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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魔刀也发现这个并不张扬的男子将自己或为凌厉或为阴狠的剑锋一次次挡在碧绿的竹箫前,虽然只顾防守,但隐隐有以守为攻之势。

这是很多年都难以寻到的好对手!

一股热气从胸口激扬出来,慕容哀舔了舔嘴唇,手中的剑竟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一时间冷风不断。

燕轻裘的脸色早已正敛,全神贯注于面前的黑衣白刃。慕容哀的剑法与他想象中大不一样:除了剑者原有的流畅与敏捷,每次的出剑时的狠绝,回剑时的速度与方式,都大大异于其他任何剑客。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渐入,燕轻裘皱起眉头望着慕容哀:此刻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竟然隐隐泛出了血光,杀气大炽,“快意秋霜”扫出的银光接连不断地擦过他的耳边,颈项,甚至胸口,快至五十招时攻势更盛。燕轻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个错误想让“魔刀”不伤人,真不亚于要猛虎食素。

眼看银剑又险险欺到左肋,他横箫欲挡,剑尖却突然从竹箫内侧斜刺上来,直指咽喉,快得让他来不及后退。

燕轻裘大骇,正在暗叫糟糕,却感到颈上冰凉一点。

原来慕容哀只是将剑尖轻轻抵住了他的皮肤,丝毫不再进一寸,那张俊美的脸就在不过半尺的地方露出笑意。

燕轻裘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他收了箫,长长地一揖:“佩服,佩服。莫说慕容兄剑招奇绝,但是凭这能在顷刻间收回剑气的功夫,在下已经无话可说了。”

慕容哀收剑回鞘,散乱的长发垂下:“既然如此,我就等着飞花公子的好酒美食和平沙落雁了。”

“是。半月后,杭州西湖翠坊,在下恭候大驾。”

二西湖碧水绿似春

(二西湖碧水绿似春)

蜀中到杭州,寻常百姓脚程再快,一两个月是要的。不过燕轻裘却将与慕容哀之约放在十五日后,这其中隐隐也有些考较轻功的意思在里头。要知道“飞花公子”虽剑术略逊于“魔刀”,轻功却未必。当日里获得这雅号,其身法轻盈也是原因之一。

燕轻裘有心先于慕容哀赶到,能用脚力便用脚力,累了就租上一辆马车,如此紧赶慢赶的,居然果真在十五日后来到了杭州。当下在客栈中梳洗停当,又换了衣衫,径直便来去西湖。

那翠坊乃是杭州城一处有名的销金窟,因为临湖而建,一推窗就可以看见如翡翠般碧绿的水面,加之歌姬舞娘都是国色天香,音律诗文样样精通,自然引得文人骚客纷至沓来,比之寻常青楼多了份风雅。燕轻裘虽为武林中人,却是正正经经考过秀才中过举人的,所以这翠坊也是以前文友聚会之地,熟识得很。

他进了正门就唤老板娘预备下一处雅阁水榭,又叫了两名歌姬来唱几曲弹词。

现在已经是初冬了,日头一落山,冷气便泛出来,在此时烫一壶桂花酒再好不过。但那酒不能太热,刚刚能落在美人的玉手上,与体温相宜就最妙。

燕轻裘握着白瓷杯,就着吴侬软语下了这样半壶酒,兴致一来,用一支竹筷敲打碟子唱了半阙词。那两名歌姬见他年少英俊,又知情识趣,自然打起全副精神伺候,眼波流转间竟是春意无限。

这个时候只听得吱嘎一声,那临水的窗户竟突然开了。一个身着漆黑衣衫,手执银白长剑的男子如回自己家屋一般,伸腿就迈了进来。

两名歌姬吓得花容失色——须知这扇窗户外头就是西湖,夜静更深,外面既无渡船又无栈桥,这高大男子陡然冒出来,真好似鬼怪一般。

那怀抱琵琶的歌姬被这么一吓,锵地弹断了根弦,纤纤玉指上立刻多了一条红血丝。

燕轻裘酒也喝不下了,立时放下杯子,掏出雪白的汗巾,小心翼翼地捧了那女子的手,给她包好伤处,又细细叮嘱她快清洗上药。那两名歌姬领了赏钱,含羞带怯地退出去了。

燕轻裘这才转身对不走正门的来客抱拳施礼:“方才怠慢慕容兄了,还请多多宽宥。半月不见,慕容兄神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

慕容哀薄唇一弯,笑了笑:“金陵燕家五世从文,三代为官,飞花公子虽为武林中人,却仍旧脱不掉文人雅士的风流气度。”

燕轻裘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褒扬的话用这样不屑的语气说出来,但他也不着恼,笑嘻嘻地请慕容哀落座,又为他斟上了一杯酒,说道:“女子是这世上一等一的珍宝,怜香惜玉在我看来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即便那些女子是卖身的倡优?”

