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李赫看着他一条又一条的消息,目光凝在那张柴犬头像上。
他点了两下头像,试图放大,消息框里自动跳出来系统提示。
【你拍了拍纸xi管滚粗宇宙的毛茸茸脑袋】
李赫心头一跳,却发现这是系统信息,无法进行撤回——
白钧言看见提示,就知道李赫肯定在线,而且正在看手机,说不定因为尴尬,想删掉自己。
所以他先没有回复。
任昭在他身侧的医院折叠_On the bed_陪床睡,已经睡着了,而白钧言这个病人则是蒙在被窝里发消息。
昭昭昨天有句话提醒了他,任昭说,对方显然是对你还有意,没那么轻易就能忘掉的。
“之前我忘掉死渣男,也花了起码半年**”
而白钧言是五月和李赫分手的,现在是十一月,刚好半年。
是不是等再过几天,他们就真的成了陌路人了。
白钧言舍不得吃他送的草莓,怕这是李赫最后一次跟自己见面。
昨晚他犹豫了很久,才搜了李赫的手机号,加他的好友。
今天白诚一来,就把草莓洗了,白钧言沮丧着脸看自己的草莓被分光了,不是很开心。
现在,白钧言伸手点了两下他的头像——李赫大概不知道这个功能,也没有设置过,点完后,对话框跳出原始的提示。
【你拍了拍“Howard”。】
李赫前不久把旧网名“越南卷粉滚粗地球”改了回去,用的英文名,他的朋友们不需要为他备注,看见就知道是他。
从他的视角,就是系统提示:
【纸xi管滚粗宇宙拍了拍你。】
李赫_gan觉这个功能蛮幼稚的。
但是那两行可爱的系统提示堆叠在一起,却莫名让他有一点触动,仿佛能想象出,白钧言伸出了爪子**拍?
怎么拍的?
白钧言发来消息:“在忙吗?”
李赫回:“没。”
白钧言问他吃了什么。
李赫吃的福鼎r片,他当然不能如实回答,打字:“忘了。”
——他把天都要聊死了。
好在白钧言是个健谈且不怕尴尬的人:“你点点我的头像呢。”
李赫:“怎么?”
他顺手点了两下,系统弹出提示,他又拍了拍对方。
白钧言:“你点一下呢,点Jin_qu就能看见我的朋友圈了。”
李赫:“哦。”
他还没说要不要看呢。
李赫忍住了现在就去看的冲动,怕陷入白钧言的*酪圈tao,问他:“头像怎么回事?”
白钧言:“哈哈,这个柴犬吗,可爱吗?”
李赫回:“柴犬可爱。”
滴水不漏。
白钧言并不丧气:“我知道你喜欢小狗才换上的。”
明明在聊天前,李赫就告诫过自己了,不能再重蹈覆辙,警惕tao路,警惕花言巧语,但还是轻易的被他一句话就逗弄得心跳加速。
白钧言顶着小狗头像,却做出了猫一样伸爪子的行为,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挠了下自己,试探x质的。
李赫不敢再回复他了,如果不是这个人,换个人来给他发这几句话,李赫一点_gan觉都不会有。
人的_gan情真的很奇妙,他知道那些是假的,但又是真实发生的,他很难彻底忘掉,很难很难。
李赫点进他朋友圈,果然,全开放了。
动动手指,慢慢滑到了底部。
三年的nei容也不算很多,可能有一百条?李赫也不确定。
最底部的那一条是2016年一月发布的,他在家里撸猫。原来他家里有两只猫A,李赫不知道这个。
过了两个月,三月十五日,他转发了一条【HBDHAPPYBERTHDAY】的校庆消息。
李赫知道他是多大的毕业生,在RockRiver小镇警局,白钧言为了拿到证据,联系到了他的校友,然后李赫就知道了。
四月,他在温哥华看展,配字就是艺术家的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
然后这个月的二十号,他分享了一首落日飞车的歌。
原来他说喜欢,不是编,他真喜欢这个乐队。
五月,他和朋友去吃了烤r,有几张模糊的He照,白钧言的小脑袋从最后探出来,前面站着的他的朋友们。
六月,他打卡世界上最小的教堂。
七月,他在古巴街头喝菠萝zhi。
八月,他在街头做行为艺术展。
十月底,他在街头扮d姆波顿的僵尸新娘,理由是抽签抽到的。
