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
傍晚。
杭州。
楼外楼。
梁枕秋正匍匐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着自己的小叔子能放她一条生路。
原本一切都该在她的计算之中——酒楼中的掌柜伙计和厨_F_里的大厨早已换上了她的心腹,只要齐诺吃了桌上的任意一样菜,然后再喝上那么一点点酒,必会身中奇毒,到时候大伙儿一拥而上,还怕他不乖乖就范?她知道齐诺每次在用餐之前均会拿银针试毒,那是他在某次险些中毒之后所养成的习惯,可是这一次**“药仙”徐玉娟的药用普通的法子是绝对试不出来的,所以她很放心地让人将菜端了上去。经过半个多月的策划,对于每一个细节甚至每一句齐诺会问的话以及自己的对答她都想得仔仔细细再无遗漏,只可惜她唯一算漏的是一个人(本来她是想连这个人一起杀的),这个人在饭桌上说的一句话,导致了她计划的全盘失败——这个人就是驭云山庄的庄主云驭水。就在齐诺吃了几筷菜,举起酒杯的时候,云驭水说了一句:“小诺,你该先敬嫂夫人一杯才对。”
“云大哥,”齐诺举杯笑道,“我嫂子不会喝酒,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此言差矣,”云驭水摇头晃脑地道,“难得今日嫂夫人作东,咱们做客人的岂可失了礼数?理当先敬主人一杯才是。”
“是A,”齐诺赞同地点了点头,“嫂子你就看在云大哥的面上,破个例如何?”
“这**”一口鱼r差点儿哽在梁枕秋的喉头,她赶紧吞咽下去后勉强笑道,“妾身实在是**”
“嫂夫人如此推托,该不会是看不起小弟吧?”云驭水倒了两杯酒,迳自将其中一杯递至梁枕秋面前,似笑非笑地道。
“怎么会**”司徒不二只给了毒药,没给解药——她又岂敢去接这杯酒?
“我看这样吧,”看见自己的大嫂一副为难的表情,齐诺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嫂子量浅,就只轻轻地抿上一口便罢——云大哥你看如何?”
“这样也可以,”云驭水懒洋洋地道,“只要嫂夫人给个面子就行。”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梁枕秋再无推托之词,只是她也明白,如若这两人没有中毒,光凭她暗中安置的那些手下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忍痛放弃这次行动,打算装着晕倒先糊弄过去再说,准备它日再觅良机。就在此时,齐诺一直握着的酒杯忽然失手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摔杯之声一起,静候在四周等待号令的杀手们立刻一拥而上,随后**自然是一败涂地。自己的人很快地在突如其来的一群蓝_yi大汉的围攻之下束手就擒,无一漏网,梁枕秋认得那个领头的蓝_yi汉子正是齐家裕丰钱庄杭州分庄的掌柜,当他们冲着齐诺恭敬地施礼回禀之时,她就知道一切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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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梁枕秋披头散发涕泪纵横地苦苦哀求,“你就给嫂**我**一条生路,我**”她咬了咬牙,“现在就离开齐家,再也不回去**”——没能亲眼看到容飞扬死,自己又怎能甘心就死?
“此话当真?”望着哭得哀切的nv子,齐诺面沉似水。
“当然**我保证**”梁枕秋急切地发誓。
“**你走吧。”微微叹了口气,齐诺默默地挥了挥手。
“谢谢**”梁枕秋喜出望外连滚带爬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酒楼的大门。
“你猜**她现在会去什么地方?”云驭水凝视着梁枕秋远去的背影,眸中露出一丝怜悯。
“她一定会去找司徒不二的。”齐诺肯定地道。
“不知道司徒不二对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会怎么处置**”云驭水喃喃自语。
“其实她也真可怜,为了一个执念,纠缠至今。”齐诺叹息着摇了摇头,蓦然想起一事,忙道,“谢谢云大哥。”
“干嘛那么客气?徐玉娟研制的毒我多半知道解法,今天正好用上罢了。”——有“妙手圣医”之称的云驭水对于江湖上用毒用药的名家自然作过诸多了解。
“如果不是云大哥提醒,我就危险了。”齐诺摸了摸头,“奇怪,我明明用银针试过,菜里和酒里都没有毒A**”
“有些东西本身是无毒的,”云驭水道,“可是如果把它和另外一种同样无害的东西混He在一起,就有可能T制出剧毒。”
“我明白了。”齐诺心有余悸地拍了拍Xiong,“幸亏我没喝那杯酒,否则就一命呜呼了。”
“就算真的喝了也没关系,”云驭水轻描淡写地道,“这种毒的解药我在两个月前就已T配出来。”他不怀好意地冲着齐诺挤了挤眼,“你想不想试一下它的效果?”
“多谢云大哥,”齐诺一本正经地提议,“我看你还是找容大哥帮你试药比较好。”
“唔**”云驭水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个主意不错**对了,还不知道小容他们那边怎么样了?司徒不二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有西门宫主在容大哥身边,即使真动上手也没关系。”齐诺乐天地说。
“没错,”云驭水大表赞同,“就算小容那家伙没用,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很有用的。”说着,与齐诺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十几天的时间悄悄地溜过,在此期间,司徒不二那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果然已经离开黄山,但确切的落脚地点尚不可知。所有的一切**尽透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四月廿七。
黄山脚下。
容府。
竹院。
晨。
两条人影在空中交错,白影飘逸,黄影潇洒,双剑在半空不停地交接,击出一连串“丁丁当当”的清脆声响——自那日之后,容飞扬开始更努力认真地练剑,时间也从原来的一个时辰延长到两个时辰,每天都从寅时练至辰时才肯罢休。西门毓秀是个很好的老师,对于一心向上的学生,当然是不遗余力地指导,加之容飞扬天资聪慧一点就通,短短十数日,容大少的剑术又有了很大的进步。目前除了“孤天十七式”的剑意之外,在剑法上已很难再挑出暇疵之处。
“飞扬,”西门毓秀止住剑势,微微笑道,“这段日子你的剑法大有长进,如今只差剑意,一旦意成,天下便少有人敌。”
“我现在的武功与司徒不二相较如何?”容飞扬问。
“这个**”西门毓秀沉吟片刻,“还稍稍差了一些,如果你能完全掌握孤天十七式的剑意,我想**应该可以与之一较长短。”
“真的?”
“是。”西门毓秀颔首,“飞扬,这几年你练功很是勤奋,现在的武功与六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至于孤天十七式你切莫心急,只要慢慢去想,总有一天会明白其中真意。”
“**是我*之过急了。”静默半晌,容飞扬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这些天只想着如何才能胜过司徒不二,却忘了有些东西是不能太急的。”
“你明白就好。”西门毓秀狭长的眸子漾着浅浅的波纹一点儿一点儿地弯了起来,“其实你不用那么拼命,有时候放松一下,也许更有助益。”
“毓秀。”看着恋人恬淡轻悠的笑颜,容飞扬难忍心头悸动,伸手将之拥揽入怀,眼底尽是温柔的笑意。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自己也有能力保护你——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少少爷!”从院外飞奔而来的小石打断了院nei旖旎的气氛,“老爷发来了急函,说是让你速回总堂!!”
四月廿九。
辰时。
杭州。
风剑门总堂。
偌大的客厅中端坐着五个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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