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轻裘心头一颤,兀地想起了那日两人*,苍白的脸颊也微微发热。
唐虹早受不了这二人一来一去地问答,转头对司马笑道:“公子,和这病鬼啰嗦什么,既然现在问不到,何不先押回去再细细地审。我有诸多好玩艺儿,正好拿鼎鼎有名的飞花公子开练。”
唐虹本就x格*狠,慕容哀断他一臂,他视为平生大仇,连带着燕轻裘也一同恨上了,捉拿真凶早为其次,一心只想报仇雪恨!
司马笑岂不知他暗中盘算,却不点破,反而淡淡一笑:“唐兄弟少安毋躁,飞花公子何等聪慧,只需请回去慢慢劝解,自然弃暗投明。”
燕轻裘知道今日是逃不掉了,干脆大方道:“既然司马公子要拿我去审,请允许我收拾了随身什物再走。”
司马笑道:“这个自然。”
随即命杨重与无暇举了火把,与燕轻裘一同进屋看守,又命其余人等搜索庄nei各处。
燕轻裘回到屋中,将_yi衫等杂物包裹好,又细细找了一遍,都未见自己那柄青竹箫,不由得暗暗纳罕。他又来到窗前几案处,撩起盖着的布帛,脸色登时变了——
原来那布帛下正是慕容哀的瑶琴,然而琴身却裂做两截,连弦也断了!
燕轻裘心头大震,即刻便明白慕容哀是出了大事。但他一醒来,屋nei无只言片语,犹如兀笃笃地掉进个冰坑,四周滑得无一处可着力,爬也爬不出来,看不清究竟!
他愣神一刻,那边无暇已甚不耐烦,喝道:“你还磨蹭什么,莫不是要耍诡计?”
燕轻裘不敢流露心中疑虑,只好将包裹带上,随着无暇走了出去。他斜眼看着旁边杨重,之间那人依旧面无表情,浑不似当日暗中相助的模样。燕轻裘不知他此番是否有计较,打定主意逮着了机会再打探消息。
他三人走入院中,司马笑正候在原地,其余人等匆匆回报道:“已经找遍了此地各处,未见别人,似乎早无人住了。”
司马笑点头说了“辛苦”,又转头来对燕轻裘笑道:“飞花公子与慕容左使倒是会找地方,这衰败的浮月山庄一年到头也没有人来,如一个老鼠洞一般,果真最适He藏身了。”
燕轻裘也不理他明讥暗讽,心中很是不解——听他言语,竟没有发现大屋中的诸多牌位么?若是牌位仍在,以司马笑之心机,焉能不怀疑到柳家遗族身上去?
然而此刻燕轻裘也不能去查看大屋中的事情,只能默不作声,任无暇与杨重一左一右地挟着走出了小院。
待一行人等出了山庄大门,那一直闷不说话的大胖和尚突然吼道:“司马公子,没有找到那魔刀,洒家心头憋气,这庄子看得碍眼,不如让洒家烧烧当耍子!”
司马笑点头道:“此处寻常废宅,智癫大师若要开心开心,也无不可。”
那和尚闻言大喜,拿过一人手中的火把,猛地跃上浮月山庄的大门。燕轻裘心知不妙,提劲yu上前,却被无暇一剑横Xiong,他待要发力,眼前却一阵晕眩,几乎跌倒。此刻和尚已经抄起yao间葫芦喝了一大口,然后将火把举在面前,一口喷出。
顷刻间,万点火苗激j到山庄nei,很快便点燃了枯枝朽木,火苗越燃越旺,tian着门廊木梁,又从前院蔓延至后院,整个浮月山庄顿时陷入血红的火海。
燕轻裘惊怒交加,又恨又痛,一想到慕容哀唯一的念想就此化为灰烬,不由得心如刀绞。
(待续)
十九囹圄把酒生疑心
(十九囹圄把酒生疑心)
司马笑乃大家子,即便行走江湖也是风头十足。此番领头查个惊天的武林公案,自然拥D者众。上次教慕容哀逃neng,扫了颜面,此次却逮了燕轻裘,两两相抵,再多的不是也消减了。
从栾城押了燕轻裘出来,司马笑便定下路线直往其本家,即位于徐州的红叶山庄。为避耳目,租下两辆大车,随行者即是杨重唐虹陈大江与道姑无暇,还有那胖大和尚智颠和几个别派人士。司马笑自与燕轻裘同车,另一辆做疑兵。杨重坐在外面赶车,而其余四人则两两轮替,先后并行于不同的车旁,余下诸人统统骑马押后,此外又遣了五人沿途告知各门各派,以为接应。
燕轻裘冷眼旁观,只嗤笑司马公子小题大做,他既主动束手,则不会有半途逃走的念头。司马笑却道:“在下素闻燕兄守信之名,然而此等阵式却不是防君子的。既然燕兄与那慕容哀情谊shen厚,他闻听燕兄在我这里,shen夜找上门来也未可知,还是早做计较的好。”
燕轻裘淡淡一笑,心头明白:司马笑如此说,便已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布置停当了,要拿自己做饵,钓慕容哀那条大鱼。然而燕轻裘却不知除夕过后究竟有何变故,慕容哀去了何处更不了解。司马笑是见他独自躲避而未见慕容哀,便揣度他晓得慕容哀的行踪,千算万算,却不知道浮月山庄中横生变故。
燕轻裘自然不会多zhui,既来之则安之,自坐进那马车便只打坐T息,将大病所损的原气补回来。车nei又是锦被毛皮具备,甚为暖和,帘子一放下,一点寒气也钻不入。且司马笑毕竟骄矜,虽唐虹一提再提,也不屑于给他下“化功散”一类的毒药,只封了他诸多大*,令他不得随意运功。燕轻裘遂将这段押送之路当作修养,老实得很。
司马笑上次与慕容哀交手,教“快意秋霜”戳断了_Suo_Gu_,即便五大世家多的是灵丹妙药,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样也是有些束手束脚。如今两人同处一车,反而因此都少了些戒备。待得走了两三日后,司马笑还拿出酒食来与燕轻裘同享。
这一日过了临青州,天近黄昏,小雪又至,司马笑撩开布帘一笑,为燕轻裘倒了一盅状元红,道:“晚来天yu雪,能饮一杯无?”
