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老婆你看他头上！

因为早先路边停车耽搁了会儿，温宁预留的提前量没了，两人踩着点进包间时发现思乐的人已经到了。温宁正准备开口问好，对面一句*阳怪气的“温总大忙人A”就飘了过来。

温宁shen呼一口气，拿出十二分的打工魂j气神来寒暄。对面不满意，“哎呀，我们这是二进宫了，受点怠慢是应该的。”

好家伙，只两句话就让人想揍他，贺俊良在心里竖中指，这贾老板有点东西哈？

温宁还是好脾气，谁知道还有更让人上火的：“来，温总，老规矩，来迟了自罚三杯。”

谁他_M跟你老规矩，贺俊良拳头捏紧了，可他没忘了温宁让他多看少说，最好不说。

温宁拿小杯子倒满了白酒，正要喝，贺俊良伸手一把抢过，拿热毛巾垫着杯子，仰头干了。

温宁转头看他：？

贺俊良眼神坚定：！

他好像懂了，一般领导出门混饭局都是要专门带个陪酒的，贺俊良这是在牺牲自己抬举他呢。他不能辜负了贺俊良，他俩若是一个倒下了必须还有另一个清醒着跟对方纠缠，要不然白来了，田忌赛马，他懂的。

贺俊良又连干了两杯，贾仁看这个大个子一言不发地闷了三杯，人长得也帅，跟左右眼神一对，有点意思，哥们儿今天就会会你。

“上次那个娘们儿哪去了？被开除了？”贾仁似笑非笑。

温宁尽量忽略nei心的不适_gan，表现得专业：“郑总有她自己的职业安排，离开咱们公司之后也发展得特别好，_gan谢贾总关心。”

哟，是个软刀子，看起来比上次那个暴脾气婆娘难对付。

“行吧，那我就来受累关心关心你。你看过我们的要求了？有啥想法呀？”不等温宁回话，贾仁又补充：“别跟上次那假惺惺的娘们儿一样说什么规定规定的，你们不给一点好处，凭什么选你们？我们佩芊投了多少公司，思乐又是主板上市企业，抢着做这单的人比比皆是，你懂吧？”

温宁默默回想了一下他口中这个“主板上市企业”的来历——思乐做实业早些年因为政策大力支持且补贴形势好，是挣了些钱，上市过程中因企业净利润指标不满足上市标准和预计全年业绩下滑导致IPO计划搁浅过，中途又换过保荐券商，隔了一年半再次闯关才挂牌成功。

贾仁是思乐的实际控制人，而佩芊gu权投资有限公司也在贾仁名下。

这个佩芊就很有意思了，明明想搞钱却给自己挖了个惊天大坑——前几年一个规模上百亿的P2P平台暴雷后被运营团队主动报警曝光。经侦部门介入T查后发现该平台在暴雷前一个月刚获得了来自佩芊的B轮融资，融资规模超过4.8亿元，佩芊通过现金收购和增资的方式直接或间接持有该平台总共55的gu权。

暴雷后该平台有数十亿的债权逾期，引起了交易所发函问询，佩芊才回复说是因为帮公司董事长朋友代持gu份才“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该P2P平台的大gu东，以此换来董事长朋友出借资金给佩芊。而相应的借款He同和gu权代持协议，佩芊是一份也拿不出来。因为董事长朋友在完成P2P平台gu权变更登记后就跑路了。

M_公司资金链有压力，直接影响到了思乐的经营发展和融资渠道。本来年初时思乐都已经走完了大部分程序，要发行一笔4亿元的公司债券用于偿还债务补充流动资金，后来却以“债券市场发生了较大变化，融资成本上升”为由终止了发行。现在来找温宁谈，是想第二次尝试发行公司债了。

确实是哪儿哪儿都二进宫了。

温宁点头：“我们明白，能跟贾老板He作是我们的荣幸，上次的不愉快真的很抱歉，您的诉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以nei我都会帮您实现。这个您放心。”

