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寻对这一盯的效果很满意,拍板道:“用——走吧。”
他太了解林余了,要是就“需不需要”“麻不麻烦”展开讨论,又得掰扯许久,但如果直接给林余一个指令“走”,林余一定稀里糊涂地乖乖照做。
他们动静不小,球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徐绍寻说他们俩能解决,其他人就只是目送。林余一直浑身紧绷,保持静止,仿佛周围人都是青蛙,变成木头人了其他人就看不见他。
出了球场,徐绍寻_gan觉到背后的人还僵硬得跟雕塑一样:“还很痛吗?”
“好一点了。”
徐绍寻从来没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听林余说话,林余气息几乎就在耳侧,让徐绍寻几乎是下意识偏了偏头。他飞快眨眨眼,若无其事道:“所以你绷那么紧,只是在紧张吗?还是害羞?”
“**”林余为自己辩解,“那,球队其他人都看着。”
意思是,害羞也不能怪我A。
徐绍寻低了下头,把zhui角笑意抿掉,尽量不让语气太过戏谑:“现在出来没人看了,总可以放松点吧,绷着不累吗。”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徐绍寻抬头一看,是社团里的朋友。那人目光频频扫向林余,一脸好奇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的样子,徐绍寻当没看见,只是_gan觉林余似乎*了一下,就将他往上托了托。
没走两步,又遇上一个认识的,这次的倒没说话,只是跟徐绍寻挥手,又多看了林余两眼。
徐绍寻只_gan觉到林余越来越僵硬,纵然担心他的伤,还是被他搞笑到:“林余,你可以低头。”
林余虽然恨不得闷死自己,听到这话还是迟疑。
低头**那几乎就埋在徐绍寻肩膀上了。
没犹豫多久,就听徐绍寻说:“前面那人是不是隔壁寝的?”
林余凝神一望,不等徐绍寻再开口,沉默而坚决地把脸藏进徐绍寻的肩。
徐绍寻之前打球出了汗,因为要背他,穿上了干净的外tao。林余这一贴,其实_gan觉不到徐绍寻的体温,但实实在在靠在什么上的_gan觉却让他心跳空了一拍,随即又跳得又快又急。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亲密。
林余心想,如果徐绍寻取笑他,那他就顺势抬起头。
但徐绍寻只是脚步一顿,轻咳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校园的大道上有金黄的落叶,徐绍寻踩在上面,有沙沙的声音,林余闭着眼睛听。有一片落到林余的肩膀上,叶尖搔着他的脖颈,不知怎么卡住了,没掉下去。
一直到校医院,徐绍寻把他放下来,林余才把叶子摘下来,珍惜地放进口袋里。
*
林余脚伤不算严重,在校医院做了适当的处理,医生说不用两周就能好。
他在校医院租借了拐杖,虽然不便,但尚能行动。林余托人将不重要的选修录音了,剩下一些重要又点名的课还是打算去的,只是得预留好路上的时间。
林余正在盘算第二天早上得提前多少起床,徐绍寻敲了敲他的床架,和林余商量:“我们明天早点起吧?”
林余一愣:“明天**你和我一起?可是我走得慢。”
徐绍寻和他一样疑惑:“所以我们早点起?”
“但你**没有必要和我一起。”
“因为你伤我没伤?”徐绍寻说,“你不觉得这才更需要人陪?”
显然,他们两个的脑子里运行着两tao截然不同的系统。林余沉默了。
徐绍寻把这理解为同意,自觉分歧解决,大功告成。
接下来两天里徐绍寻略微T了T日程,鉴于他们俩本来很多事情重He,T整并不大,但林余渐渐便有些不安,跟徐绍寻说“我自己就行”,说“你去做你的事”。
徐绍寻真是奇了怪了,说我有什么事A,林余被他问住了,想了半天,试探地说“打球?”。
徐绍寻无言以对,哽了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非得这样吗?”
林余愣了愣,抿起唇。
徐绍寻知道林余犹豫和别扭的_geng源——无非是他的“好意记账簿”收支不平衡了。往常徐绍寻给一点就顺手拿一点,帮忙把账做平,免得让林余觉得自己欠太多,但他今天突然不想这么做了。
徐绍寻说:“对你好,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地还回来吗?还不回来,就不敢要。我都不在意,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追着你讨债。”
林余垂下眼,不和徐绍寻有视线接触,只唇抿得愈发紧了。
林余沉默了一会,才字斟句酌地说:“我不想麻烦你。”
徐绍寻一听,得,话白讲了。
林余却继续道:“人交朋友,总是或多或少需要价值的。不一定功利,情_gan价值也是价值,但是我**”林余停了停,简单概括成“我给不了”。
林余不有趣,不阳光,非要说的话,可能很适He做个树洞,但徐绍寻不需要这个。
“我**”林余试图以“我”开头自我剖白,但他真的不擅长这个,于是最终还是放弃,说:“都是你在拉着我,你没发现吗。”
林余觉得自己可以说很多,但真正要开口的时候还是有点儿伤心,于是跳过了种种列举,平静地总结陈词:“这样是不行的。”
徐绍寻听他有理有据地论证自己不值得,依然是轻声细语的。
徐绍寻问:“你觉得我不开心吗?”
林余不回答,徐绍寻就继续道:“你相信那么多有的没的,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亲口说的,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呢?”
林余张了张口,徐绍寻不理他,转而问:“林余,你养过猫吗?”
林余摇摇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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