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略一迟疑,写道:“妾不敢断言,兴许以前也曾来过,却未碰面而已。”
燕轻裘心中计较,低了头默然不语。碧瑶也不再写,只垂下眼睛,默然候在一旁。她见燕轻裘思量许久,便伸手探了探水温,又在燕轻裘肩背上写道:“水凉了,公子不如上榻安歇?”
燕轻裘回过神来,笑了说声“有劳”,碧瑶便为他擦干body,又取来一件白袍换上。燕轻裘在榻上坐下,碧瑶便细细地为他梳理了头发。屋nei暗香浮动,虽寂然无声却又春意浓重,此时外面有更夫敲了五更鼓,碧瑶下床去吹灭了多余的灯盏,又回来握住燕轻裘左手,双颊上红云微露。
燕轻裘心头疑虑未解,却也不好拂了美人的意,正要捏熄蜡烛,却听见大门旁边吱嘎一声响,霍地打开了。
燕轻裘一下子站起来,一摸yao间,却发现竹箫被放在外_yi一起。他一手拉过碧瑶,沉声喝道:“谁?”
只听得一个声音大笑道:“还能有谁?”
燕轻裘心头一松,顿时懈了力气:“原来是穆大哥,有何事?”
慕容哀大步kua进_F_间,手上竟然拽着绮罗。他穿着一条长ku,上半身j*,头发披散,而绮罗也_yi冠不整,酥Xiong半露。
燕轻裘连忙掩上_yi襟——他自浴盆中起来就披了一件白袍,本以为可以安歇,也没有料到会被人撞见,匆忙之下不免显得狼狈。
慕容哀倒不见有异,大喇喇地进来了,将绮罗朝他怀中一推,回手便关上了门。
碧瑶连忙将姐妹扶到一边,披上了件外衫。
燕轻裘问道:“穆兄为何还没有歇息,莫非相较之下还是中意碧瑶姑娘?”
慕容哀冷冷一笑:“谁要跟你争nv人,我看你是色授魂与,忘乎所以了。”
燕轻裘心头一阵不悦:饶是他温润如玉,却也不想在佳人面前如孩童一般遭人的训斥。当下便脸色发黑,张口就要反唇相讥。慕容哀却皱着眉一挥手,将他的话都挡了下去,并指着绮罗道:“这贱人方才竟趁我不备,在我行囊中翻找,难说她心头没鬼!”
燕轻裘大吃一惊,他伸手一探绮罗的脉门,发现她nei里空空,并没有功夫,然而血气凝滞,显然是被封了*道。
燕轻裘用nei劲冲开她*道,又询问说“有劳姑娘告知,此事是否当真?此地既然为馆,难道不要脸面么?”
那绮罗抬起头来,脸上并无半分惧色,反而傲然道:“你们堂堂两个男子,竟然欺负我一介nv流,到底是哪方不要脸面,一看便知。”
燕轻裘被她这一顶撞,倒也不气,慕容哀却又冷笑一声:“我可不管什么男人nv人,要使坏,兔子都能变出百般心思。这个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还要争着什么面子里子,顾着什么仁义道德,骨头都早喂了狼了,哪里还有命在这里听你啰嗦?说,你到底想找什么?”
他这一番话森冷*寒,刺得绮罗也抖了一下。
碧瑶满脸着急,一双眸子望向燕轻裘,似在恳请。
燕轻裘让绮罗坐下,轻声道:“姑娘勿怪,我兄弟二人在外行走,本来就须多加提防。穆兄为人谨慎,兴许错看了也未可知。姑娘若有隐情,但说无妨。”
他好言好语,却也只得了绮罗一个白眼,随后将头扭作一边,竟然一副打死不再开口的神情。
慕容哀不怒反笑,上前道:“你打量我要去找你那鸨儿,可就失算了。shen更半夜的,何苦搅那么多人的好梦?”