他穿了件低配的白婚纱,黑黢黢的大浓妆,配长假发,头D花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是白钧言的脸。
过了平安夜,他回国了,和家里人一起看了一部成龙的春节档电影。
时间过渡到2017,又开学了,他回加拿大念书,白钧言的生活其实很平淡但有色彩,和李赫的身边人其实差不太多的日常,念书,放假,过节,旅游,看展,布展**
但他的这些就要鲜活得多。
这一年有一张露脸的照片,白钧言背着书包和企鹅的He照,万年剪刀手,比耶。
李赫慢慢地看,也不知保存了多少照片,到18年,他快毕业了,发了一张黑白学士_fu的证件照,头发梳得很整齐,面朝镜头笑。
六月,他毕业了。
九月回了上海。
这一年的12月,开始有了自己的痕迹。
白钧言分享了他的装置展,邀请朋友们来上海江南美术馆观展:【报我的名字,不打折!免费送一张圣诞贺卡,快来许愿吧~~】
12月31日,他在外滩卖花。
自己就是那天带他回家的,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次年的上半年,分享的大多是工作日常,以及他们约会的事。
两个人出去吃饭,白钧言就拍一张食物,但不拍李赫。
四月在苏州,打卡了苏州博物馆,打卡了无锡鼋头渚,晒了樱花雪糕的照片,从伞下拍落下来的雨滴,李赫的黑伞出了镜。
配文:【和樱花一起落下的太阳雨,今天是不是有狐仙成婚了】
和他想象中的白钧言,似乎一样,又不太一样。
他比李赫揣测中要鲜亮的多,没有那么多*暗与负面的东西,热爱生活与学习,参加辩论赛,人生仿佛没有一点*霾,总是向上仰着脑袋生长,像只小斗_chicken_,也像向日葵。
18年的9月到12月之间,有一段空白。
李赫知道他这段时间在斯里兰卡。
但他忽然产生了困惑,白钧言为什么跳海?
记得张超当时说:应该是为了某个人,情伤吧。
他一直没有问,现在才发现了不对,白钧言的生活里朋友很多,光线是明亮的,而非灰暗,也没有另一半的存在痕迹。
关于前任的问题,白钧言以前的说法是:没有。
现在,李赫问他:“你删过东西吗?”
白钧言:“删过什么?”
他一直在看手机,回的很快。
李赫:“动态。”
白钧言:“可能以前删过一些脑抽发的东西吧,但这次没有特意删的,你看见的,就是全部的我。”
李赫:“你的对象那些,没有删过吗?”
白钧言:“**什么叫那些,你是说你吗,单位不应该是个吗?”
李赫的手指按着手机,然后回:
“我不是你对象,我是你的假对象。”
白钧言只能沉默,他敲打九宫格,慢慢打,慢慢删。
回复:“你介意我有过对象吗,那我说实话了,我不太受nv孩子欢迎,所以真的没有过。”
“以前念中学的时候,我就不好看,D很丑的牙tao,我爸要我D的。为了阻止我早恋,他真是费尽了心思。”
“很丑?”李赫不太信。
“真的丑,你要看吗,我手机里有****”
“好。”
“我找下,你等等。”白钧言从空间里翻了几张照片出来,专门挑了特难看的一张发给他。
“我没骗你吧?”
李赫:“???”
李赫:“这是你?”
“我那时候真的这样!!你信我吧,没有nv生喜欢我的。”白钧言把照片撤回。
其实他那时候就是普通的小男生,不露出牙tao的话,还是很俊秀的。
照片是角度问题加手机像素广角,导致丑出天际——白钧言不惜自黑,也要澄清这件事:“我真的没有跟人谈过恋爱,你看我那样,谁喜欢我?”
李赫没料到撤回,没来得及保存照片仔细鉴定是不是假照片。
他半信半疑:“如果你没有为情所困过,你干嘛想不开?”
白钧言:“什么想不开?那不是假的人设吗!!”
李赫:“我不是说你骗我的事,是我们认识之前,你去过斯里兰卡对吗。”
他看过白钧言的护照,有一页是去过斯里兰卡的,日期也对得上。
这下换白钧言不解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李赫憋了一年了,终于说出口了:“救你的人是我朋友,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隔了半分钟,白钧言发了个联系人截图给他:“你朋友是他A?张先生!!”
