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不如养条真狗,至少能汪两声,而不是吐水又摔碗。”
裴寻今进了_F_间,才发现是碗摔在了地上。
那巴掌大的白瓷碗摔得粉碎,一地渣子中,鱼附无力地摆动着尾巴以示挣扎。
在她后一步进来的解玉见了,皱眉道:“怎的把这玩意儿带来了?”
又是这条鱼!
裴寻今望他一眼:“留在山上没人照顾。”
“没人照顾?”解玉气笑了,“难不成还要像养狗一样每天带它出去溜几圈?那你倒不如养条真狗,至少能汪两声,而不是吐水又摔碗。”
他可没见有谁养鱼还随身带着的。
躺在地上渴水的鱼附很是烦躁,一阵挣扎。
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怎么和那解玉说话一样讨厌?
裴寻今笑道:“你若是闷得很,就出去逛逛,我听丸子小师姐说,这涂抚村的山水景致是最好。”
说着,她捧起小鱼,又取了碗,将它装好,这才收拾起地上的渣子。
解玉将眉拧得更紧。
他手一点,地上的碎渣子全漂浮在了空中。
再一转腕子,那些渣子竟凭空燃烧起来,映出明亮,不一会儿便化成了灰。
“那好,走吧。”解玉走过去,一把捞起裴寻今,“要逛也是你陪我逛。”
鱼附又开始撞碗。
不行!
她还没跟他说那什么蔺王舟是谁,怎么就要走?
所幸,裴寻今挣开了他的手,笑吟吟看他。
“你出宗是来游山玩水的,可我不是,趁现在有空,我想睡一会儿。”
解玉心恼。
他倒是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
可并不敢确定她有同样的心意。
一个糊里糊涂的吻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不把话挑明,只怕她还会以为自己在欺负她。
想到这儿,解玉便松了眉。
有些话,还是得趁早说得更明白些。
况且,他还有很多想问她的事。
她从哪来,以前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要那秘籍做什么**
好奇的事太多,解玉开口道:“那便不出去。”
正好他有好些话要同她讲。
“好。”裴寻今却倦倦地打了个哈欠,“那我就不送你啦。”
她实在困得很。
中午为着他化蛟的事跑上跑下,还没抽出空子休息,就又赶来了涂抚村。
正是睡意浓的时候。
“**”
看着裴寻今连眨眼都变慢了,眼尾还缀着点困倦的水光,解玉生将要neng口的话憋了回去。
算了,既然累,那便不折腾她了。
往后有的是时间。
待他走后,鱼附本以为裴寻今会帮他解了变形诀,却不想,她竟真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他连吹了好几个泡泡。
这儿还有个人呢!
可他又不敢像之前那样撞碗,毕竟他也不愿打扰她休息。
鱼附想看看她睡觉的样子,但被白瓷的碗遮住了视线,只能像往常在磐鹤池那样,呆呆地顿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片刻,又想到方才裴寻今着急将他从地上捡起来的模样,便害羞地往水里沉了几分。
***
天快黑时,一串凄惨尖利的狗叫将裴寻今从梦里捞了出来。
几乎是瞬间,她便清醒了。
她顺手抓过佩剑,忙起身朝窗外看去。
正逢日暮,天际只压了层薄薄的淡光,远处的小道上,一个着急忙慌的背影爬上了一处土坡,手里还揪着什么东西。
裴寻今不作犹豫,先是探了缕灵息出去,待灵息沾在那人身上,再才去找蔺王舟。
她扣上门时,蔺王舟恰好推门而出。
两人跟着她放出的那缕灵息,追到了一处丛林里。
风卷着树叶哗哗作响,一片朦胧中,裴寻今远远便望见了交缠打斗在一起的两人。
说得更准确些,是单方面的殴打。
身上带着灵息的那中年男人,正拽着一身着破布_yi裳的青年,狠狠朝他脸上砸下拳头,下手极重。
“小杂种,敢管到你爷爷我头上来?还不快把那畜生给我,小心老子他娘的打死你!”
