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哀哈哈大笑,笑声未绝,突然喷出了一口血。燕轻裘吓了一条,抓住他手腕号脉,眉头紧紧皱起——此刻慕容哀脉相极衰不说,还乱得不成样子了。
慕容哀看他神色,又笑道:“绝尘居然真以为我有那么大能耐,可在二十招nei连伤两个当世高手么?我是赌上了x命不要呢**我那功夫练得古怪,倒转经脉便可令nei力提升十几倍,然而持续得越久便受损越重**若方才不能速战速决,我便要七窍流血,暴亡当场!”
燕轻裘万万没有想到,慕容哀竟甘冒奇险neng困,却也不免对他那邪门功夫有些嫌恶。
慕容哀哪能不知他此刻所想,冷笑一声:“飞花公子不用腹诽,我那功夫此刻尚未突破最后关节,只要一过,以后所成不可限量。不要说如今日这般伤了杨重与司马笑,就是十招nei割下他们脑袋,也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燕轻裘虽不大赞同此类邪派功夫,却也折_fu于慕容哀那时的身手,知道他所言不虚,况且若非他出手,自己已经被唐虹所害。一想到此,心下便有些不忍,低声道:“大哥**为何竟使出如此凶险的下策,其实小弟**实在惭愧。”
慕容哀身上酸软,借了燕轻裘的力道站起来,也不在意,只对他说道:“现在多说无益,此地虽荒凉,也不可久留,绝尘还是将这两匹马放走吧。”
燕轻裘诺了,取下马背上的行囊,又在它们*上各抽一鞭,然后扶着慕容哀走入一片荒林中,找了个破旧小庙暂且落脚。
燕轻裘拾些干柴来点了堆火,然后帮着慕容哀解开_yi衫,想为他肩头剑创上药。不料慕容哀*了上身后,却赫然露出上腹部的一片手掌大小的乌黑。
慕容哀顺着燕轻裘的目光低头一看,用手指按了一按,从皮r中抽出一枚银针,笑道:“唐家的毒果然名不虚传。若我是寻常人,想必早就死了。”
燕轻裘听过唐家这种毒,名曰“子夜追魂”,凡中者无不尸身漆黑,如墨染的一般。若不是慕容哀半途出手,唐虹那雨点般密密麻麻的银针打在身上,只怕他此时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虽然慕容哀曾说过自己能抵挡一些毒物,但总敌不过唐家的厉害。之前那一通激战令他气血翻涌,毒x已经扩散了,因而才有这片乌黑。况且他折耗甚多,难以用nei功压制毒x,十分凶险。
燕轻裘略一犹豫,便对慕容哀道:“大哥,我现在须用刀切开你中毒之处,先将毒血放出,委屈你暂时忍上一忍。”
慕容哀点点头,抽出快意秋霜,递到他手中。
燕轻裘只_gan到掌心一凉,一gu寒意便直传到身上,他用二指轻轻弹了弹剑身,露出激赏的目光,随即又收敛心神,说声“得罪”,便朝慕容哀上腹轻轻一划,切开一刀寸许长的口子。
暗黑色的血水从刀口流出,沿着结实的肌理缓缓爬下,燕轻裘不知为何脸上隐隐发热。而慕容哀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多话。
燕轻裘想到这人为救自己两处受伤,再是顾及礼教倒显得不义了!于是心一横,在慕容哀身前半跪下来,双手搭住他两条结实的大tui,将唇贴在刀口处,xi吮着毒血。
慕容哀低头便看见燕轻裘*的侧脸贴在自己Xiong膛之下,温热的Shuang_Chun被毒血染得极Yan,耳垂更是已经变得通红,竟有几分娇neng,不由得心猿意马,连带着身上也燥热起来。
燕轻裘xi一口毒血,吐掉一些,又转来再xi,如此反复几次,便看到血色渐渐转红。他心头稍慰,抬头朝慕容哀一笑,道:“大哥,仿佛好些了,先包扎起来再寻解药吧。”
慕容哀见他口唇上犹带血丝,如胭脂一般,心神又是一*。
燕轻裘刚想要起身,肩头却教一只大手按了下去。他错愕地看着慕容哀,只听后者笑道:“绝尘身上不是也伤了,不如让为兄为你包扎起来吧。”
(待续)
十三落魄天涯谙旧梦
(十三落魄天涯谙旧梦)
燕轻裘本就觉得neng_yi露体甚为不雅,更何况还要与另外一人肌肤相亲,为了能xi出毒血,这些顾虑也就抛却了。然而慕容哀说话间将手放在他肩头,只微微一按,却令他心头一跳。
飞花公子文武兼修,加之出生书香门第,多少有些文人的风流做派。他年少温柔,也不知道得了多少nv子青睐,红颜知己更是无数。要说情爱之事,虽算不得个中老手,倒也真是晓得情趣的。此刻慕容哀口气动作,说起来本该是患难情谊,却无端让他_gan觉到几分暧昧。
他心头一凛,敛了心神,起身道:“多谢大哥好意,适才血便止住了,倒是大哥伤势更重,千万小心。”
慕容哀放开他肩头,也不再多言,只是zhui角微微带笑,一双黑眸溢出光彩来。
燕轻裘从行囊中翻出干净_yi衫,将在林中奔袭时挂破的换了,说道:“昨夜听司马笑的意思,我们要去的几处地方都已经有了埋伏,大哥现在又身上带伤,须得静养,恐不能在此久留。”
慕容哀也掩好前襟,反问道:“绝尘可有落脚之处?”
