于还有其他幸存者。”

苏恩齐问：“你从不相信回声计划能成功？”

他扭过头轻咳两声，咳嗽声很浑浊：“我很高兴看到你长大了，可是，如果我们能回到过去就好了。那时我们还有无数座城市，天空海洋陆地，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任何事情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又笑道：“要是0号shen渊的时间能分给我就好了，我还能回到最j力充沛的时刻，回到最繁荣的时代。”

陆听寒又喝了一口咖啡。

冷了的咖啡似乎有点发酸，混杂苦涩，在*尖绽放。他说：“没有如果，我们回不去了。”

“**也是。”苏恩齐说，“回不去，也不会再有回声。”

时候不早了，他扶着沙发扶手，费劲地起身，临到门口前又突然站住，回头道：“但我依旧希望，有些事情从没发生过。”

陆听寒沉默着。

“不相信。”陆听寒淡淡说，“如果它能成功，我会_gan到高兴的。”

苏恩齐抬起眼皮，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那远眺呢，你觉得会成功吗？”

陆听寒：“很难，但不是没有机会。”

苏恩齐笑了：“我真高兴没听到你回答绝无可能。你这么讲了，那就是还有希望。”他拍了拍久站后酸疼的膝盖，“可惜我这种老东西上不了太空咯——想我年轻时能蹦能跳能熬夜，负重跑完20公里，第二天生龙活虎，喝完咖啡想睡照样能睡着。不论什么时候，人类最大的敌人都是时间。”

陆听寒垂眸，杯中的咖啡轻轻晃动。

**

荒原上起了大雾，浓郁不化，时渊看不清方向，觉得自己应该是接近铁城了。

他没有多大信心。

——上次他凭_gan觉出城，迷路了个一塌糊涂，从城东迷路到了城西，白白淋了一场冷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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