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白钧言把护照和钱包揣在他刚买的斜挎包里,剩下的_yi物和日常用品都放在了大的行李袋中。
他走进空旷的车厢,找到靠窗的软包椅,身旁空着,白钧言把行李放在了顶部,从包里掏出充电器和转换ca头,把充电宝连上电源口。
这辆火车属于观光列车,行驶速度很慢,但白钧言_geng本没有心思看窗外的风景,头靠在玻璃窗上,穿行过秋季的绿野湖泊,远方是白雪皑皑的山峦。
白钧言估摸着到站要很晚去了,他饿着肚皮睡到夜幕降临,起身去了餐车,买了个纪念杯,倒了杯水喝。返回时,他忽地瞥见一个D着帽子的干瘦青年,看模样是混血过很多代的墨西哥裔,正鬼鬼祟祟的在一个老太太的棕皮包里摸索。
由于车厢里人很少,青年的动作堪称明目张胆!
白钧言知道这是小偷,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一边装作打电话将老太太吵醒。
他的手机屏幕从小偷脸上晃过去。
小偷立刻收了手,恶狠狠地瞪了这个黄种人一眼。
白钧言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提醒被他吵醒的老太太:“您把包包放到nei侧去,不然容易被人偷走贵重物品。”
路过小偷时,白钧言还留下一句:“我拍下你的脸发给了我的朋友,如果你做出什么事,我的朋友会立刻报警的。”
说完,他还真的这么干了,把照片发在了某个校友群里:“有人在美国吗,我在车上制止了一个小偷犯罪,我怕他报复,如果联系不上我,请帮我报一下警。”
他没有去找乘警,因为这辆火车是老式的,车上没有监控设备。他指责其他人偷窃,但抓不到证据的话,其实没有半点用处。
坐这种火车的,大部分都不是为了赶路,通常是老人或学生,坐火车是为了沿途观景游玩。
而这些老人,出门带了不少现金的可能x很大。
也难怪小偷会在车上下手。
白钧言制止了犯罪后,在餐车买了晚餐,可他拿起可颂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接着,白钧言折返回自己的车厢,每一站都有人上车,车厢人渐渐多了,白钧言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_gan觉身边不断有人走来走去,似乎有人坐下了,又站起,他脑袋Zhang痛着,最后被车厢的闹嚷声给吵醒了。
一个穿着制_fu的乘警走过来,问白钧言:“Sir,检查一下你的车票。”
白钧言从背包里摸索皮夹,摸了足足有半分钟,在乘警越来越怀疑的目光下,白钧言意识到了什么:“我的皮夹,和车票,似乎被人偷走了。”
“外国人吗?我要看看你的护照。”
好在护照白钧言是揣在nei胆的防盗层中的,他掏出护照后,乘警翻开看了一会儿,一边审视白钧言,一边看他的护照。
这种目光让白钧言_gan到不舒_fu,问:“有什么问题么?”
乘警:“你的入境卡。”
入境卡在手机壳里,白钧言又开始找手机,很快,他就发现本该放在tui上充电的手机也不见了!
他解释了情况后,乘警便要求检查他的行李,随着白钧言拉开行李袋的拉链,一直不属于他的nv士*琴表露了出来——
这只表已经有些陈旧了,从外观能看出年代_gan来,价值估计不高。有一瞬间,白钧言以为自己开错了包,但里头露出的_yi物,很显然是自己的!
“这是你的行李吗?”乘警看见了报案人提到的手表。
白钧言:“这只表,不是我的,这个行李袋是我的,里面的_yi_fu是我的,但表不是。”
他呼出一口气,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偷走他的手机和钱包,反将一只nv士表塞进他的行李,一切都发生在他睡着的那一个小时里。这就是独自出门很容易遇见的麻烦,白钧言被偷过现金,所以他出门通常将钱和信用卡分别放在几个不同的地方。
乘警冷哼一声,直接把他的护照往怀里一揣,掏出手铐,反手将白钧言拷了起来。
“到站后,你去警局解释吧!”
shen夜十二点,白钧言在下一站被带下车,乘警联系了当地警方,而失主是一对七十岁的老夫Q,是来观光的,也一并下了车。
Q子说:“这只手表是我丈夫年轻时候送给我的,它或许不算非常值钱,但它在我心中很重要,远超过它的本身价值!幸好它没有丢**”
她再三_gan谢了乘警后,白钧言有气无力地出声解释:“nv士,过去两个小时,我都在车上睡觉,您的手表是有人故意塞在了我的包里,原因是方才我制止了那个人的偷窃行为,这是很明显的报复行为,我也是来旅游的,你的表对您很重要,很有意义,也非常漂亮,但我没有偷窃它的理由。”
他这番话,显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认同。
因为白钧言此刻看起来就是一个狼狈的外国游客,脸色苍白,zhui唇没有血色,眼睛红肿,眼白冒出一片红血丝。
而且身上还有一gu酒气,饥饿的缘故,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半点说_fu力都没有。
他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偷走一块老人的旧表想要去高档场所一顿大餐的那种人。
白钧言被扣到了小镇的警局后,再次做出解释,然而他并没有证据表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他饿到头眼昏花,也没有力气过多解释,问他的情况,他也坦诚说了:
“如果可以,你们或许可以打电话到我的学校,去了解一下,我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我不会偷一只几百块的nv士手表,尽管它很漂亮。你可以查看我的行李袋,我的_yi_fu,我有的_yi_fu价值上千刀,我的_yi_fu口袋里还有几千块的美钞,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
警察摇头,问:“你来美国的原因是?”
