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须臾而过,转眼便是半月。
下午最后一节课数学老师进行随堂测验,要求大家利用课上时间做完一tao卷,而他会占用一节晚自习讲完这tao试卷。
卷子中午就发了,时寻记得是收进了数学书里,他向摞在书桌左侧的书本堆中探出手,意外摸到一个信封。
看模样,居然像一封情书。
刚考上高中那会儿,时寻倒是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情书,只不过后来他在校nei“凶名远播”,情书这东西在他这里就彻底变成了稀罕物件。
虽说罕见,但时寻也并无兴趣,正当他打算继续找卷子时,信封右下角的字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熟悉的字迹不是别人写的,正是出自柏沉故。
时寻的心脏不可避免地咯噔一跳,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有同行回家时路灯下交叠的影子,有挑灯夜读时窗口映出的倒影,还有坐在*场上赏月时的依偎。
一瞬间生出无限可能。
被赋予期待的信封似是生出温度,灼烫得他不敢轻易伸手触碰。
周围,卷子的翻动声清脆,赋予他一层新的紧张_gan。
时寻酝酿良久,终于拿起信封,他拆开信纸,铺开nei里平整的折痕。
纸面洁白如雪,只有最中间写了一行字迹,可信的nei容却直戳心窝。
「我要离开北池了,万望珍重,勿念。」
时寻不可置信地看着纸面上的字迹nei容,情绪一跌坠崖。
没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柏沉故这个时候要离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惊惶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登时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
数学老师皱眉呵斥道:“干什么呢时寻,没睡醒?上课了知不知道?”
叱骂声戳醒时寻的失神,他出声道:“老师,我有重要的事需要请假。”
老师不悦地问他:“卷子做完了吗就请假,随堂测验就不重要了吗?”
时寻急切地向前半步,身子不慎撞到桌角,课桌向旁偏移,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按住疼痛处,语速极快地说:“老师,做完卷子就可以请假吗?”
“行,你先写完再说。”
那话音未落,时寻就抓起手中的卷子向讲台走去。
“谢谢老师!”
他把利用课间时间做完的试卷往讲桌上一放,不等老师再做反应就一溜烟地冲出教室。
光线渐沉,傍晚迫不及待地与黑夜交接,时寻不管不顾地赶往柏沉故家中。
他不知道那封信是什么时候放在他桌子上的,也不知道柏沉故是不是已经走了,但这是他唯一能找到柏沉故的途径,他必须尝试。
他需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混乱的呼xi与疾风交织,被浑浊地抛在脑后。
在靠近柏沉故家仅剩十几米的时候,时寻看见了在楼下等待的车辆。
他认得,那是柏沉故家里的车。
他竭力飞奔而去,正巧迎上刚刚下楼的柏沉故。
暗淡的天色笼yinJ着柏沉故的body,压在他沉重的行李箱上,在箱身的纹理中印下*郁的黑影。
时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来不及平复半分便被迫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柏沉故垂下眼眸:“我要转学了。”
涣散的气息无法展现出时寻的焦灼,他时断时续地说着:“没几个月就要高考,转学对你的波动太大,有什么事不能等你考完再说吗?”
柏沉故没看他,往日脸上那种温柔到能融化冰雪的笑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冷风刮过两人的脸颊,无情地掠夺着仅剩的时间。
时寻没等到解释,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柏沉故只是说:“我该走了。”
身旁的温度缓缓抽离,竟似乎在剥离他们之间的回忆。
时寻的心口莫名生出巨大的缺失_gan,他有种强烈的预_gan,柏沉故这次要是走了,他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伸手拉住柏沉故的行李箱拉杆,阻止对方离开。
时寻知道,有些话再不说,这辈子可能就没机会再说了。
“如果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你能不能不走**”他咬紧牙关,诉出了心里埋藏的秘密,“我,我喜欢你,我每天都想见到你。”
时间定格路过的风,呼出的白气氤氲散开,在两人间架起一道屏障。
柏沉故咬肌移动,压在行李箱上的手掌不住颤抖。
“时寻,耍我有意思吗?”
“我——”
时寻的否认才起了个头,柏沉故又哽着声音说出了另一句:“但我不喜欢你。”
行李箱冰凉的拉杆上,两人的手相距半拳,却好似远隔千山。
柏沉故拉动行李箱离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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