“勾栏瓦舍的倡优也罢,豪门巨富的千金也罢,一样的花容月貌,都是水灵灵的人,怎么好差别对待?”

慕容哀仰头大笑,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飞花公子果然是个有趣的人!我能与你切磋技艺,还坐在一起喝酒,想必也是差不多的缘故啰?可惜这酒软绵绵的,下一次该我请客,飞花公子如果愿意赏脸,不如到雁门关外与我同游?”

“慕容兄此话,莫不是在邀请我去光明圣教的总堂作客么?”

慕容哀笑道:“难得难得,我还是头一次从白道的世家公子口里听到本教的正经名字而非魔教。”

燕轻裘又为他斟了杯酒:“其实在下虽然读了些书,倒自觉得不是迂腐之徒,并不喜欢以黑道白道划分人。白道中固然有人品行高洁,也有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肚子里男盗女娼黑道中有人十恶不赦,杀人如麻,也有人重情重义,满腔侠气,只不过行为乖僻罢了。”

慕容哀哼了一声,道:“飞花公子肯放下身段与在下结交,是因为把我划到了后者中吗?”

燕轻裘摇摇头:“慕容兄是什么样的人,在下只不过听了些传闻而已,不敢妄下论断,只是在唐家老十六这件事情上,在下认为慕容兄是遭人嫁祸的。由此也大胆猜测,北方十二豪杰的血案,或许同样蹊跷。”

慕容哀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着喝酒吃菜。

燕轻裘侧过身子,一面摩挲着酒杯一面回忆道:“五个月前,山东金鹏镖局的铁头杨威死在了外宅的床上,家中的正房夫人和嫡子也教人杀了,连二十几个下人和趟子手也没留活口。尸首伤处都是极薄的剑创,虽然都被斩去首级,却仍可在咽喉处看到刺入的痕迹,那才是致命伤。天下剑法虽然多,只有啜血剑法可以将毙命一招始终留在咽喉处,这不能不让人生疑。若是后面那些遇害者各有死法,倒也说不得了,可偏偏个个都是,甚至于开封铁胆太爷肖伏虎都不例外。要知道那肖伏虎乃是少林出身,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可谓出神入化,能破他的命门,若不是内功高超,仅仅靠模仿一下剑招是难以做到的。”

慕容哀倒尽了最后一滴酒,开口道:“这些话,怕是白道上商量着要杀我前都说过无数遍了。”

“桩桩证物在此,如之奈何?”燕轻裘慢慢地用手指梳理垂落在胸前的头发,嘴角却带着微笑,“不过依在下的愚见,所有的证物都指向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不大对劲。况且当年潜心园一战,魔刀的性子我可猜到一两分。”

“愿听一听飞花公子的高见。”

“慕容兄清理贵教叛徒,手段自然狠辣,不过却未曾怕什么人阻止,我料想慕容兄根本就没有将隐藏形迹这几个字放在心里。后来这些年,慕容兄在江湖上的行迹正如我所知的一般。可这次每每有豪杰被害,无论相助的侠士们来得有多迅速,却无人目击凶手,杀人者甚至为了早一步离开,还余下了个别家仆成了活口。这次唐门老十六遇害,居然流出了带着面具的传闻。如此遮遮掩掩,欲语还休……魔刀怎能扭捏到这个程度?”

慕容哀在手中把玩着空酒杯,终于点点头:“听起来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飞花公子的这一番话,恐怕从未在白道的朋友们面前说过吧?”

燕轻裘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惭愧。当日里杨陈南宫司马谢五大世家联名发出悬赏的时候,在下也曾思量过,但一来推说慕容兄清白的根据全无,咬定魔刀行凶的人证物证倒不缺二来五大世家中杨家谢家南宫家都有人被杀,五家又是姻亲,这气头上怎么听得进旁人的劝?”

慕容哀冷冷一笑,没说话。

燕轻裘转过身子,正色道:“此番我去成都,真没想到撞上了唐家老十六的事情,既然我已经让唐家的人瞧见了,多半也需要说清楚。慕容兄难道不想给自己挣个清白?”

慕容哀反问道:“那种东西,要来做什么?”

这话让燕轻裘噎了一下,他不由得自嘲道:“正是,看来我还是以己度人了。若不在意旁人的看法,清白不清白又有什么关系。慕容兄,在下真是冒犯了,还请不要见怪。”

慕容哀摆摆手,双眼盯着面前这个青年,只觉得他的乌发白衫干干净净,倒显得自己一身风尘仆仆。慕容哀忽然一笑:“想不到飞花公子这么有趣!实不相瞒,我倒是对那个刻意学我杀人的真凶很有兴趣,若飞花公子也想知道,不如和我一起查查看。”

燕轻裘脸上一愣,随即起身,朝慕容哀坐过去一个位子,追问道:“此话可当真?”