话音刚落,便一手抓住绮罗手臂,喀地一声响,将她关节卸neng了。绮罗一声惨呼,软倒在榻上。
燕轻裘骇然,万万想不到慕容哀说动手就动手,对弱质nv流也下得了如此狠招。眼看着绮罗一张娇Yan粉面霎时间变得苍白,不禁有几分不忍。
旁边的碧瑶急得双目通红,竟一下子跪下,抱住燕轻裘双tui,喉中嗬嗬有声,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燕轻裘大是怜惜,连忙将她扶起,又对慕容哀道:“穆兄,且慢动手。我这里倒有些蹊跷事要先让穆兄知晓。”
慕容哀又笑了一笑,在榻上坐下,抚着绮罗的秀发,道:“我就知道你心肠软,看不得这些。我终归是个魔头,黑脸需要我来扮。”
说完,看也不看,抓住绮罗的手臂向上一推,又给她接上。此番绮罗只哼了一声,竟昏死过去。碧瑶情急之下连连摇晃她身子。慕容哀笑道:“不怕不怕,还没死呢。”
之前燕轻裘见慕容哀在与名家过招期间出手狠辣,只当他x子如此,今日见他对两个手无缚_chicken_之力的nv子也毫不留情,心头不免厌恶。
慕容哀与他对上眼神,便知道他心中疙瘩,也不辩白,径直来到另一头,取了一盅茶自斟自饮。
燕轻裘眼看着慕容哀的背影,虽然他一头黑发披散,却有些落在身前,后背一片红痕依稀可见。燕轻裘突然想起“魔刀”着名号的来历,心中一凛——那莫非就是慕容哀纹在身上的弯刀么?结伴十数日,二人同寝同食,燕轻裘却是第一次见到慕容哀的这柄刀,心头疑虑丛生。
慕容哀这个名号乃是他八年前得来的,可此人出身何处,师承来历,竟毫无所知。如此狠戾的脾x,究竟从何而来?
(待续)
九浮云遮断来时路
(九浮云遮断来时路)
要说到慕容哀,则不能不提光明圣教。中原武林谓之“魔教”,却也不是全无道理。百余年来,此教派扎_geng西域,教众甚多,行事怪异诡谲,入关后与中原武林多有mo_cha。他们睚眦必报,手段又毒辣,是以仇怨越结越shen。中原诸门派数次讨伐,皆讨不了便宜,魔教也曾派人潜入作乱,同样是两败俱伤。如此一来,双方沟壑一日shen过一日,中原各派久无盟主,又讲究大方磊落,瞧上去各个底细清楚,倒是光明教中的诸多事务不大外传,显得愈加神秘。
现今教主封行云乃是一个武痴,无Q无子,醉心于教中神功“祝融十九式”。十年前慕容哀以一柄快意秋霜踏入江湖,执掌教中刑堂,便传言其为封行云的义子,至于从哪家收养,却并无人知道。况且慕容哀的功夫与封行云并非一路,更显得蹊跷。当年他不过刚刚二十过三,然而行事老辣,又不讲情面,加之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教中上上下下尽皆拜伏。后来“潜心园”一战,又令中原武林胆寒,这魔刀的名头就逐渐响亮了。
然而慕容哀的容貌,更让人多了层疑问。原来光明圣教在关外立足百载,教众多与当地人通婚,不少人高鼻shen目,一看便知是混种,而慕容哀虽轮廓分明,却是十足十的汉人。
燕轻裘此刻看着他背后红痕,脑中又闪过百般念头,一时间竟然出神了。慕容哀犯下茶杯,一转身便看到他神情有异,不由得笑道:“贤弟莫非还是愤愤不平,要为这两个美人出头么?”
虽然慕容哀语气冰冷,满含讥讽,燕轻裘心头怒火却慢慢平息了。
燕轻裘回头细查了绮罗伤处,发现并无大碍,便安慰了碧瑶几句,嘱她照料着,然后放下一边帐幔,随手拿起一件_yi衫来到慕容哀身前。
“更shen夜寒,慕容兄还是穿上为好。”
慕容哀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接过,低声道:“多谢飞花公子好意。”
燕轻裘拉住他手臂,又朝窗户靠了几步,叹气道:“慕容兄切莫怪我多zhui,适才对绮罗姑娘那一番举动,委实太过了。你我现在虽为五大世家与各门派所追查,但还不至于连小小青楼nv子也要提防,如此风声鹤唳,实在不像慕容兄你的为人。”
慕容哀哈哈一笑,他散了头发,虽_yi衫不整,却更有一番狂放姿态,倒让燕轻裘觉得自己说的都不可信。他脸上红了一红,又道:“自古来窑姐儿爱钞,背着探探客人底细,那是有的。绮罗姑娘多半是贪财,慕容兄不必太过计较。”
慕容哀双手抱在Xiong前,道:“如此说来,飞花公子是让我就此放过?”
“绮罗姑娘脾气执拗,慕容兄若没有丢什么,不如就将她留在我这里,明天一早我们北上,她又能做什么乱?”
慕容哀不答,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却直盯着燕轻裘,那其中也说不出到底是怒是喜,只不过眼波流转,旋即又沉了下去,愈加地shen不可测了。燕轻裘不知他到底做何打算,也不多问,只等他开口。
慕容哀终于将眼神T开,却转向窗外,笑了一声:“飞花公子果然是软脾气的人,若非从小知书识礼娇生惯养,必定难以如此。什么人,什么事,都先立了个好,不过你可知我这快意秋霜剑的名号怎么来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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