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沈家聘用的那个司机,就是那年劫持你的那个凶徒?而他现在要对初初下手?!”
项希尧脸色*得几乎快要结冰。
傅柏凛面无表情盯着车前的路。
黑暗,寂静,路两旁的树叶哗哗轻晃着,顺着敞开的车窗散播进来。
他需要这种外部的噪音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没错,他叫臧罗,现在整了容并且改了名字。”
这是助理查到的结果。
臧罗在制造那次事故后,就进了监狱,他本身是美籍华人,_fu完十年刑后被驱逐出境,再也没有任何音信。
其实傅柏凛是可以用一些手段的。
至少让他没那么容易获得减刑,被释放出来。
或是让他在境外的日子过得没那么舒坦。
这些他都可以轻易做到。
可傅柏凛没有。
臧罗入狱的时候他还小,家里突逢巨变,M_亲去世不久,很快家里又迎来新的nv主人,占据了那个位置。
那个家从此变成一个恶心的地方,他非常抵触,于是少年的他就搬出来,独自住在城郊的老宅里。
后来升初中,傅柏凛那段时间连学校也不怎么去,沉浸在一个混乱的世界里,可以说,那时的他充满戾气,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敌意。
他没有在那种状态下沉浸很久。
M_亲那边有亲戚提过将他接到国外读书,也给他找过心理医生,通通都被他拒之门外。
也就是那时候,他决定要走出来了。
他去找了傅震宇,说要转校,傅震宇把他新娶的太太叫来,还有新来的继nv,美其名曰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那副神采飞扬的温馨场景让他作呕。
好像是杨瑜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
傅柏凛桀骜不驯地坐着,冷笑着,叫来_fu务生,让她在旁边添一副碗筷。
“做什么?”傅震宇严肃地问他。
“这里是我_M的位置,你忘了,我可没忘。”他冷冷地盯着傅震宇,同时在那对M_nv脸上读到不安的神情。
傅震宇当即震怒,用力拍了下桌子,碗筷哐当着摔在地上,“你这个逆子!你说什么!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吗!”
父亲什么父亲?
傅柏凛那时极端地想,那天在车里的人该是他才对,那才算冤有头债有主。
他拿起桌上的酒,给自己满上,遥遥对着对面三人敬酒,平静而冷酷地说道:“嫁进傅家可是很危险的,我祝你们好运。”
说完,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傅柏凛便慢条斯理地将酒洒在地上。
遥祭先M_。
他起身离开后,听见包间里桌椅餐盘落地的剧烈响声,还有傅震宇的怒吼声,喊着让他以后有种别管回家,别找他要钱。
傅震宇在和杨瑜结婚时立过婚前协议,而且杨瑜有单独立过遗嘱,写明她将遗产的三分之一留给慈善基金会,其余部分都留给了儿子。
他继承的现金gu份和其他不动产加起来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大可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他不愿再想那件事。
转校,升学,日复一日地成功让生活重新步入正轨,慢慢变得成熟,变成那个冷酷而无所不能的傅柏凛。
对于那起案件的任何细节,他都不愿意再去触碰。
在臧罗出狱后,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傅柏凛听闻后并未有什么动作。
他希望这件事彻底过去。
对方已经_fu刑,通过法律的途径付出了代价,那便是结果。
再为此多付出哪怕一分心神,也会让他_gan觉恶心。
那种不得不与脏东西打交道的恶心。
可臧罗在这表面的和平上撕开一道口子。
让他知道,这一切还没结束。
或许今天就是最终的了结。
项希尧紧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高速路监控视频,那辆黑色林肯在一个出口下去,在主路行驶几分钟后,拐入了一条山间小道。
凡是去过山间小道的人都知道,_geng本没有监控,而且里头分叉路多,一时难以确认车拐去了哪里。
“我已经报警,警方可以出动直升飞机寻找,可这样难免会惊动那杂碎。”项希尧狠狠地攥了拳。
紧咬牙,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这事他暂时没告诉梁今韵和沈知礼,太多人知道闹大了也没用,反而添乱。
当前他只想把沈棠初找回来。
沈棠初**
想到她的模样,项希尧一颗心就沉入谷底,自家娇滴滴的小姑娘碰上这种极端的凶犯,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他简直不敢shen想。
“没关系,我知道他会在哪儿。”
傅柏凛很笃定地说。
在高速路口,他转弯下去,行驶一段后拐入小道。
这条路他没有再来过,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项希尧捏了捏眉心,那张素来玩世不恭的脸冷下来,一字一句都仿佛冒着寒气:“老傅,如果初初有事,我不会原谅你,懂吗?”