“嗯。”
过了几分钟,在白钧言的语音解释下,李赫知道了来龙去脉——
原来,跳海者是白钧言的那位发小。
跳海者没有回国,张超回国了,白钧言也回国,发现恩人就在上海,于是电话联系他。
整件事就是个乌龙,大乌龙!
张超自己记x不好,不爱记人话,他从小学习就差,没想到年纪轻轻就有了耳聋症和健忘症。
他解释完之后,李赫也匪夷所思,这个误会是怎么造成的?
要知道,他最初就是因为同情白钧言,才会三番五次落入对方的陷阱。
如果不存在这层误会,或许**不会有后来的事。
白钧言比他还吃惊:“什么,你一直以为那是我A??这怎么能搞错!我跟张先生联系的时候,跟他说了,谢谢他救了我朋友。”
“那个张先生,他智商不够用。”
李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会儿,白钧言搞清楚了情况,说:“既然你认识,那就太好了!他人还在上海么,我和我发小真的得请他吃饭的。”
李赫打字:“他暂时没回来,不过你见过他的,他是Tim。”
白钧言震惊了一分钟。
“A!!原来是TimA,难怪我第一眼就觉得Tim是个大好人。”
“他吗??”李赫不知要不要把张超说过白钧言的坏话告诉他。
“他确实是大好人。”李赫打字。
“我们刚恋爱时,他就说小白不像好人,像骗子,像恋爱高手*人,可是,我当时没有相信他的话。”
白钧言在被窝里闷着有点难过:“我不是恋爱高手,我以前是骗子,现在不是了,我也不是*你,真不是。”
“我摸着良心说,我发誓A,如果我又跟你说谎,我就去你林场捡一辈子狗屎。”
“截图为证!!”
“**”
可以说是毒誓了。
不知不觉,他们的消息已经多到再次快溢出来了,等李赫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李赫:“脑袋都破了,还不睡?”
白钧言:“你不睡我就不睡。”
李赫:“那我要睡了,你也休息吧,晚安。”
白钧言:“晚安。”
消息暂停在夜晚十二点十分的这一秒。
第二天,李赫把被告的辩护策略发给了白钧言:“发给你律师。”
白钧言:“收到。”
“你怎么搞到的?”
李赫:“不小心看见的,别外传。”
白钧言:“你_M_M给我介绍了很厉害的律师诶,叫赵约翰。”
李赫:“约翰是很厉害,香港人喊他赵大状,你可以问姜索赔很多钱。”
白钧言这下看出来了,这个私生子在李家真不受待见,也只有那个李董爱这个儿子,除此之外,全家人都在背地里当“搅屎棍”。
白钧言也_gan觉到,自己和李赫,似乎重新做回了朋友。
很快,十一月二十五号,法院开庭,约翰赵利用李赫提供的消息,加上霍敏的支持,碾压式的打赢了案子。
对方涉嫌伪造证据,伪造了被告的j神鉴定书,姜恒罪加一等,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外加赔偿白钧言两万人民币的医疗费。
对方律师职业生涯以来第一次落败——还是这么容易赢的官司,却亲手葬送当事人的前途。该律师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香港律师是怎么预判自己这边辩方策略的。真有那么神吗?
果不其然,法庭宣判后,李辉的脸色就绷不住了。
姜恒被法警带走,恐慌地喊他:“爸,爸爸,我不能Jin_qu,你的孙子还没出生,他一出生就见不到我,见不到他爸爸,这样太残忍了!”
他_geng本想不到,只是一时冲动用烟灰缸砸了人,也没砸死,却判处了两年的刑期!
这几句话让李辉也不免动容难受,但他无能为力。
他望向原告席的原告,坐着一个头部包扎还没拆的年轻人,还有对方律师,也就是约翰赵——这是霍家的家族律师,他知道霍敏ca手了这件事。
不然没可能是这个结果。
李辉铁青着脸离开法庭,要人搀扶着,才能下楼梯上车。
遗产公证,由双方律师,还有李辉和霍敏,坐在一间会议室nei,清点了所有遗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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