燕轻裘见他如此,也不扭捏,道声“多谢”,接过一饮而尽。久未沾唇,虽寻常欢伯,此时也如佳酿。燕轻裘长叹一声,回味悠长。
司马笑见状,又与他斟满:“飞花公子好爽快!我看阁下面色不佳,如此豪饮,可有不妥。”
燕轻裘笑道:“劳烦司马公子挂心,在下偶_gan风寒,已好了大半。”
司马笑握了杯子在手中暖着,点头道:“也是亏得这一病,不然得费上一番功夫才能请飞花公子去红叶山庄了。若是这次又请不到,在下必教家严狠狠责打。”
“司马公子已在红叶山庄摆下阵式降我了么?”
司马笑眯眼摇头:“不敢。只不过尊友此番闹出的动静太大,五大世家既为苦主,又蒙同道不弃,不得不尽心戮力。而今连串血案,旁人也就罢了,清河铁鞭杜有廉却是少林俗家弟子,罗汉堂的圆真大师正在红叶山庄等着,飞花公子若再不愿吐露真情,恐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燕轻裘面上神色不变,追问道:“前日放火的那位智颠和尚,莫不是少林门下。”
“少林僧众有谁如此狠毒?他乃是少林弃徒,因为好酒贪杯被逐出门墙,不过他天赋禀异,用少林功底自创了独门功夫,且nei力shen厚。但凡少林有事,他都愿来帮把手的。”
燕轻裘还记着那胖大和尚焚毁山庄的事,不由得冷笑一声。
司马笑察言观色,也不多提,搓着酒盅岔开了:“今日能在此共饮,我愿将之前过节一笔勾销,不知飞花公子意下如何?”
燕轻裘知他x情,笑道:“之前恩仇好消,但恐司马公子所求者,并不止于此。”
司马笑浅呷一口,道:“往日里我在江湖上行走,听人说起飞花公子,莫不交口称赞。言道:行侠仗义,风流多情,谦恭有礼,文武全才,令兄更是朝廷命官,素有清名。而如今再提燕轻裘,十个倒有九个语带鄙夷,只说什么叛离正道,虚伪狡诈,更难听还骂为自甘堕落**”
司马笑神色暧昧,咽下了后半句话。
他话中所指燕轻裘如何不知,然而除夕之前他还可斥之为“莫须有”,如今想起那yi_ye荒唐,却只能暗暗发窘。
司马笑自然不明白此刻燕轻裘心中气苦,又道:“飞花公子或许不信,我却真心佩_fu阁下。如今白道少年英侠中,有名无实之辈甚众,若阁下这般身手的却少,加之尊师乃神人米酒仙,将来成就不可限量。阁下为何要偏与那魔刀结交,自污其身?”
燕轻裘反问道:“司马公子果真认定那些血案皆是慕容所为?”
“桩桩都与他有牵连,如今行凶更教人亲眼瞧见,已无可辩驳。”
燕轻裘摇头道:“非也。之前那十三桩血案便不清不楚。慕容哀身为光明教掌刑左使,杀人何曾怕露行藏?这些血案中,明明无人目击凶手,却又能从死者尸身上找到种种伤痕与他的独门功夫对应。唐门老十六遇害,仆从竟说是带了面具的,而死者仍是受啜血剑法之害,若要藏头隐身,这样行事岂不怪哉?司马公子查探此公案,莫非就不曾起疑?我与慕容哀相识这些时日,略知其脾x,鼠辈行径他决计不会做的。况叶善被杀之际他与我正在西湖饮酒,而与子孝及碧瑶绮罗两位姑娘也只是匆匆一会,再无来往,这几桩血案栽上他的头,着实冤枉。”
他尚不明司马笑心中真意,因而也不愿将自己与慕容哀开棺验尸所查得的告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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