他是看着小姑娘长大的,此刻没办法不迁怒。
只要一想到她现在的处境,他就没办法像平时那么理智。
“放心,”傅柏凛的声音绷紧,透着gu沙哑,“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她有事。”
他看上去依旧很冷静,越到这时候,眼神反而越冷,只有握着方向盘的手在轻微颤抖。
就在两天前,坐在这位置上的还是沈棠初。
她开车紧张,总习惯把方向盘握得很紧,浑身都在僵硬的状态,每次下车,都会抱怨自己颈椎疼。
“手放松一点。”他轻轻在她手背上拍了下,像逗小猫一样温和的力度。
这时,沈棠初就露出那种强作冷漠的表情,来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无措。
傅柏凛缓慢地shenxi了口气,眼底是一片shen邃幽暗的湖泊。
他忍不住紧攥住方向盘。
衬_yi袖口被他解开,挽到小臂上,青筋毕露,在禁yu冷漠的外表下,手臂线条富有力量_gan而又充斥着戾气。
_geng本没办法平静。
尤其是当他停下车,在湖边看见那一脸凶相的男人,还有躺在地上,面容苍白的沈棠初时。
所有理智在一瞬间崩裂。
他只_gan觉一gu凉气顺着天灵盖灌入,整个脊椎在一瞬间冰凉彻骨。
傅柏凛cu_bao地拉开车门。
被一gu近乎毁灭yu的原始冲动所驱使着,朝湖边飞奔而去。
**
沈棠初_gan觉很冷。
好像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她睁不开眼睛,整个脑子剧痛无比,浑浑噩噩的,胃里也像有只手在翻搅。
难受极了。
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脑子一团浆糊,但却本能有种恐惧_gan。
身旁一直响起令人不适的粗嘎笑声。
带着明显的恶意。
而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仿佛划破暗夜长空的一声鹰唳,惊空遏云。
她_gan觉到什么。
费劲全身力气才将眼皮掀开一条小缝,然后看见一道凌厉的身影朝她快步而来——
“傅**”
尽管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她下意识neng口而出。
这时,臧罗突然发了狠,凶光毕露,拖住nv孩儿轻到没分量的身子扔进湖里。
“扑通”一声。
就在这一瞬,傅柏凛戾气涌现,径直冲上来扯住臧罗的_yi领,气势凌厉,如一头凶猛受伤的猎豹,额头青筋分明。
臧罗睁大了浑浊的双眼。
他是想反抗的,可没想到傅柏凛会如此凶猛,带着一派要吃人的架势。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控制住。
想反抗,可连手都还没抬起来,对方已经重重一拳砸在他脸上。
那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臧罗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白芒,耳鸣声吵得他想呕吐。
紧接着,傅柏凛抓住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然后在地上用力一磕——
臧罗翻了个白眼,就像条死鱼一般晕了过去。
那一刻他心中除了懊悔,还有一丝恐惧。
是他疏忽了。
傅柏凛早不是当年那个青涩无力的小孩子。
他气极,偏又无能为力,只能躺地上骂骂咧咧的,_gan觉到后脑勺一阵剧痛,有温热的血ye流出来**
_M的,傅柏凛真是个疯子!比他还疯!他难道想杀了他不成!
就在臧罗闭上眼,等待着下一击到来之时,被揪住的领口骤然一松。
傅柏凛放开了他。
纵身跃入湖水中。
沈棠初在落水的一瞬间,被冰冷的湖水包围,她的意识反而清醒了几分。
她一直撑着,告诉自己别睡过去。
脑子在药力作用下,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她必须拼尽全力让它运转起来。
她奋力摆动双tui,两臂朝上划。
然而体力却有限,四肢都绵软无力,不仅没能游上去,反而有种被湖水拖着下坠的_gan觉。
沈棠初呛了口水。
那种窒息的绝望_gan觉又回来了。
她六神无主之际,心里不断想着傅柏凛。
不知道他在上面怎么样了,那个司机**一定就是当年害死他M_亲的凶手。
一定,一定不要有事**
她十分虚弱,眼睛就要闭上。
眼前忽然有道亮光由远及近。
傅柏凛游到她身边,环住她的yao,她_gan觉到了向上游的力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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