燕轻裘思忖了片刻:“若是能直下广平府,或可避开司马笑等人,我有些文友非江湖人士,定能帮忙。”
慕容哀右手抚着伤处,笑道:“不错,那样换了_yi冠到大名府,再转去金陵。绝尘可回家躲藏,甚好。”
燕轻裘听他语气古怪,早已熟悉他脾气,也笑道:“正是,鄙处别的也算寻常,唯独屋子大些,空余的甚多,又少人烟,大哥住下了,便是留个一年半载也不打紧。”
慕容哀一愣,随即大笑两声,竟颇为开怀。燕轻裘知他芥d已无,不由得_gan慨——往日见过他乖僻狠戾,熟悉之后却知此人多有孩童脾x,看似难以捉摸,实则无需畏惧。
慕容哀笑声渐渐歇了,连连摇头道:“绝尘厚意,愚兄都心领了。虽然能去绝尘家中做客确实甚好,这些日里却不能。子夜追魂毒x凶猛,即便xi了毒血,余下的却还是不少,需要运功B出。我目前功力受损甚多,不可用强,只好将毒暂且压制,但这样恐怕也无法拖到金陵。”
燕轻裘皱眉道:“如此说来,大哥更须速速安顿。不知可否支撑到广平府?”
慕容哀点头道:“但不能大动nei力。”
“那倒无妨。只需雇了车马,乔装改扮便是。”
慕容哀又笑道:“你我二人可扮作什么,夫Q么?”
燕轻裘耳_geng微热:“此事便着落在小弟身上,大哥先养好伤是正经。”
慕容哀不再多说,看了看燕轻裘,遂闭上眼T整nei息。燕轻裘从行囊中翻出两片金叶子,在手中握了半晌,慢慢有了计较。
却说两日之后,保定府之外有三辆大车缓缓地从官道去了广平府。那三辆车都十分长大,ca了镖旗,堆满了家什器物,最后一辆乃是细软,后面还拖了黑黄灰三只狗儿。五个膀大yao圆的汉子坐镇前两辆,旁人若有问的,回答说是某吏告老还乡,雇了镖师押送家当回去。
那后一辆中只有两个人,都是东家的下人,一个是身材干瘦的青年,抓了鞭子赶车,还有一个乃是个高大的黑脸汉子,整日介抓住瓶子灌酒,醉醺醺地歪在包袱上。这趟生意稀疏平常,又没有什么油水,几个镖师都冷淡得很,也不多与他们说话。
然而这样行了几日,吃住却都在一处,算得上脸熟了。某次在野店中谈到江湖中事,那些镖师酒酣耳热之际,便提到了“保定府月夜擒魔一役”,说是魔刀慕容哀勾结了飞花公子,挖坟鞭尸,与前来围剿的数十个白道大侠们一通恶战。五个人说得口沫四溅,便好似亲眼所见一般:那魔刀如何杀死封大庄主,如何断了唐虹手臂,如何切菜一般将众人割喉快意秋霜剑如何分成十几把,直杀得血流成河,鬼哭神嚎又说到飞花公子如何坠了魔道,怎样从竹箫中吹出迷魂曲,伤了“裂碑手”陈大江,欺辱无暇道姑,怎样使*招暗害杨重还有司马笑功夫如何高妙,怎样反败为胜,令魔刀与飞花公子双双遭了重创,连夜逃去,至今没有现身,想必已经死在某处了,云云。
他们说得高兴,却将那两名下人唬得目瞪口呆。只听干瘦青年问道:“这怕是托大了,两个人怎会掀起这样的风*?几十个人都捉拿不了,还叫他们逃了去?”
一个镖师嗤笑道:“小兄弟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武学的厉害,那功夫练到家,一个人敌一个百个也不稀奇。”
干瘦青年又道:“即便是武功厉害,那也是两个大活人,怎能如老虎一般地厉害?我却不信!”
众镖师见他顽愚,嘻嘻哈哈地讥笑一通,颇有些鄙夷。
干瘦青年又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平白两个大人,怎会就没见了呢?”
一个镖师开解道:“你却不知,这江湖上的易容术最是奇妙,男子也可化成老妪,何况魔教妖人必定有更厉害的招儿,指不定面对面也不认得。”
干瘦青年乍*,那黑脸汉子虽坐在一张桌子上,却好似半点也听不见,只顾着吃酒,几个镖客越说声气越大,终于搅得他恼了,伸手抓过几只油腻的猪蹄,道:“这里呱噪得紧,酒都喝不清静!”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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