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中似han_zhao无尽的悲痛之意,仿佛喊出声的人见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他死了多年的老爹老娘。
颜怀隐被他这哭丧似的喊法嚎的一顿,停下来动作,瞥了他一眼。
“末将李桂松,参见太子殿下,”见颜怀隐望过来,李桂松连忙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俯身在地上,痛心疾首道,“西北自帝都山高路远,末将来迟,让殿下受苦了。”
他兀地出现在了颜怀隐面前,本以为眼前的小太子会惊讶或者惶恐,却只见颜怀隐没有丝毫的惊诧之色,像是两人约定好此时在这里相见一般,一副问天气如何的样子问道:“李桂松?我记得是赵环的副将。”
李桂松撑地的手一紧,回答道:“回殿下,末将正是辅国大将军赵大将军的副将。”
他看状况已经自责到口不能言了,偏生辅国大将军这五个字说的清晰无比,完完整整地送进了颜怀隐的耳朵里,一点儿不让人误会。
旧朝大荆最锋利的鹤羽军半数被斩杀于朝天涧,剩余半数逃至西北与辅国大将军赵环汇He。
赵环拥军十万蛰伏西北,加之地势险峻,新帝*军久攻不破,才一路北上直B帝都朝华城。
如今朝华城破,大荆改朝换代转眼跟了齐姓,半个多月过去了,西北却是没一点来朝华城觐见新帝的意思。
新帝攻破朝华城这么长时间nei都没有出一兵一卒的赵环此时倒竭诚尽节极了,在西北拿着旧朝旧部的派头,说些誓死效忠旧帝的话。
而旧帝如今高悬花萼楼上都快风干了,赵环大将军想必也是不愿意死一死的,因而瞧上去便有了些拥兵自重yu与新帝分而治之的意思了。
李桂松跪的卑微,但话中却han_zhao些七拐八拐的意思。
他搬出赵环的名号,就是想吓一吓这殉国未成的小殿下,将颜怀隐吓软了,往后他家大将军才好拿捏。
他这么说着,却听颜怀隐慢慢悠悠地嗯了一声,笑道:“那你便是从西北赶来的了。”
李桂松称是:“末将自西北赶来,日夜不停,终于于今日得见殿下。”
“那你想必见过剩下的鹤羽军了,”颜怀隐将手浸在冰冷的湖泊nei,看着手腕上的血迹一丝丝消散于湖中,声T不咸不淡,“见到霍云平了么?”
李桂松静默片刻,答道:“末将来时与霍小将军倒是见过一面,如今鹤羽军被大将军安置在西北境nei修养,霍小将军自然也安全的很。”
“此番来接殿下,霍小将军本执意要来,”李桂松垂着头道,“可他身上受了伤,大将军劝他先将伤养好,这才换了末将来接殿下。”
鹤羽军无虎符,不拜君王,只听命于荆朝的太子殿下,是颜怀隐亲自锻造的,独属于他的一把剑。
而如今统领鹤羽军的霍云平即便执意要来,却被赵大将军以养伤的名义安置在了西北。
李桂松说完这句话,头又低了些。
颜怀隐像是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似的,只认真洗着手腕上的血迹:“能老老实实养伤便好,他这人好了便不老实,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总不听管教,把他说恼了,便爱干些打打杀杀的事。”
“鹤羽军在帝都干的事李副将想必也听说过吧,”颜怀隐露出了点笑意,“霍云平这厮胆大妄为又睚眦必报,天底下是没有他不敢杀的人了。”
手腕上的血迹在湖中洗干净了,颜怀隐将手从湖水中抽了出来,慢悠悠地往前了两步,将手摊在了李桂松眼前。
可怜的李副将正专心致志地听着霍小将军的作天作地史,眼前就兀地出现了一只手。
带着水汽的残留湖水薄薄的一层覆在莹白的皮脂上,给眼前这只手添了些柔和可欺的意味,可线条偏又流畅到近乎锋利。
美则美矣,却不能如寻常柔夷一般随意觊觎拿捏,难免失了些趣味。
李桂松看着伸过来的手,一时没有反应这位太子殿下耍的什么把戏。
是被说的生气了,想扇自己一巴掌?
就在李副将睁着眼睛绞尽脑zhi,甚至准备等挨了那一巴掌后要说什么之时,就听到了头顶传来一道声音:“你没手帕么?”
李副将:“......”
这他娘的耍老子玩么?!
李桂松心中恼怒,可还是从怀中掏出了方洁白手帕递到了颜怀隐手边,咬牙切齿道:“委屈殿下用我这种粗人的帕子了。”
“倒没什么委屈的,”颜怀隐垂眸拿着帕子将手上的水细细擦干净,“霍云平家中三代忠烈,恨不得府中的鸟雀背上都刻上j忠报国四个字,我是不敢说他的,也难为赵环赵大将军受得了他的鸟脾气,让副将你替了他的位置来了。”
他说话擦手都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可跪在地上的李桂松却随着他的话升起了一gu子冷汗。
他跟在赵环身边多年,一心想着揣度赵环心思,才迫不及待地接了来帝都寻颜怀隐的事,却没想到那霍云平是这么个熊脾气的人,还有个颜怀隐这么话里话外都是纵容的主子。
等他从帝都回到西北旧部时候,若霍云平记恨他,有鹤羽军和颜怀隐在,赵环还会愿意保他这个小小的副将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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