“自然。”

燕轻裘又高兴起来:“好好!慕容兄既然开口,就算我一份。反正我这人就爱管些闲事,如今闲事送上门,哪有放过的道理?”

二人相视大笑,燕轻裘又唤龟奴送进几壶烈酒,亲自给慕容哀斟满,谈笑间竟然有些相见恨晚。

慕容哀饮尽了一壶,赞道:“原来江南也有横川的烈酒,果然不愧是人间天堂。”

燕轻裘笑了笑:“这里的好处就是:大把的银子拿出去,要享用什么都买得来。”

慕容哀眯了眯眼,看着对面这人的腰间:“敢问飞花公子的曲子要多少钱呢?”

燕轻裘一拍脑袋,笑道:“该死该死,上次答应了要给慕容兄赔罪的曲子,酒一上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慕容兄若不嫌弃,我可就在这里献丑了。”

“早听说过飞花公子的箫正经用途是吹奏,偏门才是打架。果然如此么?”

燕轻裘连连点头:“一点儿不错。”

他轻轻地解下腰间的一条绿色丝绦,把挂在上面的青竹箫取下来,那箫上坠了一块儿白色的平安扣,在灯光下显得晶莹透亮。他淡色的双唇凑近吹孔,先试了试音,那按着孔的手指细瘦而又修长,与他的面孔一样白皙。

慕容哀用手擎着头,微微合上双眼,听着一阵阵箫声传来,就仿佛这房间中的窗户突然打开了,微凉的晚风吹过耳边。这种风轻柔得如大雁振翅所激起的气流,只会围绕着人擦身而过,远没有关外那种刀削般的肃杀。慕容哀觉得上次成都一行,居然能赢来如此的耳福,真算得上值了。

当最后一丝游离的箫音没了,慕容哀才睁开眼睛,他也不赞好,只是看着燕轻裘仍按住按孔的手指摇摇头:“这样一双手,不去握笔却用来练武,太可惜了。”

燕轻裘把箫放下,拿起慕容哀的手,细细看了,道:“这样一双手,指骨有力,指甲微长,指腹圆润,不去弹琴却去握剑,暴殄天物。平沙落雁本为琴曲,我虽改为了箫曲,但有琴更佳。我尚缺一良伴,不如慕容兄立刻就去改行了吧。”

他二人正在说笑,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慕容哀双眉一皱,身子却没动。不一会儿那喧闹声就近了,接着哐啷一声,有人把门推开了。

只见一个高大的锦衣汉子抓住之前送酒的龟奴,双眼一扫,然后露出了狞笑。那龟奴战战兢兢地指着慕容哀,道:“客官……您您说的穿黑衣带兵刃的,就只有这一位了……”

那锦衣汉子把龟奴扔下,砸了一块碎银子在他身上。龟奴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那锦衣汉子一挥手,跟在身后的十来个人呼啦啦地涌进了房间。

燕轻裘见那大汉体魄魁梧,留着络腮胡,腰上挂着一口刀,后面跟着的人人手上都有家伙,乍一看好像北方人,但听他开口,却是地道的本地口音。燕轻裘心中猛地一震,突然想起擅使刀的豪客叶不平,曾经有人说他是身处江南,却有燕赵气概,莫非就是这人?

果不其然,只见那大汉在他们面前站定,看了看慕容哀身旁的快意秋霜剑,大声道:“阁下就是魔刀吧?鄙人叶不平,有些事情要请教!今日在下的叔父叶善被人所害,全身二十六处剑创,咽喉被割断,更可恨的是那凶徒还将首级斩去!阁下既然做下了北方十二豪杰和唐十六的好事,今日又恰巧在杭州城,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是否有去过叶家大宅!”

慕容哀看了看他,嗤笑道:“叶家的刀法,还不值得我亲自动手去破。”

叶不平勃然大怒,只听得“噌”地一声,抽出大刀就照着慕容哀迎面砍去。

燕轻裘飞身跃起,竹箫往刀背上一划,刀口被轻轻拨转,落到了桌子上,将上好的红漆木桌砍出一个大口子。

叶不平陡然间被人轻易截了招,心头怒火更盛,他身后的叶家人都鼓噪起来,抽了刀子就要上前。慕容哀身子不动,手搭在“快意秋霜”上,拇指只一拨,便听见喀的一下,比剑鞘更加莹白三分的剑身立刻弹出一寸,散发出一股寒气。

燕轻裘心中暗叫不妙,连忙侧身挡在叶不平与慕容哀中间,笑道:“慢来,慢来!有什么误会可千万慢动手,若是伤了人怎么好?”

