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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慕容哀和燕轻裘便又买了马匹,重新上路。

燕轻裘与慕容哀都已明白,他二人行踪已然教人掌握,但却不知道何时泄露,对方又是何人。

慕容哀曾对燕轻裘说:“那人必定是对你我知之甚多,料事也准,更对我行事举动shen为了解,在涿州城中前一天便布好了眼线。我想必定不止绮罗这一个人受了指使,娼寮酒肆茶楼客栈**这等地方是外来客必去之地,说不准还有许多个绮罗候着呢?”

燕轻裘虽然踏足江湖许久,却少有这样的情形——明知有人在四周觊觎,却又偏偏没有踪影,着实让人心底生寒。

他向慕容哀问道:“先前已知这连环血案的真凶乃是两拨人,不过绮罗姑娘却说指使者寻的乃是一面令牌。莫非还有第三方?是否为贵教中人?”

慕容哀冷笑道:“你莫不是要说有教中之人暗地里害我?”

“贵教的事务与在下无干,只要不祸害无辜,在下绝不ca手,慕容兄不必多疑。”

慕容哀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出来追查叛徒,自然有些教中老人会心虚气短,动些手脚是免不了的。不同的是我教之中,只要不犯教规,打上台面也没有关系,不像你们中原各派,脸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冷枪暗箭的。”

燕轻裘也不生气:“人心鬼蜮,不过真小人与伪君子,管得自己磊落了,也无须强令他人如此。各人有各命,该报应的自然会有报应。”

慕容哀大笑:“飞花公子就是这点最让我喜爱!别的大侠最听不得我说实话,你倒受用得很!”

燕轻裘听他说“喜爱”一词,登时_gan觉到掌心一热,面上却不动,只觉得慕容哀这种畅快的大笑比那*阳怪气的模样好上千倍。于是也笑道:“既然慕容兄知我x情,也不必见外,飞花公子这个名号确实累得很,以后只须唤我的字就好。我字绝尘,望慕容兄记下。”

慕容哀眉目间有些喜悦,喃喃道:“宝马轻裘,一骑绝尘,快哉。”他转头笑道:“我不占你便宜,可惜我真不曾取字,无法告知。既然我痴长几岁,若你不嫌弃,叫声大哥也就行了。”

燕轻裘自然说“好”。

二人一路说笑,虽知身处险恶,却也不觉得惶恐,反而更亲近了几分。

(待续)

十血泊染污清白身

(十血泊染污清白身)

慕容哀本算着查勘了绿_yi侯宁梦山的尸首,就去昌平州找另一个叫做追风剑“刘杏”的死者,顺路北上,可寻找最源头的踪迹。不想半途便从碧瑶绮罗处得知已生变故,于是他与燕轻裘又商定,不如折返南下,取道容城去保定府,寻第六个死者“醉金刚”沈显宗,此人被害较早,且棺椁葬在本地,遗孀已携幼子投奔了娘家,很是He适。

因为不再走官道,因此又多花了些时日。两人也故意拖延,不紧不慢地晃*,抛开江湖恩怨,竟有些相携出游的乐趣。他们在野村赏雪,或于山林中j猎,动手烤食野兔山雀等,兴致来还相互喂招切磋,十分投契。

进了保定府,二人寻了家客栈住下,因为来往人多,也不多出门。燕轻裘扮作一个书生,出门去茶楼坐了半晌,打听得沈宅位置,又去查探。从左右邻舍口中问得知沈氏遗孀在何处置了*宅,于是回去告知了慕容哀,只等得天黑之后便过去。

还未日落,天上又飘起了雪,慕容哀在_F_中盘坐吐纳。燕轻裘也不扰他,只在窗旁读书。

这一路上燕轻裘还是头次见慕容哀练功,虽那人未曾开口,他却仍知需要避嫌。本想借口去用晚饭,慕容哀却说已经叫了小二送进_F_来,随即neng鞋上榻,不再多言。燕轻裘见他毫不在意,也不多扭捏。况且nei功心法,光看又能偷得几分?

这几日二人过招,燕轻裘越发明了,慕容哀虽只年长七八岁,nei功却shen不可测,但从他二人身上_yi衫就能看出:此节入冬已久,他底子虽好,却仍需穿件夹袄,慕容哀却一件单_yi加个大氅就能应付。

此刻慕容哀只着了件白绸nei衫,长发未纶,闭目凝神。燕轻裘注意到他吐纳间歇颇长,足有寻常人的四五倍,Xiong膛在呼xi之间缓缓起伏。燕轻裘却猛然想到二人在西湖那夜,慕容哀拉开黑_yi,露出Xiong前的一片血迹。莫非他到杭州之前便已经遇上光明教中异己?

此念一起,似乎又有疑云,茫茫然却又想不透彻,不由得恍惚了。

这时只听得慕容哀一声轻笑:“绝尘看的什么书?可是无趣得很?”

