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敛听着这话的时候,驿站处的屋子里,连轻也站在床边,低着头将这些天来打探来的消息禀告给了颜怀隐。
八年过去,他们鹤羽军在朝华城中的情报线九成已经荒废,他只能谨慎再谨慎地在那一成中选出了几个零星能用的。
“主子,”连轻道,“经过打探,顾还山是朝华城中人,八年前确实在朝华城外流亡了一段时间,最终又回了朝华城。”
“但紧接着去了南方边陲,去年才回来。”
颜怀隐靠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江敛呢?”
连轻低头答道:“江敛九岁入宫,八年前并未出朝华城过。”
江敛九岁入宫后,就未再出宫过。
颜怀隐伸手揉了揉额角,心中回想了一下,道:“江敛今年几岁?”
连轻回答:“二十岁。”
二十岁,加冠之年。
那他便是旧朝时候入的宫门了。
颜怀隐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太监。
可他紧接着就笑了,他那时忙得天昏地暗,自然不可能认识宫中的每一个小太监。
“顾还山么,”颜怀隐脑中昏沉沉一片,但还是将这名字在唇*间过了一遍,“真是岁月催人变。”
连轻低着头,默默听着_On the bed_人的_gan慨。
可颜怀隐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睡一会儿,”他微微歪过来头,漆黑的发顺着颈子撒了下来。他此时没带面具,能看清他眼底有着淡淡乌青,疲倦极了的样子。
“你守着吧,”他声音似乎都倦了,说出来的话却不rou_ruan,“若是锦_yi卫的人还敢来,就直接杀了,能做到么?”
他从回来,不过是写奏章的这一段时间,就已经有了两波锦_yi卫悄无声息的进了驿站。
不知是要试探还是要杀人。
锦_yi卫是江敛的人,颜怀隐现在头沉沉的痛,江敛什么心思,只能等他清醒后再想了。
连轻挺了挺身板,脸上有点骄傲:“主子放心,不过区区几个锦_yi卫,我自然是能对付。”
想当年他们鹤羽军,都是满朝华城追着锦_yi卫打的。
颜怀隐就笑了。
驿站一片昏沉睡意,而皇宫中,被nei阁和江敛看过的奏章,终于递到了承德帝手中。
常宁在他身旁给他读着奏章,承德帝就撑着脑袋,一边听一边去看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南阳侯。
等奏章念完后,南阳侯也哭到了gc,泪眼朦胧的老头哭的差点晕厥过去。
“别哭了别哭了,”承德帝被他嚎的头疼,不耐烦道,“闹来闹去不过死了一个人,有什么好哭的?!”
南阳侯顿时收回了哭嚎,委委屈屈地哽咽道:“陛下,臣委屈A!”
“臣为大齐鞠躬尽瘁,近日来陛下要盖的海晏楼出了点问题,臣忙着和礼部大人们商量,哪里会干出来这样的事A!”
承德帝顿时直了身子:“海晏楼,朕的海晏楼怎么了?”
他三十层高的海晏楼,他河清海晏的江山。
南阳侯抹了把眼泪:“陛下要求做帘子用的南海珍珠难寻,礼部诸位大人寻了数月也才找来了小小一盒。恰巧臣有个在南海的旧友做些珍珠生意,臣这些日子都在为陛下的南海珍珠之事忙碌。”
承德帝听到不过是个小帘子的问题,又缓缓靠了回去。
他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没什么_gan情的嘱咐道:“那爱卿可要注意body。”
南阳侯_gan激的眼泪又要下来:“谢陛下关怀,臣就算拼了这把老命,若能为陛下寻来最好的南海珍珠,也算死而无憾了!”
承德帝听他这么说,被嚎的烦闷的心才算舒坦了些,他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爱卿就先回去吧,这事朕再斟酌斟酌。”
承德帝斟酌的事,就没斟酌出来结果的。
可这已经是南阳侯想周旋到的最好结果了。
他收了哭,利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叠声的_gan念着圣恩,涕零如雨地退了出去。
出了沧凝殿门的那一刻,南阳侯泪水还未干,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他咬着牙,匆匆地往宫门外走去。
沧凝殿nei,承德帝送走了南阳侯,又去抓起手中的奏章看。
如此这么看了几眼后,他兀地开口:“常宁A,你觉得颜怀隐这奏章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常宁握着拂尘的手腕一抖,紧接着弯下了yao:“陛下圣明,心中自然已有定夺。奴才愚钝,自是认陛下所认,还望陛下指点。”
承德帝没说话,突然将奏章往案上一推,咕哝道:“蠢猪,杀人都杀不成。”
他一拍桌子:“颜怀隐呢,让他滚过来见朕。”
见是见不成了,李御医哆嗦着脚步,颤微微地Jin_qu见了礼,抖着声音道:“陛下,颜大人受了惊,引了凉气入体。他身子骨本就不好,怕是这段日子都下不了床了。”
他一个多时辰前被颜怀隐叫过去把脉,亲眼看着人写个奏章,都要写几笔,停下来喘口气。
若承德帝硬是要人此时进宫的话,说不定能把南阳候没办成的给办了。
好在承德帝还念着赵环手中的兵权,半晌才道:“怎么就他身子骨这么差?”
李御医shenshen低着头道:“颜大人是未足月就出了娘胎,身子骨应是从小就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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