“别扯那么多！哎呀，漂亮话车轱辘似的来回说，直接一句话，给你们做这单能给多少回扣？”

温宁惊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他还是惊了。一个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经营管理着名下不少关系错综复杂的公司，张口就问违法的事你们准备怎么干，怎能不心惊。

温宁终于明白大老板为什么拍着他的肩膀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要能不挨投诉，不做这单也无妨。”

当时温宁是怎么说的？他一脸诚恳说有机会他都要试试。跟流氓讲道理？温宁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见温宁沉默，贾仁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答应，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们兄弟几个的公司要发债都会交给你们做，你也就不用出去拉活了，是吧？”

温宁试探着说：“_gan谢您帮忙推荐我们项目组，可是贾总*您知道送回扣这个行为既不He规更不He法，受贿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温宁忙着跟贾仁对线，许久没听见贺俊良动静，以为是人喝坏了，拿余光瞄他——贺俊良不知道在手机上看些什么，很专注的样子。温宁心里叹气，不该心软带他来的，生活真相太过残酷，贺俊良本可以不用经历这些。

“不行就不行吧！真能扯，你们上班培训是不是都净教怎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A？还上纲上线的！有用的事儿一件不干，能管事儿的一个不来！行了，甭扯了，我看你也是个Bang槌，看你那倒霉样。”贾仁说着示意左右：“你们问问哥儿几个到了没，没到直接换地方，咱们今天去找几个漂亮妹妹去去晦气。”

“大哥，二哥三哥说在门口了。”

行吧，贾仁一个响指示意_fu务员上热菜，对着温宁挥手：“你俩可以走了，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把单签了。跟我们这种大企业打交道，总不能一点付饭钱的经费都没有吧？”贾仁跟左右讥笑着，看温宁面色不虞，一副今日作恶KPI达成的喜悦神情。

“就是，大哥，你说这温总年轻又漂亮得像个姑娘似的，zhui还这么甜，干点啥不好么，非要来做这一行，拉皮条的都挣得比他多。老五你说是吧？”

“行了吧你，”贾仁拍上左边人脑袋，“你_chicken_巴长脑袋上A，看谁都j虫上脑。”

“别A大哥，_chicken_巴长脑袋上，那可不就是独角兽吗？怪可爱的！”说着用手比个中指安在脑门上来回摇晃逗得思乐的人哈哈大笑。

“思乐是吧？佩芊是吧？”一直没说话的贺俊良终于出声了，语气里的寒意让准备起身走人的温宁又坐回去。

“哟，会说话呀，以为是哑巴呢。”

这话听着耳熟，温宁跟贺俊良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次听比上次听讨人厌多了。

贾仁刚开始犯贱时贺俊良就在想招了。在对方提到“佩芊”的时候灵光一闪觉得熟悉，像是那次做简历时在HECapital的工作邮箱里扫到过——不是他嗅觉灵敏，是单纯觉得这公司名字傻B。佩芊佩芊可不就是赔钱么？今日见到了顶着这名字开公司的人，嗯，确实是一等一的傻B。

“你把你思乐的gu权质押了5次？”贺俊良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他在工作邮箱里直接搜索“佩芊”，看到了一大串有来有往的工作邮件——贾仁在佩芊有现金流压力时曾尝试出让部分gu权以求资金周转，当时找到了HECapital，被黄忠勇亲自回复：“企业资质不足，找谁的关系都没用，不予通过，请知悉。“

