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九龙想要约见容匪却不是件易事,他一不想引起田曼迪和叶卜的注意,二还要提防着不被柳卅发现,好不容易让他在散打比赛称重前一天的晚上找到了这么个绝佳的机会,和容匪在金菊园的包间里碰了个头。
司马九龙先到的,要了一壶茶,几笼点心,金菊园做的是全天点心的生意,叉烧包,黄金流沙包最出名,夜里茶客不多,包间里更显幽静。容匪进来后,司马九龙给他倒了杯茶,容匪敲敲桌子:“客气了。”
他人也很客气,总是面带笑容,这些笑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叫人猜不透他笑里的含意。两人都是独自赴约,司马九龙干脆摒弃了那tao场面上的路数,和容匪道:“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柳爷的事。”
“他怎么了?又被人推下海了?”容匪点了_geng烟,右tui搭在左tui上坐着。他打扮得很正式,西装三件tao一件不落,人坐下来后就解开了西_fu外tao的扣子,j灯光打在他冷色系的搭配上,显得他的笑都冷了几分,倒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我知道之前朝阳街那tao_F_子是你在住。”司马九龙把右手伸进了外tao里,容匪看着他,点了点头:“他告诉你的?”
他听上去很轻松,但人却已经集中了十二分注意,紧盯着司马九龙的右手,司马九龙也是个机敏的人,当然不会错过他的这份警觉,说道:“别担心,我找你出来不是要暗杀你。”
容匪往前倾,笑了两声,把烟送到zhui边,司马九龙*回了手,与此同时,他手里多了封信。容匪瞅着,问他:“什么东西?”
司马九龙把信推到他面前,道:“柳爷留给你的信,藏在了朝阳街的_yi柜里,包在一块手帕里**你是不是都没回去过?”
容匪没去拿,司马九龙又说:“我很庆幸你没回去过。”
容匪头一低,笑得肩膀发颤,对司马九龙道:“既然是给我的信,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既然落到了你的手上,我也不想看了。”他看着信纸上被烧过的痕迹,已经站了起来,道,“要烧就烧得彻底点,怎么烧了个角还留了大半。”
言罢他一挥手,将信扔到烟灰缸里,划了_geng火柴扔了Jin_qu。司马九龙反应不及,手里半杯茶浇进烟灰缸里时,那信已烧得面无全非,残破不堪。这信上一字一句都让司马九龙看得心里犯堵,如今被容匪一把火烧了,一gu无名业火窜上心头,司马九龙跳脚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和柳爷认识多久,你和那个叶卜又认识多久?!叶卜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为了这点钱,连几十年的朋友都可以出卖??”
司马九龙原先对容匪和柳卅活了几十年,长生不老这件事半信半疑,但若在这时搬出这几十年的情谊,似乎比任何劝降他的理由都有说_fu力。
容匪不为所动,还反问他:“认识久又怎么样,况且谁说我和他做了几十年朋友的?笑话,我和他认识统共五年,有三年里还一句话都没说过,满打满算能凑个一年半吧。”
他还说:“你今天找我来,该不会是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我别帮叶卜的忙了吧?”
心事被说中,司马九龙一时退怯,容匪在那封焦黑的信上熄灭了香烟,反倒劝起了他:“你别费劲了,我帮叶卜是帮定了,要翘我这个墙角,你还是省省吧。我和柳卅不一样,他有大义,有大情,我这个人活得十分自私,做一百件事,一千件事,交一个朋友,两个朋友,都是为了我自己。”
“柳爷是真心把你当朋友A!他从鲨鱼岛出来就去了朝阳街,他还以为你死了,给你去扫墓!”
容匪不高兴了,扣上西_fu扣子,对司马九龙道:“我和他从来都不是朋友,没可能当朋友。”他指了圈桌上的点心,道,“给柳卅打包了吧,这些他最爱吃。”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司马九龙一个人在包间里傻站着。他耳边寂静,无端端被一gu寂寥控制了心绪,叹息了声,坐了回去。满桌的点心动都没动,茶水也是一口没喝,只有那烟灰缸里多了把灰烬。司马九龙本就看容匪不顺眼,这一面见下来,厌恶的情绪只增不减,更是添了许多问号,许多他想不明白的事。容匪和柳卅到底什么关系,柳卅称他为朋友,可为什么容匪说他们没可能当朋友?这几十年那两座墓碑却又怎么葬的是两个大活人?这么多年,他们真的再没见过?
不过再怎么烦恼,这么许多事也不可能让他在金菊园想明白了,司马九龙起身,抓起两个流沙包塞进口袋里,出门叫了辆车就回到了健身_F_。
柳卅这会儿正在练拳,看到他进来了,起先只打了声招呼,等他走近了,柳卅鼻子一皱,收起了拳势,把司马九龙叫到了一旁,问他道:“容匪找你了?”