燕轻裘回过神来,登时满面通红,原来他神思飘渺,手上书本一页未曾翻动,双眼却望着慕容哀。

燕轻裘大窘之下,有些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慕容哀又揶揄了几句。燕轻裘正待还击,却听见小二敲门送饭,于是就住了口。

二人用过饭,换上了黑色_yi裳,说些闲话,只待天色转暗便可出发。燕轻裘正将香烛揣入袋中,却见慕容哀将一枚褐色的药丸递过来:“这是清神丹,避毒的效果颇佳,你吃下去,开棺时便可_gan觉好些。”

燕轻裘一愣,上次他教尸毒闷得不轻,原以为必定教慕容哀看不起,不想他竟将此事记在心上。然而燕轻裘却并未伸手去拿,反倒不安起来。

慕容哀看出他犹豫,笑道:“绝尘莫非想留给我么?不必担心,寻常的毒药都难害我,何况区区尸毒?”

燕轻裘推却不过,这才接来吃了,他知道慕容哀脾气乖僻,也不多客气,只淡淡道了声谢。慕容哀笑笑,竟很是受用。

那沈显宗是本籍人士,虽被害时仅一人在家,故而留下了家眷,但他一脉单传,只有几片薄田,夫人无力维持家业,也只好将忠仆留在此地收租,自己携了三个幼子回娘家居住。沈显宗便葬在保定府东南的沈家墓园nei,因为无甚陪葬,故而未曾请人看守。

燕轻裘和慕容哀到了沈墓,天早已黑了。四野无人,只有些枯树立于周围,月色昏暗,两三点寒星缀在边上。白天的残雪还留在地面,于是每走一步都甚为泥泞。那沈家大约共有四五个坟包,靠后的一个最高,坟头还未长草,想必就是沈显宗的墓了。

燕轻裘擎了只火把,在墓园数丈外将马栓好,提了香烛与铁铲,正要与慕容哀jin_ru,却见那人面色凝重,侧耳听着什么。他立即凝神细细辨别,果真发觉墓园周围的松柏林里,有极微弱的鼻息,竟是不止一人潜伏在暗处。

他与慕容哀一对眼,立时明白行踪已露。

慕容哀冷笑一声,朗声道:“诸位久候了!不知何方好汉在此迎我,还请显身吧。”

他话音一落,那林中便有人气息不稳,随即墓园中响起一阵大笑,有个极熟悉的声音开口道:“慕容左使好厉害的耳力,我就说吧,早就该大大方方地站出来才对,如此这般,倒显得我等小气了。”

燕轻裘心头一紧,看到一个黄衫男子缓步从一座墓后走出,虽然月色不明,火光微弱,却遮不住他俊朗的面目,且即便双手空空,依旧气魄B人——不是司马笑又能是谁?

随后那墓园与松林中相继走出了八个人,左畔第一个正是在杭州与燕轻裘交过手的东海杨家新当家——杨重。另外还有三个人燕轻裘认得:一个着道装的年轻nv子,提一柄长剑,乃是“清风剑”无瑕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留着三缕长须,yao间挂着一个鹿皮袋,乃是唐家四爷唐虹还有一个是身量极高的中年汉子,双手大如簸箕,一看就是练掌法的,正是赫赫有名的“裂碑掌”陈大江。还有三个均为男子,虽一看便知为一流好手,却不知名姓。

慕容哀对其余众人看也不看,只盯着司马笑,道:“你这人好生无趣,要想擒我只管来便是,偏生喜欢拉上一众废物,藏头露尾的。杭州那次的亏,还没有吃够么?”

这话可谓无礼之极,不过却未教司马笑露出分毫的怒气。只听他笑道:“慕容左使可冤枉在下了,若不是尊驾在涿州城做下了好事,怎会激得诸位侠士义愤填膺,纷纷要跟在下来此?”

“你是说我开了宁梦山的棺?”

司马笑又道:“开棺戮尸固然令人发指,尊驾与飞花公子又杀害我表舅南宫诚和了两名无辜nv子,也太丧心病狂了!”

燕轻裘闻言大惊,追问道:“子孝死了?怎会如此?”

唐虹冷笑一声,对他说道:“飞花公子何必惺惺作态?当日南宫少侠看见你与这魔头在涿州出现,即刻飞鸽传书,报与司马公子,可不等司马公子赶到,南宫少侠便教人杀害。还有一名为碧瑶的青楼nv子,当晚也死于卧_F_之nei。两者都是关节与颈骨尽数折断,这不是你飞花公子的独门招数么?竹箫一尺九寸五,如钢如铁碎心骨。”

燕轻裘只觉得Xiong口一阵凝滞,耳中嗡嗡作响,口中喃喃道:“子孝**碧瑶**”

道姑无瑕大声喝骂道:“燕轻裘你好歹毒的心肠!南宫少侠也算与你有旧,为保行藏不露,你竟下得了如此狠手!”

燕轻裘心中发酸,大声辩解:“我当日确实遇见了子孝,却并未杀他,不过匆匆交谈几句便分手了。”

司马笑厉声道:“说得好听!你既与他打了照面,就不怕他透露你们行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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