后来佩芊不知怎么的又找到了HECapital在S市的分公司，或许是以为分公司的要求会降低，而nei部邮件显示，这个项目最后也没成。贺俊良花了点时间阅读HECapitalnei部做的尽职T查报告来理清楚来龙去脉——原来思乐上市之后经营状况每况愈下，毕竟风口过去了，而生意本身赚不了大钱。于是贾仁想着从名下别的公司搞点钱来维持思乐的经营，等下一阵风吹来。佩芊在P2P网贷平台发展得最猖狂的时候高价注资入gu了一个百亿级别的大平台，结果gu权变更刚结束，该平台就宣称暴雷了。相当于佩芊从这地方一分钱没赚，还背上了一屁gu债。佩芊发现被坑了之后还假惺惺地“以诈骗的名义报警”，一副受害者姿态。笑死了，找到了白痴接盘侠，谁不跑路谁傻B。

“你在说什么？！”贾仁有点不高兴，为了筹钱他确实多次质押佩芊gu权，几次下来共计质押的gu份数量占所持gu份数量的95以上，雪球越滚越大，余粮愈来愈少。走投无路之际贾仁又倒回头打起了思乐的主意，想发公司债筹钱还债。

“*gu权质押的质权方，质押起止时间，gu权质押融资金额*交易所发的问询函你一概应付了事，挺牛BA？当暑假作业呢，想不做就不做。”贺俊良是真的生气了，生意场上有几个小钱就咋咋呼呼的人他见得多了，通常都是成也小钱败也小钱，就那点出息。贺俊良从不放在心上，也不爱计较。可这种火烧到眉毛了还趾高气昂的蠢货真是让他开眼。

他怎么知道这事？贾仁心里打鼓，他从来没正面回应过gu权质押的具体问题，都是含糊其辞，免得越描越黑。

“高位接盘马上暴雷，转身狡辩毫不知情，哭哭啼啼闹着报警，你也有被诈骗的一天A？贾韭菜结果是真韭菜嘛！不仅现金收购还要增资，要作死谁也拦不住你，这么会烧钱该去开个火葬场A。烧完了票子烧自己，一条龙_fu务妥妥的。”

温宁看过项目资料，知道贺俊良说的情况属实，可自己没让他提前准备，他上哪儿看的这些记录A？汇总这些信息可不简单。

当接盘侠这事是贾仁心中的痛，贺俊良*阳怪气的，句句戳到他心窝子，一时哽住了没接上来。

“你个出来陪酒的乱吠个什么劲？我大哥好心放你们走，你们是不是不识抬举？”刚刚那个“独角兽”开始帮腔。

“就是！就是！”老五一看就是个马仔，脑满肠肥，肚子里没货，吵架都只会帮腔。

贺俊良不急不徐：“贾仁，你可真是个人才A，当了接盘侠死不承认，说什么gu权代持你不知情*你给谁当大gu东都不知道？你老婆天天给你D绿帽子你也不知道？”

“你！**你_M的！你叫什么？！老子叫人弄死你！”贾仁也怒了，因为贺俊良歪打正着说对了，他老婆真的给他D了绿帽子，而且一连娶了三个都是这样。

“*！你个傻B怎么知道我们大哥被D绿帽子！干你丫的！”老五终于帮大哥说了句整话，一副邀功的样子看着贾仁。

贾仁扇了他脑袋一巴掌，“说你_M的绿帽子！我让你说！让你说！”

老五委屈地捂着脑袋不说话了。

“我叫贺俊良，是给温总开车的马仔，你想弄就弄*”

“哟，都在呢？”这时一个夹着包的花臂寸头男推门走了进来。

“*，老三你来看看，今天老子倒霉遇上了两个傻B，一个啥业务不会，一个净他_M乱吠**”

花臂男看了贺俊良一眼，有点眼熟，没想起来是谁，管他的，每天在他哥儿几个跟前献殷勤的人那么多，他哪儿记得过来？随手拉开椅子坐下，捏了捏给他递热毛巾的nv_fu务员的手，眼睛瞄着小姑娘的Xiong脯，猥琐笑道：“咋的了老大，你说，兄弟在呢。”

“我说你们老大是个爱接盘爱D绿帽的蠢货。而且*物以类聚。”这是直接拿枪扫j了，贺俊良一个都不想放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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