白钧言很无奈:“旅游。”
“这几天你下榻的酒店是?”
“我没有住酒店,住在一家林场,是认识的人开的。”
“林场,叫什么呢,在哪里,有没有联系电话呢?”
“我的手机丢了,我不知道电话是多少,记不清。”他问,“能给我一杯水吗。”
上学时白钧言就知道一个道理,他每次在做一件自认为的好事时,总会引发一系列的蝴蝶效应,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他小时候保护发小,最后他被打了,长大了解救被霸凌的同学,结果自己还是被打了**同学比他还惨长大后报复渣男,甚至还因为发小遇到骗子,而报复错了人。
警察说:“不知道电话,总知道名字吧。”
白钧言不想让他们打电话到林场去问,便摇头表示忘记了,因为太累了,打算干脆在这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起来再想办法联系他在这边的朋友,为他请一位律师。
打不了电话,但他可以发邮件,辗转总能联系到的,加上他做事的时候留了一手,或许有善良的校友会在明天发现他不在线,而为他联系警方。
虽然白钧言有办法,但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为自己辩解和开neng,就这样吧。
他蹲坐在拘留室nei,疲惫到了极致,靠着冷冰冰的墙,埋着头打瞌睡。
心里觉得,自己这样也是活该。
做事不考虑后果,自以为是,独自一人就敢在列车上惹那种犯罪分子,其实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微弱的。
而警方这时已经通过白钧言的护照号,查到了入境信息,看见了他的目的地及林场联系方式。
夜已shen,已过凌晨,值班的警察把电话抄录下来,次日早上,拨打了林场的电话。
林场的员工通常天不亮就醒来了,蹲守在小木屋外的两只狗不知道怎么钻进了_F_间,趴在地毯上睡觉。
李赫半夜醒过一次,冲到厕所里吐了一道,洗了把脸后,又倒头继续睡。
早上九点,Hank过来敲门,表情有几分凝重:“Howard,有一件事,我认为应该告诉你一下,刚刚RockRiver的警察打来了一通电话,有关您的朋友White**”
李赫本来闭着眼睛,心不在焉的,听见白钧言名字时,就睁了眼,等Hank说到他似乎涉嫌盗窃被捕后,李赫就坐起了身。
他脸上带着倦意,晨光照在他的发顶,李赫捏了捏眉心,问Hank究竟是什么情况:“警察怎么说的。”
Hank:“说他偷了一只价值三百刀的nv表,他们询问,White这几天是否在我们林场居住过,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白钧言哪里是这种人,李赫很清楚其中肯定是有误会。
外国人在这边警局完全没有优待,白钧言独自一人,_geng本没有朋友**他在这边认识靠谱的律师吗?
李赫挣扎了几秒,问Hank要了手机,回拨给RockRiver警局,问清楚了具体情况。
“被逮捕的人是我的*朋友,他不会偷窃,现场情况是如何,有确凿的监控证据吗。”
警察把白钧言笔录的那一番解释告知了电话里的李赫:“因为嫌疑人说他手机和钱包都被人偷了,他是被栽赃的,很遗憾,车厢里没有监控。”
李赫弄清楚了情况,马上找了律师,但他认识的律师人远在LA,临时飞过来也要下午才能到,加上RockRiver是个小镇,等律师到警局都是晚上了。
所以李赫透过该律师的关系网,找了一位就在怀俄明州的律师,简单跟对方说了情况后,李赫把警局的地址发给对方。
只是三百块的盗窃案,如果不洗掉罪名,被立案的话,一定会影响白钧言求学的。
无论他是否来美国上学,都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所以,不止是要把白钧言保释出来,还得想办法让他干干净净的出来。
因为宿醉,他body有些不舒_fu,他看张超还没醒,就让Hank帮忙开车送自己过去,开车到RockRiver大约要两个半小时,李赫在车上又没忍住,半路上停车吐了一次,他蹲在公路一旁漱了口,坐回车上,继续赶路。
Hank担忧地问:“Howard,你没事吧?”
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因为离得近,他比律师到的稍微早一些,他先见到了白钧言,隔着铁栏杆,看见他抱着膝盖在睡觉。周围坐着一群浑浑噩噩的混混。
“Hey,Chinese,”警察喊坐着地上的白钧言,“有人来看你。”
白钧言慢腾腾地抬起头来。
李赫看见他的眼睛,想,原来他没有睡觉,是在哭。
是害怕吗?
或许白钧言一辈子也没有过这种遭遇,在异国他乡被捕,手机丢了,求助无门。
白钧言望见李赫,似乎觉得他是一场幻觉,只是望着他。
警局给的食物他没有碰,只喝了一点水,现在他连对李赫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张了张zhui,仿佛无声地在喊李赫的名字。
李赫心里一下疼得泛起波澜,问警察:“能给他一些食物吗?”
“给了,他不肯吃。”
大概是李赫说法方式足够礼貌,警察重新给了白钧言面包,但不允许李赫给嫌疑犯外带食物。
白钧言被带了出来,李赫要了热水,然后把面包撕成一丝一丝的,喂到他的zhui边:“将就吃了,你被冤枉了,也不能不吃东西。”
两个人脸色同样惨白,但因为白钧言本身皮肤白,又是蓬头垢面的,看起来还要更惨一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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