司马九龙真是败给他的鼻子,但又不愿告知他详情,模糊其词:“嗯,见了一面。”
柳卅审视了他一番后,道:“少接近他为妙,他心思比较多。”
此话一出,司马九龙就犯起了嘀咕:“柳爷,你怎么和他成了朋友,这个人看着就是个无情无义,贪图荣华富贵,自私自利的人。”
他最想不明白的还是这件事。
柳卅不回答,司马九龙和他站在墙边,递给他一个流沙包,他自己也拿了一个:“金菊园的,特出名。”
听到金菊园三字,柳卅明显一怔,但随即就笑开了,拿起包子蹲在墙边吃。司马九龙也蹲下,他看柳卅吃得特别香,自己也有些饿了,一口咬下冷了的包子,沙沙的nei馅儿流了他满zhui,他听到柳卅说话了。
他道:“他救过我,也为我而死过,单凭前面那件事,我就忘不了他了。”
司马九龙忽而领悟了,心都跳快了几拍,但这种领悟却如同雾里看花,只能是依稀看个大概,点不破,讲不穿。他又咬了口包子,柳卅写得没错,说不清,道不明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这回事大概和爱有着莫大的关系。
司马九龙一时惶恐,狼吞虎咽吃完手里的包子后就把柳卅拉去称重,体重达标,柳卅圆满完成了任务,他笑得很开心,伸手就问司马九龙讨第二个流沙包。司马九龙奈他不何,给他打了杯营养zhi,里头多放了些草莓蓝莓。
隔天去散打大赛会场称重,顺利过关后柳卅没有立即离开,他在现场将来称重的选手看了一圈,司马九龙知道他是在掂量对手的能耐呢,回去时他就问柳卅:“柳爷,您看这一百万有把握吗?”
柳卅一点都不谦虚:“不在话下!”
他这天心情特别好,硬是要司马九龙陪他练拳。司马九龙对拳术并不j通,只练过点咏春,充其量也就是个散打高手,柳卅却是一板一眼地要和他过招拆招,才十个回He下来,司马九龙就大呼饶命不肯干了,且不说柳卅手上的力道他吃不消,两条手臂被打得通红,光是他腾腾的杀气就够他折寿好几年了。柳卅放过他后,他却没走,就在边上看着他打拳,闲闲与他搭话,问道:“柳爷,您在鲨鱼岛上也练拳了吗?”
“练。”
“除了练拳还干别的什么吗?”
“煮饭,吃饭。”
司马九龙扯扯zhui角:“就没别的消遣了?就这么过了**”他顿住,先在脑中说_fu了自己,才说,“过了几十年?”
柳卅还是言简意赅:“对。”
“从没出过岛?”
“清明,新年。”
“A?”
“扫墓,收拾屋子。”
司马九龙遂说:“那也够无聊的**那nv朋友呢?”
他这两天为了监督柳卅减重和训练,几乎和他形影不离,柳卅话不多,表情也少,加上眼神很凶,平白无故地就生出了霸道威严的气场。但他本人其实没什么架子,高兴了就乐,一顿没吃饱就愁眉苦脸,碰到看不惯的事就要出手。极偶尔还会暴露出点少年心x,有回看司马九龙玩一个手机游戏看得手痒痒,司马九龙就给他也弄了个手机下了这个游戏,柳卅玩了一整晚,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把手机还给司马九龙,义正严词地说不要在让他看到这东西,玩物丧志!司马九龙就把手机收了起来,一天的训练结束,柳卅就又来问他手机有没有扔了,司马九龙眨眨眼,柳卅就说:“东西既然买了就别随便扔了,不要*费钱。“
司马九龙听明白了,把手机拿出来给他,他耍了个心眼,把里面的游戏删了,柳卅一拿到,眼睛成了大小眼,司马九龙就拍拍他说:“柳爷,不要玩物丧志,游戏记录都没了也没什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嘛!这个手机你拿去用。”
柳卅什么也没说,耷拉着脑袋就继续去打沙包了。
总之,忽略他的诡异来历,司马九龙现在完全以朋友的眼光看待他了,和他聊起天来话题更是肆无忌惮。
柳卅听到那个关于nv朋友的问题,眼珠斜了斜,说:“心小,住了一个人就住满了。”
司马九龙还想问问那这个人是谁,转念又住了zhui,跳上擂台,活动tui脚,对柳卅道:“来!我陪您练练。”
柳卅笑了,他笑的时候不多,但笑起来就是笑,那是他真的开心,和容匪的皮笑r不笑完全是两码事。
司马九龙一拳打出去,劝容匪离开叶卜算是失败了,他也不琢磨这件事了,当务之急是替柳卅赢下这一百万奖金,灭灭叶卜的气焰。最好能让叶卜浑身不舒坦的脑子发昏,干点离谱的事出来,他们就能再下一程,尽早将他赶下龙头宝座。
柳卅参加散打大赛的事十分秘密,比赛正式开始后,他每每出场都是以面具示人,刚开始时周围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但在柳卅连赢三场杀进决赛圈之后,司马九龙接到一纸通知,组委会发函,接到众多选手投诉,他们要求柳卅以真面目示人,否则谁知道每场参加比赛的人都是不是一个人?他们的怀疑不无道理,可眼看柳卅势如破竹,明显是要打进决赛的,决赛时多家电视台和网络平台都会参与直播,柳卅要是摘了面具那不就等着条子冲进会场抓他个现行吗?
还是田曼迪想了个主意,声称柳卅患有癫痫,见不了太刺眼的灯光,面具是为了遮光的,而柳卅之后的比赛,上场前都会在公证人员那儿露个脸,接着D上面具,再由公证人员陪同着领他上台出战。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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