而被打的那人蜷*成一团,却不还手,只偶尔泄出一声闷哼。
不等男人再次落下拳头,裴寻今抬手掐诀,那人便僵立不动了。
被打的人瑟*了一下,顿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没了动静。
他愣愣地抬起脑袋,从披散的头发间盯着一动不动的人。
“你还好吗?”
耳边陡然炸响清脆的问话,青年身子一抖,先是下意识挡住自己的脸,再才望向声源处。
“你你们是**”他畏畏**地低着脑袋,瞧人时眼珠往上一滚,目光躲闪。
也是走近了,裴寻今才瞧清楚这两人。
落拳头的是个中年男人,满脸肥腻,粗布_yi裳大敞,凶神恶煞。
被打的青年则身形干瘦,脸上都没几两r。
裴寻今望了他片刻,突然道:“你是小羊的哥哥?”
听见小羊的名字,青年一僵,头稍稍抬起来了一点,但整张脸仍被又长又乱的头发挡在后面,看不明晰。
他瞧了瞧她,又将视线移向蔺王舟,然后犹疑道:“你们是**送小羊回来的两位仙人?”
“果真是惠大哥。”裴寻今一弯笑眸,“惠大哥客气,哪里算得仙人?连门槛都没摸着呢。”
虽然没能和惠攸海打照面,但当时惠小羊往破庙里跑时,他在门口等着。
也是因此,她才记住了他的_yi着和身形。
“还要多谢两位仙人把小羊送了回来。我**我因为脸的问题,怕吓着别人,没能当面道谢,还望仙人莫怪。”
惠攸海正说着,怀里忽然传出一串嗷嗷哀叫。
他脸色一变,忙低头去看。
裴寻今这才瞧见,他怀里原是一只小狗。
那小狗崽的tui受了伤,凄叫连连,看着便可怜至极。
裴寻今拧眉:“这小狗如何受了这样重的伤?”
惠攸海也心焦,他侧眼看向还僵立着不动的中年男人,眼底藏着惧怕。
“是他干的。”他小声道,“他是村里的马屠户,偷偷在村里捉了不少猫狗,我守他几回,都没抓着人。今天刚好碰见他慌慌张张往这跑,手里还提了只狗,我就把这崽儿给抢过来了。”
“他?”裴寻今狐疑地望向马屠户。
后者额上冒冷汗瞳仁*得紧,看着倒不像是能摆出封锁阵的。
她又送了缕灵息出去,一探——
果然,这马屠户是个完全没灵息的凡人。
难道和妖修被伤那事没关系么?
但再没关系,这人也该受点教训。
她正要解开定身诀,好问个清楚,耳边便传来一声轻笑——
“你该把他吊在树上,倒吊着,他自会说个清楚。若不说,就抽他鞭子,漏一句话,便多抽一鞭。再不说,就干脆送他见阎王,阎王比你审得清楚。”
这任x的打趣落在耳中,让裴寻今一怔。
听着倒像是解玉的声音。
她下意识转了身。
但后面只有倚着树没j打采的蔺王舟,哪里有什么解玉?
难不成是幻听了?
“你瞧他做什么。”那声音又响起了,“我在这儿呢。”
颊上忽然传来又轻又柔的触_gan,而后便是*头tian过一样的*冷。
裴寻今一捂脸,下一瞬,她的腕子便被攥住了。
但还是瞧不着人。
“隐身术?”她小声道。
耳边一阵低笑。
“不是。”隐了身的解玉T侃,“分明是你心里想着谁,才会听见谁的声音——你这是想着谁了?”
裴寻今拧了眉,心里明白解玉定然是用了隐身术,见周身人都没反应,概还用了其他的妖术藏匿了声音。
她索x不再管,而是直接解开了马屠户的定身诀。
吓惨了的马屠户哪里还说得出话,只一个劲儿地伏在地上自扇耳光认错。
据他说,村店的徐掌柜为人心善,收养了不少流*猫狗,他眼馋,时常偷一两只,今日则是药下少了,让狗崽儿叫出了声。
他的话让惠攸海气极,当下便攥了拳头给他几拳。
马屠户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要跑,结果一直没作声的蔺王舟懒搭搭地抬了手指——
原本膀大yao圆的屠户就变成了拇指大小,落在了厚密的草丛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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