叶不平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既然跟这魔头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燕轻裘收回了竹箫,作了个揖:“在下燕轻裘,方才情急之下对叶大侠多有得罪,请多多海涵。”

叶不平双目圆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通,脸色更是难看,鼻孔中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前就听说唐十六被害时,飞花公子与魔刀有些瓜葛,我们都道是事出有因,今天一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燕轻裘露出苦笑,仍然好言好语地劝道:“叶大侠见谅,我今日才到杭州,实在不知道贵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慕容兄是我约到杭州的,只因为之前在成都比武我输给了他,所以要说他特地来此杀害叶善大侠实在是不太可能。在下觉得贵府的命案只怕另有蹊跷,所以还是先好好了解实情才是。”

叶不平握了握刀,恨恨地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请魔刀去鄙处一趟,否则我是没脸回去见人的!若是瞧得起叶家,我劝飞花公子就不要阻拦,否则就莫怪我动起手来伤了和气!”

燕轻裘还没来得及回话,慕容哀已经站起身来对叶不平笑道:“我瞧你长得着实难看,这脸不要也罢!”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叶不平还没来得及反应,左脸上的胡子连着一小片皮肉已经被削了下来,登时血流满面。

其余众人一时间大怒,拔刀就冲了上来!

慕容哀长剑回转,当胸一横,挡住几柄大刀,然后微微发力,只见三个大汉被远远地抛出去,喀喇一声撞坏了门,直跌到走廊上。路过的龟奴和花娘吓得连声惊叫。

叶不平捂住脸上伤口,气急败坏地大吼:“魔头伤人了!快!快上!”

燕轻裘拉住慕容哀,急道:“现在多说无益,还是先走吧!”

慕容哀讥讽道:“怎么?飞花公子怕我杀了这几个虾兵蟹将?”

“多伤人命只不过多结冤仇,还是暂避为好!”

说话间又是几柄大刀招呼过来,燕轻裘也不还手,只是挡开!慕容哀见他一脸着急,却突然笑了:“也罢,你那一首曲子就当买这些蠢才的命了!”

只见他一脚将窗户提开,然后拉住燕轻裘的手,如大鸟一般地跃了出去。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在月光下只一闪就远去了,即使天上明月如镜,也只是照出了水波上余下的一点点圆形的涟漪。

三携手涉险访新鬼

(三携手涉险访新鬼)

燕轻裘十八岁出师,正式踏入江湖。他师傅米酒仙是个跳脱不羁的人物,教给徒弟最扎实的就是轻功,并告知曰:“既然学武,少不得是要挨打的。刚开始都要被打,今后慢慢地再来打别人,故而在挨打的时候能快快逃走的功夫才是顶顶重要的。”

拜他所赐,燕轻裘轻功极好,后来无论再学其他什么都显得身法飘逸。他毕竟年纪不大,二十还未过五,即使家教甚好,难免也对这身功夫有些自得。这次与慕容哀相约比试脚力,也是有在比武输了以后反过来占个上风的意思。他原本以为自己先到,算得上略胜一筹,不过和慕容哀一起奔走的时候才惊觉或许并非如此。

身旁的那人和他一同在湖面上来几个纵身,就落到了十数丈外,接着上了岸边,速度也依然不减。因为手被牵着,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燕轻裘竟然感觉到了一股拖拽的力量。他心头一震,细细辨别的时候,果然发现慕容哀似乎更快了一些,超出自己半身的距离。燕轻裘只觉得被牵着的那只手渐渐热起来,后来甚至有些发烫了。

正在想着要挣脱的时候,慕容哀却停了下来。燕轻裘止步迟了一点,恰好与他并肩站立。

燕轻裘转向魔刀,不动声色地将手收了回来,指尖磨过他的掌心,似乎有些斑驳的旧伤。慕容哀也将力道一松,轻轻巧巧地放过了。

燕轻裘笑道:“佩服佩服,原来慕容兄的轻功竟然如此厉害。以前倒不曾听说过啊。”

“大约是因为还从未有人见过我逃跑吧。”

燕轻裘干笑数声,回头望了望远处闪烁的“翠坊”灯火,说道:“今天真是扫了慕容兄的兴,不如改日让小弟补过。”

慕容哀倒也不推辞:“那好,不过下次地点可得由我定了。”

“那是自然。”燕轻裘又道:“说起来,那叶善可是叶家老二,是江南有名的双刀王。他若被杀,恐怕此刻整个杭州城都已经闹翻了。这桩凶案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我二人到杭州的时候撞上,真是有些蹊跷。”

慕容哀双眉一挑:“既然飞花公子已经知道我的轻功高下,难道就不想是我先到杭州,杀了那姓叶的,再来见你?”

“慕容兄要真有心,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我没有见到你下手,又无佐证,怎么能妄加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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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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